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尔心不在焉地问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啊?"
"怎么你那么快就忍不住了?"陶恶意地笑道。
安吉尔拿出金给的枪,随手扔给陶。
陶慌忙看了看周围监视的人,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乱来,我现在就毙了你!"
"你要我陪他喝酒,他们肯定会事先搜身的。要是搜到我身上有枪,我的小命不立刻玩完?"他挑了挑眉,幽声道:"你想办法帮我把枪藏在他床上。"
"你倒是相信我啊,你就不怕我自己把枪收了,让你在那老家伙床上死得很难看?"
"我要是死了,那倒也不错。可我要是万一没死呢?我要是对金说,我把枪交给你了,你却没照我说的还我,以至于让老家伙逃了,你说,他会不会相信呢?"安吉尔知道,金对陶的信任远不及对泰,所以才有此一番话。但若是他真的敢自己收了枪,使安吉尔身处险境,那他自然也不想就这么冤死,心里自有另一套想法。
陶冷笑:"你居然拿金来压我!好,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会帮你弄好的。到时候,我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不能杀了他,可没人来救你。"
"不用你操心。"安吉尔骄傲道。
"小美人儿,你再陪我喝一杯。"朱头一口酒气喷在安吉尔脸上。
"你喝醉了,我扶你进房间。" 刚才搂着自己,时不时得摸一下,亲一下,已经让他快要呕吐了。现在他半个身体倚在自己身上,安吉尔只觉要被他压扁了。
喝酒的时候和他胡乱说着话,一来二去就看出他的老奸巨滑。心里明白,现在的醉酒也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安吉尔扶他躺在床上,顺手在他枕下一摸,果然摸到了那把枪,心中一喜。
朱头醉眼半睁,摸到他的手,往下一拉。
"啊。"安吉尔一个不慎,跌倒在他身上,眼前都是肥腻腻的脂肪块。
朱头双手环抱,翻身便将压在自己身体底下。
唔!好重!安吉尔心中来不及想别的。
"美人,别怕,我会疼你的。"朱头淫笑着撕扯安吉尔的衣服。
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下流!
安吉尔反抗着,不让他得逞。他的手摸到处,便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他的酒臭熏人,胃里好象被人剧烈搅动,反胃涌上喉头。
朱头低头亲他,他头一扭,肥嘴碰到他的脸,再亲一口,亲到了他的脖子上。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脑中一片混乱。安吉尔不顾一切地摸出枪,指着他。
顿时握枪的手一阵剧痛,整个手臂随之麻木。
朱头扣住他的手腕,就这么一捏,他就一分劲道都使不出。朱头将他的手往边上一甩,枪便脱手飞了出去。
丢了枪,就丢了唯一有力的武器。脸颊因为羞愤而通红,汗水布满红颊,无助和绝望嵌在他的两个瞳孔中。
"哼哼。"朱头阴笑道,"我就知道金那小子没那么好心,白送我一个美人。"他肥胖的手贴上安吉尔的脸,安吉尔死命挣扎,"不过他居然叫了你,我很是奇怪,你也未免太嫩了点。"
朱头说罢,继续剥他的衣服。他的年纪虽大,气力却丝毫不见减弱。安吉尔雪白的身体暴露在眩目的灯光下,他近乎死心地闭上眼睛。
第十八章
他肥重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安吉尔几乎窒息,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天哪!谁能来救救我!
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闪过,还来不及抓住,已经消失。
他圆滚滚的身体抵着自己,根本就无力推动。
当他肥硕的粗大向他挺入,他爆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未经任何润泽的他,被直生生地顶入,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流动。
他胡乱地抓起床边的一个大理石烟灰缸,向他的脑袋砸去。
"啊!"他吃痛,弓起身体。
安吉尔乘机钻下床。朱头也下床捉他,但是动作迟缓,他的年迈和肥胖在这时显现出来了。
几乎崩溃了的安吉尔抓起沉重的金属衣架朝他抡去。
朱头登时满头鲜血,他擦了一下,手也被血浸湿了。他像受伤的野兽般地朝安吉尔扑去。
绝境生出力气,安吉尔再次举起衣架,向他砸去。
朱头扑倒在地,安吉尔疯狂地一下又一下往他身上各个部位敲打,直到所有的力气用劲,再也提不起来。
哭泣,发不出声响,只有泪水还在兀自流淌。他抹了一下,眼前景物都染成了红色,手上已经粘满了鲜血,赤裸的身体也溅上污血。
脚底软绵,跌坐在尸体面前。血腥迅速在房间里弥漫开。
他的脑中只有红色,漫无边际的红色。
朱头的眼球突出,就这么瞪着他。脸上除了血,还有白色的物质,不知道是脑浆还是脂肪。
他猛地惊跳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头,好象他会诈尸般站起来,扑向自己。
深吸了口腥味的空气,略微平静了点,擦掉身上的血,匆忙穿上衣服。
他想扭头就走,却看见那把枪就落在朱头的尸体旁边。
他想拿回枪,小步蹭向他,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他会突然伸手抓住自己。
他憋了口气,一步跨上去,抓了枪,逃了出去。
深邃的夜,下着滂沱大雨。
安吉尔艰难地走着,单薄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头发也软软地搭在头上。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他,却冲不走他的混浊,洗不尽他的污垢。
突出的眼球,飞舞的鲜血,弥散的腥味,一遍又一遍在他脑中交替出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死死揣住手中的枪,精神渐渐恍惚,灰色的眼眸盯着地面,无意识中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辛打开门,迎上一对冷眸,不禁一惊。看清原来是安吉尔,他浑身湿透,打着冷颤,手里还拿着把枪,从他身上可以清晰地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安吉尔?你怎么?"
