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双假玉镯。"他淡淡地道。前两年姐姐生病,他想拿去卖了,收的人却说这是假货,最多几十块。他自然不好告诉母亲是假的,就一直藏著,以後结婚,或许也不会给妻子吧,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戴著一对假玉。他现在带走,只是想哪天真的被他逼急了同归於尽,也能拿著这双镯子陪葬。
季昌彦自然不会想到他已经给两个人都安排了归宿。
他心里有点发苦。其实他不愿死的,但是杀人偿命,少不得也要坐牢,那和死了也没什麽分别。
"你放心,就是真的,我也不要。"昌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却忍不住有点好奇,多看了几眼。
"没有什麽了。"初平有点萧索,他有了一些气力,也不等昌彦来扶,走到叶晟面前,去按他的人中,想让他苏醒过来。
"别按了,打个电话叫救护车吧。没砸到头,死不了的。我打过很多人都是这样打的,从没死过一个。"昌彦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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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晟虽然在半路上就醒了,但还是被送到医院检查。昌彦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初平和他在一起,硬是把他带走了。当晚签字的时候昌彦早有准备,把所有的薪金都结算好,还预付了下一个月的工资。
初平翻了翻合约,是定了半年的,不由有些诧异。"不是三个月的吗?"
"你不是欠了二十几万?放心,要是我单方面毁约,也会照付你半年的。"可能还不止半年。昌彦笑得有些诡异,三个月就丢,岂不可惜?这个玩具可不是一般的好玩。
"先签三个月吧,我不想占你便宜。"初平十分诚恳。
昌彦呆了呆,简直无法相信居然还有这种人。"也不算占我便宜。我女伴都有置装费,要是给你买首饰,你肯定不收。就当是折算在里面吧。你要是觉得亏欠,就多陪我几个月。"他一边色迷迷的笑,一边去揩初平的油。虽然年近四十的田律师装作没看见,初平也觉得脸上发烧,也没怎麽看合约,就签了字。
律师寒暄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他一出门,昌彦几乎就扑到了初平身上。"甜心,我们开始吧!"初平被压在门背上的时候有些苦笑泛起。现在要挣脱他真是易如反掌,但是不巧的是他刚刚签了卖身契。
美丽少年的小巧唇舌在坚硬质感的肌肤上噬咬著,俊美端正的面容现出微微的痛楚之色。眼前这个年轻的身体里潜藏著的是一只对欲望无休无止的恶魔,在他强壮的身体上掠夺著,似乎要将他控制在掌心。
或许他早已经被控制了吧,在第一个晚上的时候。
否则怎麽会答应这种事。
他苦笑著,忽然闷哼一声,这个骄狂的少年握住他火热的欲望用力揉捏著,指甲却轻轻刮著最前端。他战栗起来,脑子也变得混沌一片。少年将他的一条腿抬起,他失了重心,只得向後仰著,靠在门上,仍是不住的往下滑,只能用手扶住门,然而手心全是汗水,那门也湿湿滑滑,扶靠不住。
不知不觉手已经环住他的肩膀。一条腿不能支撑,身体无力地往下落,竟然是更深的进入。那温暖的器官进入灼热的身体里还是一阵的发冷,慢慢的被他的体温煨热,又是突如其来的不适和痛楚。昨晚上的肆虐伤口又有些磨破,一阵温热的液体顺著交合之处流出来。他有些窃喜,但忽然明白这不可能是少年的体液,而是他的血。失望便忽然弥漫开来──怎麽可能会这麽快解脱。他苦笑,大腿几乎已经被对折按到胸前,下体被凶器钉住,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随著身上的人摇晃著。
一阵热流飞射而出。他感到脑中有片刻的空白,整个身体几乎挂在他身上。像是一张空了的蝉蜕,又像是被那些采阴补阳的采花贼吸干了精力的女人。想到後面这个比喻,他心里又有点凄清,这被侵犯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挥之不去。
罢了。既然已经应允,还有什麽好後悔的,毕竟已经银货两讫。
他感到自己的嘴角渐渐咧开。
昌彦没看见他干涩的笑意,扶著他往卧室走去。其实他想打横抱起,但最後会两个人都摔倒吧。
"宝贝,我买了很多玩具,我们一起来玩吧!"
6
拐了一个弯,确定季昌彦已经看不见他了,初平才停下来,靠在墙边喘气。
居然订下这麽荒唐的契约,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心里又有点茫然。他说今天晚上签字,那还有几个小时可以考虑。
给他时间考虑,那也是因为确定他跑不了了。他心里冷笑。如果不做,现在又能去哪。即使真的逃得脱季昌彦的手心,钱大半寄回家,已经所剩无几了,要维持到再找一份工,只怕不是这麽容易的事。
爬上阴暗的楼梯,心里似乎被压住似的沈重。
"初平哥,你去哪了?昨天一晚上没回来?"才刚走到门外,一个男人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大喊。他险些要被撞倒,退一步,正好靠到墙上,看清楚这个人,才松了口气。
说话的是和他同租一间房的叶晟,两人本来就是同乡,叶晟在一家超市帮人搬工,合租的话,房租和水电也可以省下一半,还可以互相照应。
"初平哥,你怎麽了?脸色不太好?"
