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残阳----云飞逸舞

作者:  录入:12-28

归空残阳道:“我本就属于胡天雪地。倒是你,在中原和江南待惯了,才八月就穿上狐裘,倒叫本地人惊奇。”
白玉堂笑道:“是啊,我本出生、成长在江南。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来到这胡天雪地。残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归空残阳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道:“我如此大费周章地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今日我们旧友重逢,先不谈这些烦心事。走,先敬你三杯。”话刚说完,又压低声音接道:“小心落月!”声音低的连白玉堂也是刚刚耳闻。
两人把臂走进内间,赫然是早已准备好的酒菜。白玉堂笑道:“一大早的食物就这么丰盛,你过得挺好呀!”
归空残阳道:“这还不是怕你不习惯这里的饮食,特意为你准备的嘛!平时那里吃这些中原、江南的菜色?”
白玉堂道:“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说实话,残阳,解不开心中疑团我真吃不下饭去……”
话还没说完,归空残阳已大声接道:“不管,先喝酒再说。”接着,又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
白玉堂看着归空残阳奇怪的举动,也只能按他所说先坐下来喝酒。归空残阳殷勤待客,亲自给白玉堂斟满酒。两人就这样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有了酒意。归空残阳看着白玉堂依旧俊朗的颜容,喃喃说道:“小白,想不到近十年过去了,你的容颜竟无多大变化,除了眼角的皱纹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白玉堂也盯着归空残阳道:“我是海棠依旧。你呢?你过得好不好?”
归空残阳道:“不好。被人控制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白玉堂一声惊叫:“什么?被人控制?怎么回事?”
归空残阳低声道:“说来你也不信。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只是心里有些迷茫,后来就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原来是半个月,一个月会发生一次,最近却是经常发作……”
白玉堂道:“找个地方具体说说罢。我猜你被人控制和这里发生的大事有极大的关系。”
归空残阳笑道:“不行,得等你先喝醉。”
白玉堂笑道:“想把我灌醉可不容易。残阳你该知道我的酒量。”
归空残阳道:“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两人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第四坛酒见了底,白玉堂才有点醉意。归空残阳笑道:“不行,小白,这样太慢,还是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罢,点了白玉堂的昏睡穴。白玉堂随即软倒,被归空残阳一把抱住。
归空残阳抱着白玉堂出了房间,迎面遇到了他的师弟落月。落月见师兄抱着白玉堂,奇道:“大师哥怎么转性了?”归空残阳无奈,只得点点头,绕过落月向卧房走去。落月目送归空残阳离去,唇边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归空残阳抱着白玉堂来到自己的卧房,将他安置在床上。自己侧躺在他身边,观察他。白玉堂那超越性别的精致的五官依然俊朗。坚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一如往日。唯一多了的,也许就是眼角那些细细皱纹吧?小白竟也老了!
无意间,残阳触到白玉堂那凌乱的脉搏,不禁感慨:“这小子,永远也不会照顾自己。”想着,归空残阳扶起白玉堂,使他盘膝正坐。自己盘坐在他身后,用内力帮他导气归元。半个时辰过去了,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归空残阳不禁疑惑,除了本门的“捻花碎玉手”,还有哪种功夫能伤人经脉而自己无法治疗?可是小白怎会中此招呢?突然,他想起一个多月前落月曾经下山。无疑,是落月伤了白玉堂。随即,归空残阳后悔不已,小白身上有伤怎能喝酒,这会加重他的伤势。
无奈,此时后悔已晚。归空残阳解开白玉堂的穴道,笑道:“小白,对不住了,你实在太难灌醉了。”
白玉堂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这么多年的朋友还客气什么。好了,现在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归空残阳道:“这真是一言难尽,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被人控制在做一件扰乱大宋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不清楚。因为我被控制时是失去神志的。一切都是落月做的,但我清醒时他很少表现出来。”
白玉堂道:“那你知道大概会牵涉到什么人吗?”
归空残阳道:“这件阴谋可能是辽帝耶律宗真直接策划的。其中可能还涉及到他的私生弟弟耶律朝枫。”
白玉堂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但其中耶律宗真和耶律朝枫可能是有矛盾的。我发现耶律朝枫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说罢,他将所遇之事叙述了一遍。
归空残阳道:“你还记得小蝶吧?”
白玉堂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古董猫呢?”
归空残阳道:“给我吃药控制我的可能就是小蝶。”
白玉堂不禁惊叫:“什么?古董猫控制你?怎么可能?”
归空残阳道:“我也不愿相信是小蝶。但确实是喝了一碗她给的茶后才出现那些情况的。”
白玉堂道:“古董猫是在什么地方给你的茶?”
归空残阳回忆道:“好像是在辽国亲贵的府上。对了,小蝶怎么会在辽国亲贵的府上?”
白玉堂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古董猫早在十多年前就跟耶律朝枫去了辽国。她早已是耶律朝枫的妻子了。”
归空残阳平静地道:“我知道。但耶律朝枫是私生子,她怎会出现在辽国亲贵的府上?”