"他拿眼睛瞪我!好恶心!他拿眼睛瞪我!我把他杀了!我砸死他了!"
辛意识到安吉尔的错乱,明白他做了什么,不自觉一阵心痛,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完全散去,满是担忧,把他拉入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摸他的头,试图让他冷静。
"他叫了那么多人去!他要我杀人!为什么是我?他以为我傻瓜!那些人可以把房子都拆了!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要我杀人!"他喃喃不止。
辛按摩着他的手,让他松开,然后把枪取出来。
他把他抱到床上,吻着他的额头,帮他脱去湿透的衣服。他不安地扭动身体,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
脱掉了他的湿衣服,他拿了毛巾,先帮他擦掉他脸上混合在一起的泪水和雨水。
辛的眼睛充满着无限忧伤,浓得化不开,凝聚在眉间。
往事种种刚浮上眼前,却被一通粗鲁的敲门声打破了。
怒气冲冲的金还不等辛把门完全打开,便冲了进来。径直走进辛的卧室,见安吉尔裸着身子躺在辛的床上,脑中第一反应便是:在他还没到之前,他和辛做了什么。
还在恍惚中安吉尔被金这么一撞,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反射似地缩起身体,想找些东西蔽体。
可这行为在金看来是对他心有愧疚:"你居然敢......"他冲上去,要抓安吉尔,安吉尔惊叫着躲开。
赶回来的辛推开金,挡在安吉尔前面,怒道:"谁允许你在我这里撒野的!"
火暴的金不对辛说什么,冲着安吉尔吼道:"你给我起来!"
"出去!"辛也吼道,将金推出门外,回头对安吉尔说:"快把衣服穿了。"
"你吼什么呢?"辛不悦,瞪了眼金。
在辛面前,金也不能怎么样,硬是把怒火强压下。
"你自己让他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辛的气质,即使是发怒也难以掩盖。
金的目光在辛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似在仔细观察,忽然嘲笑道:"辛,你现在再笑呀,瞧你一脸痛心的样子,我看你再笑得出来。"
辛的表情一僵,眼眸中的怒火迅速冷却,漏出寒意。
"看着他,让你想到以前的你了吧。现在你难过吗,辛?"金毫不留情面地揭开他的创伤。
"住口!"并非怒吼,却带着威严,"金,你说话要注意点。别忘了你现在的地位是谁给你的。"
金笑了笑,没再说话,但并不是屈服。
辛也不再言语。
收拾好了自己,安吉尔走了出来。金立刻带他走人,辛独自闷坐一边。
安吉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此刻他完全是清醒的,尽管先前那一幕血腥依然在他脑中隐现,但已如过往云烟,好象醉酒的人忽然被吓醒了。
金站在他面前。当他听到属下汇报说安吉尔失魂落魄地跑出来,却没有往家里跑的时候,一团火苗在胸中涌动。当他猜测他可能去的地方,匆匆赶到辛那边,看到赤裸的他在辛的床上的时候,怒火不可抑制地喷发了。
"你到他那边去干什么?"他质问道。
安吉尔默不作声。
"下贱!"金一掌朝他脸上挥去。
安吉尔捂着脸。记不清被他打过多少次了,可是这次他觉得很痛,从心中痛到脸颊,是他这一生还从未有过的痛。
他抬头看他,眼眸漠然而缺乏温度。
那双清亮的眼睛是自己注目已久的,可此时却是对完全陌生的眼睛。金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第十九章
"你们对周星的这笔买卖怎么看?"金翻阅着手边的材料,问道。
"他那笔军火数目太小,我觉得不值得做。"陶回答道,"这几次的交易我们都担了不少风险,没有太多精力投在他身上。"
金没应声,继续翻资料。
"你的目光太短浅了吧。"安吉尔斜眼看了看陶,"从资料上来看,周星背后军火的实力是很雄厚的,货源是不断的。我想他之所以只拿出这么小的数目,完全是因为第一次与我们合作,事出谨慎,想试探我们对他的诚意。所以我们现在如果不重视这笔交易,就等于损失了以后巨大的利润。"
金点了点头。
安吉尔继续道:"而且我们最近正好缺乏货源,周星正好送上门来。如果我们不抓牢他,以后我们拿什么给那些战争狂啊?这样我们损失的也就不只是金钱上的问题了。"说毕,更挑衅地朝陶一望。
金赞同道:"好,过几天我去和周星谈,安吉尔你和我一起去。"
"金!"陶嚷道。
"你不要多说了,安吉尔的想法和我的一样。"
陶不服气地瞪了安吉尔一眼。
安吉尔深深一笑。
他们光明正大地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顶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商讨着这次交易。
从他们坐的地方,能看见都市繁华的夜景。不灭的霓虹是夜里歌唱的主角,长绵的路灯是镶嵌在黑幕上的宝石,穿梭不息的车流是滚落的珍珠。
双方谈得非常愉快,交易很快被决定下来了。
可更吸引安吉尔的不是交易本身,而是周星带来的两个人--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变化,像两尊雕刻的石像,显是深藏不露的人。
