乱世蝶——KIKI

和他对视的青年矫健的身形包裹在玄色的和服里，披散在肩头的黑色发丝被月光笼上了银华。单手撑地蹲着身体，深刻英俊到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不会忘记的脸上透露着逐渐汇集的危险。

夜晚是如此安静，除了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宛如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光司觉得心狂跳了起来……

逃出去，只要到了外面向回廊跑去正院附近的话，就应该能逃过这一劫，等北原武恢复了冷静再说这事不迟。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究竟该怎么样才能顺利地离开这里，也许在他还没有跨出这道门的时候就已经被狂怒的北原武给撕得粉碎了。

咬住嘴唇，光司下了决心，不顾一切地冲向隔门，只希望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离开，然后把这危险的‘野兽’关在屋里。

就在光司的指尖触到门栏的那个瞬间，北原武的嘴角扯开一个危险的笑容，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地追到光司的背后，一手抓住光司的手臂一手扯住那绵长的发丝往后一拉……

“啊~~~~”吃痛地发出短暂的惊呼，头皮被牵扯加上手臂上热辣辣的感觉，光司眯起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出了一半的声音却就这样被北原武用热烈的吻给硬生生地堵在喉咙里。

“唔……”武突然皱了下眉松开嘴，嘴角挂下一丝鲜红。愤怒地看着光司的时候，光司那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美丽的眼睛里有的是深深的轻蔑。

“呵呵……”北原武不怒反笑起来，手上加大力量将光司的手臂扭到背后，意料之中地看着光司再次惨白了小脸，“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力量，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了……”

话未说完，光司已将空着的手甩了过来。微一侧头，武轻易地闪过了这一巴掌捏住了光司的手腕，用力之下，骨节咯咯作响，疼到额上渗出一层汗来的人却是咬着唇瓣什么都没有说。

“从我出生开始，从来就没有人能打我，我也不会被你打第二次，不要忘记了，信田光司！！”铁青着脸，北原武几乎一字一顿地向光司宣布。

“你这个疯子！！”光司冷静的声音让武的怒火又旺了一点。

忍住烦躁，武沉着脸开口：“说！！说你永远不会离开这里，我就放过你！！”

“不！我要走，我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直视着面前的人，光司冷笑着给出答案。看样子不可能这么逃过去，即使说了违心的话拖过了今天又如何？他总要离开这里，那时候今天的戏码不是还要再重新演一次？他不是没有感情的玩具，也不是什么可笑的北原武将军的忠仆，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霸道的人就是想不明白？！！

“很好，很好。”

洁白的贝齿闪烁的时候，光司感到腹部一阵疼痛。原来是北原武说完后就挥拳打在了他的胃上，让他一阵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光司用空出的手捂住痉挛的胃部的同时，武已经一扬手把他摔回到被子上。

佝偻着身体捂住被打中的地方，搭在那里的手却是一点力量也用不上，整个身体就这么瘫软着，连动动指头都是如此艰难。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逐渐靠近，光司无力地闭上眼睛：“北原武，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我看会后悔的是你！！我会让你明白的！！”抓住了光司的下巴，收紧五指迫得光司睁开眼来，淡淡光芒下北原武笑得充满魅力，眼中的燃烧让人不敢再看。

“你……”还要再说，光司只觉得天旋地转，却是被翻转了身体俯在柔软上，背后失去了遮蔽……

把光司的身体转过来之后，武扯去了方才幸免下来的衣物，让光洁的背部曝露在月光下。

透过半遮盖着的发丝，毫无瑕疵的皮肤平整地反射着光芒，微微隆起的肩胛骨优美细致，脊椎的凹陷绵延而下连接到完美的腰线……让手指从颈椎慢慢下滑，感觉到光司的战栗的同时，武享受到了掠夺的快乐，身体不由自主地立刻热了起来。

不是不知道男人之间进入的方法，但是却是第一次真正的做。武停留在纤细的腰上的手继续滑动，转移到了挺翘臀间的幽谷，刺入了手指……

“不！！别碰我！！”

所有的羞耻都落在身后的人的眼中，光司羞愧难当，同样身为男人却沦落为另一个男人的玩物，他无法接受。当身体接收到异物侵入的信号的那刻，光司闭紧了眼睛。

“不碰你？不碰你怎么让你变成我的呢？”

看不到身后的人的表情，光司却能想象那已经颇为熟悉的脸上的愤怒，真的到无法挽回了吗：“北原武，你放开我！！你会后悔的！！”他没有想到，这脱口而出的话却成为了导火索。

