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我只能爱你————堕落天使刹那

汪洋还没有开门就嗅到了饭香，进门就找到秦天。拉了秦天，汪洋只说："一起吃饭好了。"
秦天面露难色，但是被汪洋的不容置疑给打了回去，秦天只得乖乖坐到桌前。
慢慢扒拉着白饭，秦天吃的很不踏实。倒是汪洋在他对面很放得开，吃到一半，将菜给秦天夹了些。离开的刹那，两双筷子接触了一下，两人又都感到一阵尴尬。
汪洋干咳了两声，问秦天："今天考试怎么样？"
秦天赶紧顺过来，"还好"。这句话将两个人的尴尬消除了不少，秦天接着说："最后一题做投影，我实在没想出来，后来就跟着感觉走的。"
汪洋笑笑，自己画法几何就差，听到秦天这么说他反而感到满意。又给秦天拨了些菜，说："多吃些。"

秦天今天算是可以了，连菜带饭下了多半碗，吃完又在汪洋的逼迫下喝了小半碗汤，这才看书。
碗筷是汪洋收拾的。
可能是学期末了，最近汪洋越来越忙，经常整天不在家，秦天想问，却问不出口。再没有去打工，自己没了来源，算是白吃白住学长的，秦天很过意不去，总想找个机会跟汪洋谈谈，可是偏偏就没这样一个机会。
时间渐晚，汪洋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胳膊，长期操作鼠标手腕有点酸痛，将手中的压感笔放下，他到厨房翻了罐蓝带，顺便取了奶给秦天热了才拿给他。
秦天接了，没说话喝了下去，表情却跟喝药一样。汪洋就坐在自己椅子里看着秦天喝完。最近他更加强调秦天的营养，看着秦天忙着背书，心里总是一阵紧张，没什么能帮的，就好好给他进补。

"学长......"，秦天放下杯子说。
汪洋呷口蓝带应一声："啊？"
"学长你还生我气么？"秦天轻声问，越说声越小，到最后自己都听不见了。
汪洋心一颤，仿佛心跳漏了一次，手握紧啤酒罐，闭上了眼睛。
生气？对秦天他从没生过气啊！
"呵呵......"汪洋笑笑，直视着面前显着孱弱的男子，道："秦天"，秦天表情更凝重起来，却听到温柔的声音："从头到尾，你都没错。"
秦天瞪大了眼睛，望着汪洋，觉得不可思议。
汪洋将啤酒罐放到一旁，凑向前来按住秦天的肩，感到秦天在微微颤抖着，于是加重了手力，"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即使是问句，语气也相当温柔。m
秦天抖得更加厉害，猛地将头埋进汪洋的胸口，没有声音，汪洋却感到秦天双肩那激烈却又无法阻止地颤抖，胸口感到热流传来。
汪洋心一软，就像妈妈护着自己的宝宝，将秦天拥进自己怀中，用力地。

不是说了么？不再哭了，眼泪早都流干了......

学长......，我没哭，我只是......在流泪而已......
是夜。
吴靓彻底地离开了学生会。接她这摊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书语。
晚上学生会干部全部参加，袁咏昊都赶过来出席了。简单的交接后，袁主席简单总结了吴靓在任期间的成绩，给小陈提出了不小的期望。
散了，吴靓拒绝了袁主席请宵夜，反而叫了小陈陪她走走。
"吴靓......"小陈总觉得她不太正常。
吴靓没有答应，反而开始闲聊，"小陈，大二过了一半，你觉得自己长大没有？"
陈书语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吴靓望天，北方天黑早，7点多已经看清些许星星在眨眼了，竟有些犹豫地说："我......，还是没长大。"
原来跟我没关系--小陈舒口气，胆子大了些说："学姐，你？"
吴靓转脸一笑："我没事。"
陈书语毕竟是懂的人，插开话题："我们还是别在外面走了，怪冷的。"
吴靓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抬手拍拍小陈，问："明天有事没？"
小陈3天后还有最有一门考试，明天空出时间来陪吴靓还是问题不大--混学生会这么久，时间安排已经很会拿捏了，答应的很干脆："没。"
吴靓一乐，重重哈出口气来，拉着小陈说："走！找汪洋喝酒去！！"