交易谈完了,他们继续喝酒聊天。
席间,金有事离席了一会儿。
周星和安吉尔两人对视着。
周星暧昧的眼神在安吉尔脸上流动:"金有你这样一个情人,真是难得。"
安吉尔的明眸微微转动,喝了口酒:"我不是他的情人,我只是他的属下。"
周星先是惊讶,后是不信,也喝了口酒,不说话,只是笑。
安吉尔将他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端起他的酒杯。
周星愣了下。安吉尔就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抿了口,双眼不向别处,直直望着他,乱人心曲。
放下酒杯,推到他面前,再将他喝过的地方转向他。
媚眼如丝,娇楚流盼,波光婉转,仿佛只要被这双眼睛一望,什么东西都能融化。嘴角微微上扬,无需言语,风情已凝于口角。
周星几乎傻眼,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即恢复。佳人有情,岂能负情。他也端起酒杯,就着这个地方喝了一大口,意味深长地笑着。
安吉尔露齿而笑。当他把视线转向窗外时,金回来了。
"周星那边的事,现在都由你来负责了?"泰问。
安吉尔晃了晃酒杯,gin在酒杯中形成个旋涡:"是啊,我向金要求的,他同意了。"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什么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为金做点事。"
"真可笑。"泰嘲讽道,"我居然在你嘴里听到这种话。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安吉尔笑着喝酒。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总之,我送你一句话。"
"洗耳恭听。"
"如果你想伤害自己所爱的人,最终受伤的人是你自己。"
安吉尔脸一沉,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多说不宜,你也是个聪明人,自己心里明白。"
安吉尔一动不动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洛在他身边,忙碌着,替他收拾。他试图把酒杯从安吉尔紧握的手中抽出来,不慎惊动了他。
安吉尔的目光凝在洛的脸上。
"还不睡吗?"洛问道,在他身边坐下。
安吉尔勾住他脖子,朝他红润的唇上吻去。
事出突然,洛红着脸,想要挣脱,却像受不住他的诱惑似的,轻哼出声。
安吉尔顺势躺倒,洛扑在了他身上。他麻利地去解他的衣物,亲吻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洛揪着衣服,不让他脱。安吉尔巧妙地挪动身体,洛的欲望立刻忠实地反应。
洛已被安吉尔的吻逗地意乱情迷,曾无数次地想象他的吻该是何等的甜美,现在终于品尝到了。身体肌肤间的摩擦已让他思维迟钝,所有的反抗都显得虚伪。
安吉尔剥去他的衣服,在他青涩的身体上留下点点吻痕。双手抚弄着,寻找着他的敏感,洛被他挑拨得欲火难耐。
他探到他下身,握着他已然挺立的分身,洛猛得一搐:"啊!安吉尔放开我。"
安吉尔充耳不闻,上下套弄着。
洛羞愧难当:"安吉尔,别这样,你心里不开心,也不用这么糟践自己。"
安吉尔闻言,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把将他推翻在地。
磕到了骨头,痛得冒出了汗,抬头看见安吉尔已是满脸寒气,哪里还有半点温存。
安吉尔冷脸瞪他,好像他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洛的欲望并没有冷却,仍然傲然挺立,异常难受,难堪致至。大腿摩擦着,又不敢去摸。
安吉尔忽然又换了副表情,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执起他的手:"对不起,洛。"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有没有弄疼你?"眼中无尽的悲伤。
"没、没有。"他的眼中盈满水波,洛沉醉其中而浑然不觉。
安吉尔解开衣扣,露出雪白的肌肤,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胸前,他的手在自己的手中轻轻颤抖:"洛,你想要的,是吗?"
洛艰难地咽下口水,红晕再次浮上脸庞。
"你想要的,我知道的,你想要的。"安吉尔蛊惑地在洛耳边低喃。
洛将他按倒床上。
第二十章
安吉尔一身整齐的洁白,等待司机把他那辆白色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你去哪儿?"金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我去周星那边。"
金皱眉:"你怎么又去他那里,你未免去得太频繁了吧。"
"不是你要我和他多沟通沟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