"我......我昨天晚上被人打了。"想不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异状。他装成没事的样子,走进狭窄的屋子,含含糊糊地说,"你今天怎麽不去上班?"
"你一晚上没回来,我怎麽去上班?奇怪,你拳脚那麽厉害,谁这麽狠,能把你打得走不回来?伤到哪里了,要不要包扎?"
连珠炮似的逼问,让沈初平有点措手不及,看见叶晟就要去找伤药绷带,他连忙拉住他说:"只是被打晕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还被打到哪里?我看你走路都怪模怪样的,是不是腿......"
"没事。小晟,你们超市......还缺人麽?"
"老板说最近生意清淡,还要辞退几个,初平哥是不是想转行?我觉得你现在做的这份工作不错啊,工资比我的还多,又稳定。"叶晟不无嫉妒地说。要不是他条件不符,他早就去做了。
"是麽?"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叹了口气。现在要找到一份工作,都很难吧。
"不过......"叶晟欲言又止。
"不过什麽?"
"我可能下个月不做了。"
"什麽?"
"干这行,又累又拿不了多少钱。前两天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说要给我介绍一份新工作,一个月可能有......"他竖起两根手指,又用手背比划了一下。
"两千五?"
"两万五。都是制作销售之类的,很简单,只是要点胆量。"
"到底是什麽?"沈初平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希望又仿佛如同焰火一般炸裂开来。无论做些什麽,总比、总比卖的强。这个字说的虽然有些不堪,但事实终归是事实。
叶晟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你磕过摇头丸麽?那是由冰毒制成的,冰毒很容易做,只要有原料,在家里就能做......"
"你你你......你制毒贩毒?"沈初平怎麽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张口结舌起来。这两天层出不穷的化学品轰得他头昏脑胀,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从小到大老实过头的玩伴居然要贩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反正也死不了人,赚点钱有什麽不好啊。"叶晟满不在乎地说。
"死不了人?你敢说死不了人?"沈初平大吼著揪住叶晟的领口,一拳就要砸下来。叶晟大惊失色,甩开他的手,用力一推,沈初平就被推倒在地。他身上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这样一推,如何受得住,直接滚到地上。叶晟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去扶他:"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初平的衣领被拉扯下一点,露出明显的性爱痕迹。叶晟看著他脖子处那块清晰的红色印痕,眼珠顿时睁大,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你、你这是什麽?还有这衣服......这衣服全是名牌,到底是谁的?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不干你的事吧?"初平有点恼羞成怒,推开叶晟,自己摇摇晃晃,便要支撑著站起来。
"我们住在一起,我有什麽从不瞒你,初平哥,你怎麽什麽都不跟我说,还这麽对我说话?"叶晟指控的语气像极了怨妇,初平只觉头皮发麻,好一阵晕眩。
"你昨天晚上和女人过夜了?"
"没有......没有和女人过夜。"他想理直气壮一些,但心虚的样子又有点滑稽。
"没有女人,就是和男人了?"叶晟不知怎地有如此令人惊讶的敏锐,让初平大为吃惊,此时叶晟已经欺到他身上,解开他衣服的纽扣,他奋力挣扎,但那力气小得可怜,叶晟也是平日里干力气活的,自然非等闲之辈,他一下子就被剥了个精光,只得气急败坏地叫:"叶晟,你疯了麽?"
叶晟脸上已是狂怒之色:"你和男人做了?你居然会跟男人,跟男人......"他全身发抖,说到後来,几乎快哭出声。
"我跟男人做,有、有什麽奇怪?不就是玩玩而已,又不是当真。你可千万不能跟我爸妈说。"初平有点紧张,害怕这个傻小子回家什麽时候不当心就说破了嘴。
"你既然可以跟别的男人做,为什麽不可以跟我做?这麽多年了,为什麽你从来不告诉我你也可以跟男人做!"叶晟吼叫著,解开他的裤头,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抚弄。他吓得脸色发白,登时奋力挣扎,要从地上爬起,仍是被死死按住,叶晟像是有点神智不清地叫:"为什麽,为什麽......"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菊穴。那菊穴尚未完全收拢,一摸便知不久前开过。
叶晟终於哭了,一边哭,一边去掏自己的东西。他一拉开拉链,那东西便跳了出来,鲜活异常,自然用不著再套弄便已经坚挺。他抬起初平的大腿,颤巍巍地就要进入,忽然一声巨响,叶晟後颈剧痛,顿时不省人事。
初平看见季昌彦破门而入,十分吃惊,他早知道那门是经不起撞的,必须小心伺候,否则那个老房东决不肯善罢甘休,小心翼翼过了半年,谁知今天被人一撞就撞烂,正叹息要赔多少钱,季昌彦已经拿起一张凳子砸在叶晟後背,那凳子顿时也散了架。
季昌彦一脚将叶晟踢开,神情古怪,似乎十分阴沈,上下打量他片刻:"能站起来麽?"