汪洋跟秦天平复了心情正在各忙各的，忽然被人叫门两个人都跟撞鬼了一样吓了半死。秦天要去应门被汪洋拦住，毕竟没什么人知道秦天住他这里，毕竟这么晚了，汪洋出于安全自己应门。
开门冲进来两个浑身冒着寒气的人。吴靓咕哝着"我还以为找错了"之类的就坐到桌边，而小陈因为第一次来很拘谨，在门口扭捏了半天，直到汪洋作了邀请的表情才跨进门。
汪洋拿了果汁出来一人一份。
吴靓见状上下打量汪洋，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家里也能有这种东西？"
汪洋笑而不答，反问道："都这么晚了，到我这来干嘛？"
吴靓笑着，小陈主动了一下："学姐说来跟你喝酒。"
汪洋听完，示意二人安静，自己退回卧室看秦天的状况：哭笑不得，秦天竟然趴着睡着了。三下五除二将零散的书本收掉，汪洋一用力把秦天移到床上，盖好被子。

"干嘛去了？"吴靓一边摆她跟小陈拎来的酒一边问，"里面藏宝贝了？"
汪洋一惊，随即笑起来，"就是把机器关了。"说着关紧卧室门。
吴靓随意拿起一个开了瓶的，对着汪洋："今天我光荣‘下岗'了！汪洋、小陈，陪我疯疯！"
陈书语知道多说无用，跟着汪洋一起举杯。

脆弱的神经，靠酒精可以暂时忘记疼痛......
天明之时，黎明女神会撒下温暖，
痛苦的人们，终究面对自己应有的一切......