“后悔？！！你还在给我说什么狗屁不如的后悔？！！”

北原武强忍住的怒火爆发开来，没有想到被自己压在身体下的人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事情。

被一再若怒的武加了一根手指到光司的体内，胡乱抽动了几下之后，掰开光司的臀瓣将自己怒张的欲望直接送进那紧窒的体内。

“啊~~~~~”被灼热贯穿的刹那，光司抽紧身体睁大了眼睛仰起头……那是几乎无法忍耐的痛楚，喉咙里是支离破碎的呻吟。

“唔……”皱起眉头，光司痛苦，武却也不好受。从来没有接纳过任何人的小穴怎么能禁受住如此的入侵？那收紧的瞬间让武感到自己的重要部位几乎被夹断。发现无法移动身体，武满头大汗地拍了下身下的人的臀部：“放松！！给我放松一点！！不然你会更加痛的。”

“唔……”疼到无法呼吸，光司如同被搁浅在海滩上的鱼一样张开嘴却吸不到任何有用的空气，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手指要抓着被子逃脱的时候，牵扯到了身后疼痛的同时，又被武抓抓了腰部。

调整着身体的肌肉，光司深呼吸着让身体松弛下来……

感觉到身下的人解除了紧绷，还有湿润的液体从挤入的部位分泌出来。北原武试探地移动了一下身体，窄小而有弹性的温热甬道包裹住了他的分身，皱摺摩擦过敏感的部位的时候，让他舒服得几乎把持不住。

抓住了光司的腰线，武放任自己随着本能深入浅出地在光司的体内冲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润滑的液体究竟是什么……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更刺激了人的感官……

身上最脆弱的部位被违反常规地用硕大贯穿撕裂，光司感觉到身体里仿佛被打入了木桩，那木桩一直钉到身体的深处……深到几乎要刺穿内脏把他的身体一分为二……每一次的移动，都象在用刀切割着他的身体。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光司大口地呼吸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向前伸出的双手什么都抓不到，徒然在榻榻米上留下一道道白色抓痕……

为什么？！为什么？？！！只想要自由而已……只想要自由啊……

“好棒……太棒了~~~”情不自禁地吻上光司光裸的背部，喃喃自语的武几乎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舒服过，啮咬着光司的颈项的同时，武把情欲的热液播洒在光司身体深处。

哑着喉咙，光司感觉到有东西注入之后，身体的负荷减小了……却没有想到在他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压在他背后的人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掠夺……

纯洁的月色中，和室里的被褥上两具身体纠缠结合着……

素色的被褥上，嫣红绽开着，宛如落英……

第六章 止水?抿心

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浑身的酸痛让信田光司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而醒在地狱里……因为除了那里之外，他认为这么肮脏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地方能去。

张开眼睛的那个瞬间，当他看清楚了视线里的那块看了一年多的几乎熟悉到能画出来的天花板的时候，他倒宁愿自己看到的是百鬼图中那狰狞的独眼鬼的獠牙。

光司苦笑着闭了闭眼睛尝试着凝聚起力量来，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想坐起身，火辣辣的疼痛席卷理智。

“呜恩……”咬着唇不让更多的呻吟溢出，却止不住全身那不断冒出来的冷汗。依靠手肘一寸寸抬高的上身，一切麻木到让他几乎以为这并是他的身体，而只是一截可笑的木料。

侧着身子，光司看着搭在光线投射进来所照耀到的榻榻米上的手掌。艰难地摊开因为握得过紧而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拳头，薄薄肌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辨，空空的掌心里什么都没有。原来一切都是这么可笑，人越想要用力握住什么的时候，那样东西偏偏会从握得太紧的拳头里被挤出去……

“光司，你醒了啊……”

格外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再麻木的神经都跳动一下，光司僵硬地转过头，那个高大的身影从阳光没有照射到的地方逐渐移近，俊美脸庞上的笑容逐渐清晰。

“伊……田……”用暗哑的嗓音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光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松了一口气。

“你都睡了快要两天的时间呢。看到你醒过来我可就放心了，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笑着走到光司的身边放下托盘跪坐下来，伊田看着那苍白的脸上逐渐放松的戒备，脑海中满是那天晚上北原武匆忙地把他们拖到这里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

推开房门，扯破的衣服丢散在地上，打破的瓷瓶和受损的家具东倒西歪横七竖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让他们几乎以为这里有谁被杀了。等他和道原看清楚被胡乱遮掩在被子下的光司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垫被上可怕的血迹及斑痕的时候，才明白北原武对光司究竟做了什么。