白玉堂到被他的平静吓了一跳,他是知道当年残阳对小蝶的感情的。白玉堂强自压制心神,道:“你怎么知道的?”
归空残阳苦笑道:“你忘了,茶是小蝶端给我的?耶律宗真介绍说是他的弟媳。那时我就知道了小蝶十六年前的突然失踪是怎么回事。对了,耶律宗真出现在那里,那里会不会是他的行宫?”
白玉堂道:“这应该问你呀!你去过,应该还记得在哪儿呀!再回去不就都明白了?”
归空残阳道:“问题是我不记得了呀!喝茶后发生的事就记不清了。况且去时带路的人走了一些弯路,曲曲折折,来来回回,像迷宫似的,好像故意把我绕晕后再带我去那里,似是不愿我知道那里。”
白玉堂笑道:“在你的地盘竟让别人绕晕,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地点可以忘记,人却不忘,你还真痴情!”
归空残阳见白玉堂取笑他,他一边佩服白玉堂在这种情况下的气魄,一边为自己辩解几句:“阴山是我的地盘没错,可我又不是猎人,没事往山上跑干吗?再说,那人就是不想让我知道那处所在,我又能怎样?至于小蝶,我的心早已全部被她占据了,不知道她还好吗……”一讲到小蝶,他的话语变得温柔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白玉堂忙将他的心神拉回来:“好了好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该怎么办,查出究竟是什么药能让人控制你,你却无力反抗。”
归空残阳道:“这恐怕只有卢大嫂和小蝶知道了。可是小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她忘了昔年的情分?不,不可能,她绝不是那样的女子,我不相信她是有意害我的。”说到最后几句时,若非白玉堂轻声提及“落月”二字,他就要喊出来了。
白玉堂待他情绪平静些后,道:“我也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残阳,从那以后你又见到小蝶没有?”
归空残阳有些失意,道:“没有,连耶律宗真也没见过。我回来以后就发现了种种变化,又无意间得知落月是这件事的主宰。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我的意志,我还能够尽可能地保持一些清醒。”
白玉堂道:“这已经很麻烦了。你找我来不会使事情更复杂吗?落月会怀疑你的。”
归空残阳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正是落月的主意。他去开封府大闹就是要将你引来。只是他不知道我在信里加了一份地图而已。”
白玉堂道:“院外那些点昏的人……”
归空残阳道:“不错,正是我的杰作。放心,他们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并且会忘了发生过什么。这样,落月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
白玉堂道:“可我还不明白落月为什么要引我过来。”
归空残阳道:“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的。我猜他会把你留下做筹码,毕竟你对双方都很重要。耶律朝枫也是你的好朋友,他不会放任你受伤害吧。你不是说耶律朝枫是暗助我们的吗?”
白玉堂道:“所以你将计就计叫我来帮你。”
归空残阳笑道:“不错,我被控制时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你是清醒的,也许这样,我们就能查出到底是什么事。只是,你就必须留下,而且不能跟你的人通半点消息。”
白玉堂道:“是啊,要装就要装得像些。只是,苦了小云这孩子。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归空残阳道:“小云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很重,他对你的感情不到时候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白玉堂道:“这孩子像宛如,对我的感情更深。没法子,这次只有伤害他了。残阳,我决定留下来帮你。你和朝枫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
归空残阳笑道:“小白,谢谢你!”突然,他收敛了笑容,将白玉堂摁倒在床上,低声道:“装睡,我要被控制了。”
白玉堂先是一愣,随即躺倒,大睁着一双眼睛看向归空残阳。归空残阳不仅收敛了笑容,连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失去了神采,剩下的只有迷茫。白玉堂正好奇间,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闭上眼睛装睡,但暗中凝聚了全部内力,准备在必要时全力一击。
脚步声越来越近,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正是归空残阳的师弟落月。落月冲归空残阳一挥手,残阳便退了下去。落月又喃喃地道:“把他绑起来,送到密室里。”残阳僵硬地点点头,僵硬地走上前来,点住白玉堂,又用落月交给他的浸过水的牛筋绳将白玉堂绑住,抱起来送去了密室。望着归空残阳的背影,落月又一次诡异地笑了。

玉堂受难 朝枫惊现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堂才逐渐恢复知觉,发现自己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归空残阳还没有出现,想来控制还没有解除。他活动活动身子,发现捆着他的牛筋绳只是让他不能动而已,并不伤害他的身体。不觉深深佩服残阳,在神志被控制的情况下还这么有分寸不伤害自己。
白玉堂抬起头看看周围。发现房间是石制的,除了自己所卧的石台外没有任何东西。在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外面暗淡的星光。白玉堂不由想到,已经是晚上了,一天没有消息,不知小云会急成什么样子,也不知猫儿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是不到中午的时候被点倒的,残阳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不知道他恢复神志了没有。他该不会忘了我吧?不会,点穴之前我明明将视若化外分身的白玉鼠塞在他身上,他不会发现不了。会不会他忘了我在这了?也不会,我身上有追风香,虽然香味极淡,普通人闻不到,但熟悉如他怎会辨别不出