29

东方鱼肚白了。
陈书语早已经爬到桌子上，剩下吴靓一个劲地拉着汪洋举杯。汪洋看不透这个女子的心思，还顾及着安稳睡觉的秦天，他一直都有所保留，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吴靓一夜没有说什么话，无非就是些朋友间的感情交流之类，还有就是对小陈的看好之类的，让小陈往后好好表现，有困难啥的就找自己帮忙。
小陈是吴靓一手培养出来的，对吴靓没有什么保留，本来就没什么酒量，于是前半场就光荣了。吴靓就缠着汪洋陪自己。
"汪洋......"她舌头有些直。
汪洋点头，算是答应。
"这么久了......"吴靓饮尽手里的酒。
汪洋想想，确实如此。
吴靓没有等待汪洋的回答，自己接着说："我一次都没有跟你说过......"
汪洋仔细听着，他不能确定这个女子是否还是清醒的，于是没有轻易说话。
"谢谢！"吴靓表情严肃望着汪洋，说完，笑着饮尽了最后一滴酒。
汪洋有些不习惯。这个自己有义务且必须关心和帮助的女生，竟如此郑重的和自己说这两个字，让汪洋心里有些激动。没有回答这两个字，汪洋夺下吴靓手中的酒杯，收掉桌子上各个瓶子，回卧室取了被子和毛毯，给睡得不省人世的小陈盖上，然后扶起来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吴靓，把她安顿在自己床上。
吴靓握住他："汪洋，我谢谢你......。"
汪洋感到自己的心抽搐起来，却听到吴靓继续说："汪洋，你太温柔......呵呵......"后面还有话，但都变成了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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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起来，手机催魂般闹起来，汪洋红着眼，哑着嗓子，应了手机："喂？"
对方的中年女人严肃的说道："我找吴靓。"
这个女人是吴靓的妈妈，汪洋的姑姑。从小到大，吴靓失踪一定跟他有关，一夜失去消息，吴靓妈沉住气，等到天亮了才打来电话。汪洋听到声音就已经清醒了几分，想到吴靓那状态，被她妈发现肯定要受满清十大酷刑了，于是赶紧卸责任："姑妈，吴靓已经回去了。"
对方显然没有轻易相信这拙劣的谎言，道："汪洋，别骗我。"
汪洋回望一眼睡得正酣的吴靓，狠下心，继续说："姑妈，真的已经从我这走了，说不定就快到家了。要不您再等等？"
汪洋的姑姑、汪氏集团持股人、汪洋爷爷的爱女--汪婉仔细听完汪洋说话笑道："照顾好我女儿。"
汪洋知道自己没必要多说了，赶紧答应："放心吧。"
就在要挂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什么，提高了音量："姑姑！"
汪婉心情还算不错，回答的干脆，"还有什么事？"
汪洋犹豫了半天，直到自己姑妈威胁再不出声就挂电话了，才轻声问出口："我爸跟爷爷......都还好吧？"
汪婉颇感意外，没有预兆被这么问，自己也有些不习惯--自己已经嫁到吴家了，娘家的家务事她一般都少管，稍停了会才回答："爷爷今年冬天心脏又出了点问题"，顿顿了，见汪洋没什么激烈反应，才接着说："你爸还是那样，满世界飞。"
听到这话汪洋有些激动，问汪婉道："我二哥呢？他怎么不帮我爸？"
不提还好，一提汪婉也叹了口气："汪海对咱家的生意不上心，到现在还是喜欢搞饮食，快急死你爸跟我了......"，叹口气，她仿佛还没有死心地说："汪洋，要不你就回来帮忙家里的生意吧！"
汪洋听到这里，手握紧桌边，嘴抿了抿，对汪婉说："姑妈，......我早就不是汪家的人了......，您多受累，帮帮我爸吧！"
"你......"汪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作罢，"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吧！姑妈去忙了。"
电话挂了，汪洋才发出轻轻的一声："恩。"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对着门厅里那发黄的旧墙发呆，没听到人在自己身后活动的声音，也没听到一个温柔男生的呼唤，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学长。"
汪洋猛然回头，看到已经睡醒了的秦天。他按住自己额头，昨夜饮酒引得现在头痛难忍，问："不睡了么？"
秦天一笑："都快9点了！"
汪洋这才知道都已经这么晚了，想到今天要给一个设计公司交作品，赶紧起身打算换了衣服出门。
秦天起来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混合着满屋子的酒气自然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想必学长一夜未睡，于是麻利地热了奶，准备了些面包，打算跟汪洋一起解决掉。看到汪洋打算出门，问："出去？"
"恩。"
看汪洋的头发都有些干，而他本人眼睛红红的，秦天不忍，夺下汪洋的外套对他说："我去送吧！学长休息好了。"
汪洋一脸不乐意，怕耽误了秦天温习功课，自然地就说出来："你还要复习呢！"说着又夺回自己的包。
秦天却不依不饶，半开玩笑地说："我都好久没有出去了，老是看书我都快成书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汪洋一听仿佛开了窍--最近老怕秦天落了课程都把人圈起来了，让他出去走走也好，正好今天去的这家秦天也跟着去过。汪洋乐了，坐下来吃起东西，跟秦天说："快去快回，记得这次跟财务把这两个月的钱结了。"
领钱的时候秦天跟过一次，过程都是明白的，喝了两口牛奶忽然问："那签名呢？"
汪洋一听乐的更开心了，心想：想的还挺全的，道："写上代签，签你自己的。"
秦天"哦"了一声拿了东西就出门了。

汪洋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嘴角扬着笑，心想：现在这样，挺好的。

30

吴靓那天中午醒了拉起还在朦胧中的小陈招呼也没打就闪了。
秦天也考过了最后一门课。
正值年终的时候，汪洋隔三差五就到不同的设计公司去结账，他这学期的两门课最近也刚刚通过了考试。
事情算是都告一段落了。