初平闷声不吭,也不看他,手撑著地上,起了一半,忽然无力,屁股摔在地上,顿时痛得他脸色煞白。昌彦毫无顾忌地拍掌大笑:"活该,谁叫你勾三搭四的。"
这个张狂任性的小屁孩。初平嘴角抽了抽,也不说话。叶晟呼吸均匀,料想应该无事,他松了口气。
想不到叶晟居然会喜欢男人,一层纸捅破,日後也不能住在一起了。
昌彦看见他神情黯然,有些莫可名状的难过自心口生出,却故意忽视掉,大大咧咧地说:"起不来就早说,让我扶你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并不是去拉他的手臂,而是双手自他身後合腰抱起,他自己再自然不过,初平却觉太亲昵了,想起昨晚上的屈辱,一阵羞怒,又忍住了。
无论干什麽,现在都不是时机。
唯一的凳子已经摔烂,昌彦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嘟哝著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没冰箱没空调,连电视机都没有,有没有搞错啊?你要带什麽快说,我帮你收拾,马上就走。"
"没什麽东西,不麻烦季总了。"他言语中充满了讥诮,但昌彦似乎没有听出来,笑嘻嘻地说:"那正好,什麽也不用带了,要什麽,我给你买。"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把初平拖走。初平连忙说:"等等,你把、把我床头那个小箱子带上。"
昌彦看见有个箱子是木质的,似乎有一些年代了,不由笑笑:"这是什麽宝贝?"
"只是些信件。"
"你马子的?"不知怎的,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暴怒,一巴掌就想甩到他脸上去。
"不是,是家里人写的。"他话中充满了愤怒和震惊,"季总,你既然什麽都查过了,为什麽不查查我跟你女友之间的清白?"
"她已经承认了,有什麽好查的?"季昌彦似乎不愿再提,倒是对他的过去十分感兴趣,"为什麽我一说马子你就跟我提洪菲?难道除了洪菲,你就没有别的女人?"
"我不认识什麽洪菲,季总。"他似乎有些晕头转向,口不择言,连丑事也抖了出来,"也从来没有什麽女人。"
他生性内向,不爱说话,即使有倾慕的女生,也因家境贫寒,不愿表白,便一直拖到现在。其实也有女生让叶晟帮忙去说,但叶晟存了私心,找他无疑是撞到了枪口上。
听他这麽说,不知怎地,季昌彦十分高兴,看了一眼他的床单,十分干净,的确不像是性欲旺盛的样子,而现在他坐的这张叶晟的床,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污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晟半夜想著初平端正的容貌打手枪。他顿时沈下脸:"你到那边去坐,这边太脏了。"
初平有些愕然,被他拉起来,又要扶他坐下,他摇头说:"我可以站得住。"
昌彦似乎看出他的害臊,笑了起来:"好吧,还有什麽要拿麽?"
"衣柜里还有几件衣服......"
"衣服不用拿了。还有什麽?"
"有一对玉镯,在柜子里。"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麽这东西?"昌彦已经取出来看,那的确是一双玉镯,也没什麽特别,他抬头看见初平略带黯然,忽然间明白,"这是你妈给你未来老婆的?"
"只是一双假玉镯。"他淡淡地道。前两年姐姐生病,他想拿去卖了,收的人却说这是假货,最多几十块。他自然不好告诉母亲是假的,就一直藏著,以後结婚,或许也不会给妻子吧,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戴著一对假玉。他现在带走,只是想哪天真的被他逼急了同归於尽,也能拿著这双镯子陪葬。
季昌彦自然不会想到他已经给两个人都安排了归宿。
他心里有点发苦。其实他不愿死的,但是杀人偿命,少不得也要坐牢,那和死了也没什麽分别。
"你放心,就是真的,我也不要。"昌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却忍不住有点好奇,多看了几眼。
"没有什麽了。"初平有点萧索,他有了一些气力,也不等昌彦来扶,走到叶晟面前,去按他的人中,想让他苏醒过来。
"别按了,打个电话叫救护车吧。没砸到头,死不了的。我打过很多人都是这样打的,从没死过一个。"昌彦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
※※※z※※y※※z※※z※※※
叶晟虽然在半路上就醒了,但还是被送到医院检查。昌彦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初平和他在一起,硬是把他带走了。当晚签字的时候昌彦早有准备,把所有的薪金都结算好,还预付了下一个月的工资。
初平翻了翻合约,是定了半年的,不由有些诧异。"不是三个月的吗?"
"你不是欠了二十几万?放心,要是我单方面毁约,也会照付你半年的。"可能还不止半年。昌彦笑得有些诡异,三个月就丢,岂不可惜?这个玩具可不是一般的好玩。
"先签三个月吧,我不想占你便宜。"初平十分诚恳。
昌彦呆了呆,简直无法相信居然还有这种人。"也不算占我便宜。我女伴都有置装费,要是给你买首饰,你肯定不收。就当是折算在里面吧。你要是觉得亏欠,就多陪我几个月。"他一边色迷迷的笑,一边去揩初平的油。虽然年近四十的田律师装作没看见,初平也觉得脸上发烧,也没怎麽看合约,就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