当白玉堂在密室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开封府众人已经急昏了头,闹翻了天。韩彰和徐庆正准备上山要人,蒋平埋怨白玉堂不留下点线索,小五义、小七杰更是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唯有白云瑞静静地坐在一旁。自从他爹昨晚和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晨又不告而别后,他一直在仔细翻看《昭白天下》。它不仅是一本剑谱,正如他父亲所言,他在书中读到了他父亲说的那种感觉。书后附着一些他父亲的随感,从中他更是深有体会。
众人都很奇怪,这孩子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看书?每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有他这个做儿子的气定神闲。其实,没有父亲的消息,白云瑞比谁都着急。虽然白玉堂没告诉他经脉又受伤,但这个聪敏的孩子是有所感觉的。虽然着急,但他的信念却相当坚定。他坚信父亲还活着,只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不能脱身。他心中暗暗决定……
在众人中,展昭也是相当平静的一个。自从白玉堂回来后,他就发现了他真正要的是什么,尤其是昨天他给了白玉堂答案后,他就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放弃白玉堂。这次白玉堂独自上阴山的后果是什么他无法预料,如果白玉堂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清楚的知道他将怎么做。现在小五义、小七杰已经能撑起开封府的一片天,他可以放心了。
众人虽急,但在得到白玉堂的确切消息之前也不能贸然采取行动。真怕无意中伤害了白玉堂!
在焦急等待中时光不觉一点一点走过,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密室后不久,归空残阳终于出现在密室里。他的眼中又充满了炯炯神采,行动也不再僵硬,恢复了自然。
白玉堂知道归空残阳已经恢复神志,笑道:“你终于来了。”
归空残阳上前帮他解开牛筋绳,道:“我们以后要小心了。落月可能察觉了什么。昨天我被控制的时间比以往都长,记忆也更加不清晰。如果你不把玉鼠塞在我身上,如果玉鼠上不带有追风香的气味,我真有可能把你忘了。小白,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白玉堂笑道:“我没什么问题。只要落月相信你不知道我在这就一点问题也没有。残阳,你才应该多加注意,现在这种情况,落月要害你易如反掌。”
归空残阳道:“注意到昨天有什么反常情况了吗?”
白玉堂道:“我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快要被控制的,但自从你说你快要被控制后眼光就黯淡下来,行动也变得僵硬起来,然后落月就进来了。进来以后向你下令,你就执行点了我穴道,此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恢复知觉之后已经在这里了。”
归空残阳低头沉思不语,半晌才道:“还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小白,我也不知道落月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但明显的是,我的症状加重了,很有可能恢复神志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一定要带着追风香,让我能找到你。还有,玉鼠暂时放在我这里好吗?”
白玉堂道:“我现在只有任人摆布的份,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残阳,有空的话去山下看看小云好吗?我实在不放心这孩子,他见到你,应该能明白。”
归空残阳道:“你放心吧!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去看小云。小白,对不住了,还得把你绑起来,免得落月疑心。我得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
白玉堂任由他把自己绑起来,道:“去吧,万万小心。”
果然,不出归空残阳所料,午时刚过不久,落月和归空残阳就一前一后进了密室。白玉堂悄悄观察,发现残阳是被控制状态的,于是仔细地看着落月的一举一动,想从他的举动中看出破绽来。
落月先是一挥手,然后又用那种毫无语调的话音喃喃地道:“上去用力击他三掌,但只准伤不准死。”落月话音刚落,残阳就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准备动手。
白玉堂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以残阳的功夫,就是白玉堂完好无损的时候也不能毫不防御的受他三掌,何况他现在经脉受伤呢?白玉堂闭着眼睛,感觉到残阳一点一点靠近,心里禁不住有些害怕。突然,身上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白玉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他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归空残阳因忧虑而焦急的眼睛。
归空残阳见他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你终于醒了。”
白玉堂试着运气,内息自然是阻塞的,但伤势没他想象的那样重。白玉堂道:“没想到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手下留情。若不是你留情,我怕是醒不了了。”
归空残阳像是瞬间作出什么决定般,神情坚定起来,严肃地道:“小白,我送你走吧!你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知道落月什么时候又会控制我,让我伤你。我不能保证下次甚至以后每次都能手下留情。”
白玉堂同样坚定地道:“残阳,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吃不得苦的人。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走的。我不怕受伤,若是怕,当初我就不会来。”
归空残阳道:“可是小白……”
白玉堂不让他把话说下去,截口道:“说什么我也不会自己走。残阳,如果我走了,落月肯定会怀疑你,这样你就危险了。”
归空残阳见对白玉堂的劝说没有效果,只得让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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