这日汪洋醒的十分早，大开了窗，任凭寒气不停地往屋里肆虐，他呼着寒气，凑到秦天跟前......
"阿--嚏--"秦天一个响亮的喷嚏，然后身体本能的往被子里蹭了蹭。
汪洋见状有点不爽，哗啦掀了还在熟睡中孩子的被子，眼看着秦天满身的鸡皮疙瘩笑得不亦乐乎。
"呼......，冷......"秦天还是没有睁眼，但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团成一个小圈。最近他复习功课确实很累，刚刚能休息了，还要被人捉弄是有些痛苦。
汪洋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有把秦天搞醒感到自己很失败，坐到自己椅子里望着秦天睡觉。
时针指到7点，秦天眨巴眨巴眼睛，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抬胳膊换下当睡衣的T恤，大幅度运动见感到自己打到了什么东西，醒了醒发现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团在椅子里汪洋。
"学长？"秦天正奇怪呢，发现汪洋眼睛紧闭。
汪洋被打了一下感觉回来了，又被人用熟悉的声音呼唤，顿时大张了眼睛："我没睡着！！"说着，还站了起来，故作精神状。
秦天看着他的一切举动，不禁掩嘴而笑，被子堆在胸口一堆，刚刚脱下的T恤斜在上面，雪白肌肤迎着晨曦，肩线更是如洒了层银粉，看得汪洋一阵晕眩。
那感觉又来了。
振作一下，汪洋赶紧关好床，将秦天的衣物砸向他的脸，严肃地说："快点起来，今天出门！"
最近该忙的都忙完了，汪洋也说过假期就3 个多星期，也不打算再接什么活了，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可是今天又要出去，这是什么状况？秦天边穿衣服边问："去哪里？"
汪洋作在他对面，数着钱，拿出来一部分，在秦天面前晃晃："当然是买东西咯！"
秦天有些二仗摸不着头脑："我们缺什么？要买？"
汪洋没好气，看着对面天真灿烂的一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终于还是想到了一句："看着什么买什么呗！"
一双眼真诚的面对这秦天，让秦天感到一阵不自然，笑意淡了下来，汪洋有些故作严肃："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秦天一阵悸动。马上就要18岁了，自己却是在生命中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他一时停止了动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秦天的观念里，他没有可以喜欢的东西，也没有可以喜欢的权利，更不能有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奢望，然而眼前这个人，叫做汪洋的人，给了自己自出生以来就不曾沐浴过的阳光--自由。
"学长......"秦天两眼有些不听话的湿润。
汪洋最受不了秦天这样随时随地都能发生的情绪冲动，赶紧打住："赶紧穿衣服，我还等着吃饭呢！"
最近汪洋吃饭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好，主要是因为秦天那孩子已经很少会在饭桌上感到不自在，对汪洋夹菜、拨菜的举动不再躲避，反而有时能够主动夹些自己喜欢的菜在自己碗里了。几个月下来，秦天已经比二人刚认识的时候有些了肉，血色也重了些，不再给人若不经风的感觉了--虽然汪洋看他还是感觉很羸弱。
也难怪，牛奶鸡蛋瘦肉蔬菜水果一样都没有少，有时甚至是汪洋强迫秦天进食的。但是像今天这样一个惬意的早晨，看着秦天端出来早餐并自然地坐在自己对面，汪洋觉得当初那些强迫是那么的必须，甚至连秦天那时不时闹别扭的肠胃隔三差五的反个胃、呕个吐啥的，汪洋也觉得算是经历得值得了。秦天现在喝牛奶已经不会吐了，吃一些难消化的大纤维蔬菜也不闹肚子了，吃肉也明显多了起来--这让汪洋很满意。满脸笑意望着秦天，汪洋觉得自己这几个月算是没有白忙活，活生生让自闭、自虐、自卑地不得了的一个秦天至少能正视自己了，觉得自己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