‘不准告诉任何人！！这都是他不好。还有，替我照顾好他，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你们两个也别想好过！！’

这是那个和他们一起长大的霸道的将军所留下的话，然后在说完的时候，脸红而带着表面上的恼怒，悻悻地转身离开，那仓皇的样子让他们感觉到了心虚和焦躁。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由他们两个轮流照料着昏睡着的光司，守着他的体温由高到烫手一直到恢复正常，到现在呜咽着清醒过来。

“我……睡了两天了吗？”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光司淡淡的语气象是陈述又象是询问。

“是啊。感觉好一点了没有？”总觉得气氛平静中有着危险，伊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光司的一举一动，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么长的时间了……”光司突然抬起头来，蜿蜒的侧面曲线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角有着一个深深地将人卷入的旋涡，“你说……我的感觉会好吗？”

“这个……”伊田语塞，除了道原和北原武之外，他并不喜欢和任何其他人多交谈，又如何接得下意味深长的近乎讽刺的反诘？

怜悯地看着光司翕动的睫毛下浅浅的瞳色，伊田隐约知道为什么北原武会被这样的光司吸引……因为光司那捉摸不透的性格是向来直接的武所无法掌握的，而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他不知道武究竟有没有发现光司的存在对他的意义。

虽然不曾有多少交会，可是伊田明白地感觉到光司的性子可能并不象他的外貌，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光司究竟会怎么反应是他们都无法预料的。想着想着，伊田只觉得掌中汗涔涔的一片……

“武他觉得很抱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想了半天，语拙的结果是挤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伤了你，心里真的很内疚……他还特意叫我和道原来看护你，他也有每天都来看你。”

“请不要再说了。”转开视线看着窗外，光司心里寒气阵阵……终究不曾有谁是真正记挂着他的。

如果说感受到伊田关心的视线的时候，心中还有着那么点温暖的话，也完全被这几句替北原武辩解的语言给冻结了。口口声声的‘武不是故意的’、‘他特意叫我们来看护你’，字里行间都偏袒着谁显而易见，倒仿佛武是他的大恩人而他信田光司却是个不识好歹、不明是非的人一样。

笑看着对着千军万马也许都不会有丝毫退缩的伊田在自己面前为难地拧着优美的眉毛，光司看清楚了一切……所有的都是北原武的，所有的人向着的都是北原武。即便他离开了这个行宫，也许在还没有走出这个城的时候，已经有邀功的人向北原武指点出自己的所在。

光司将手缩回被子下面，手掌握紧了又松开……

他无权责怪伊田他们的偏心，与和他们相熟的高高在上北原武相比，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在被攻破的城里意外找到的‘战利品’。而和真正的‘战利品’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需要吃、需要穿、有自己的想法的残缺品。主人，有享用战利品的权利……不是吗？

想通的时候，难受的感觉减轻了，心的一角却还是抽痛着，为了什么呢？光司琢磨不清……

“我饿了。”深吸了口气，信田光司无法忍受继续接受伊田的同情的视线，胃里的不适正好提醒了他。

“啊？哦！！”听到光司重复了一遍要求，伊田这才反应过来搬过矮桌将托盘放好。光司的平静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以为光司可能会恨死阿武而歇斯底里地发作，而且也有可能用绝食来要求离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出想要用餐。

拿起碗后，伊田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勺子代替了筷子，他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个被俘虏的大将用筷子插进鼻中，以头触地让筷子直入脑中而自杀。想想还是不放心，伊田把碗牢牢捏在手里，试探着开口：“光司，你身子太虚弱，我喂你，可好？”

“好啊，我也怕我这双手会洒了东西呢。”伊田的迟疑光司又怎会瞧不出，当即也不反对地接受了。

安静的房间里，伊田小心翼翼地将米饭分成一小口一小口地搭上小菜喂进光司的口中，光司则是细细地咀嚼了后缓缓吞咽。一顿饭用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光司吃了半碗却是再也没有胃口，伊田也不敢再要求。

“我去叫道原过来。”收拾了东西，伊田替光司在背后垫上了靠垫，让他舒服一点。

拿着盘子就要走，伊田却又忽然转回了身体，光司了然的眼睛里没有困惑，等着伊田把一直憋着的话说出来。

“光司……你……恨阿武吗？”嗫嚅了半天，伊田还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光司这个样子让他总觉得心慌，“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