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佬不好当[古代架空]——BY:璞石

作者:璞石  录入:01-26

  冯凌招招手,让秦文隅到自己跟前来:“世子别怕,先生只是不耻于狄先生所为,并非迁怒于你。”他看着有些懵懂但已隐约知道此事不可为的秦文隅,心里仍然抱着些许希望,耐心道,“若将来世子为王,臣子为晋国劳心劳力,世子必要厚待他们,不可行此等刻薄之事。今日之事也许王上另有苦衷,但世子将来万不可如此。此外,若有仇敌,堂堂正正胜他便是,暗地里使绊子的事,君子切不可为。”
  秦文隅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先生要救颜相吗?”
  救,自然是救,那是带着他长大,夏日赏荷摘莲冬日共鼎取食的兄长,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颜俞赴死?只是他如今仅为世子师,不争权不夺利,可不料,兄长就要遭人所害,他却连相救的办法也无。
  半晌过去,冯凌头顶仍然一片愁云惨雾,只得起身道:“世子今日阅毕此书,我晚些来抽查功课。”
  “是。”秦文隅恭恭敬敬地送冯凌出去,又回到案前埋头读书。
  冯凌心中烦乱,秦文隅的话是否属实他不敢轻易确定,于是又辗转打听近日三国的动静,只知道狄行已前往魏国,项起大约也已入蜀,应该是收相印去了。
  来不及了,若狄行挑拨离间的书信已送达,兄长呆在蜀国便是死,但他无法,只能求助他人。
  按说冯凌找魏渊是最快的,颜俞还佩着魏国的相印,魏渊又是魏王的侄子,但他自小与魏渊不亲,徐谦教他读书识字,颜俞带他去玩,唯有魏渊,从未与他有何特别的事情发生,况且魏渊是他映游姐姐的夫君,他不忍让齐映游担心丈夫在外涉险。
  冯凌一念之差,最终把信写给了徐谦。他不会知道,他这一瞬间的决定,导致了多少阴差阳错的事与愿违。
  项起到蜀都时,颜俞便已经知道结果了,本以为秦正武还要叫自己去询问一番,见面三分情,见到了他再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行,但是他没想到,秦正武居然没有给自己一个辩驳的机会。
  难不成这次真的冒进了?罢了,反正他本来就要分裂三国的。
  项起是很尊敬颜俞的,颜俞有才,又不端着文人的架子,比狄行好相处,此番受命前来,他也很为难,张嘴张了白天,实在说不出让他交出相印的话。
  倒是颜俞主动将晋国相印取出,交到他手中:“有劳将军替我归还相印。”
  “颜相,我是个大老粗,只能奉命行事,也帮不上你的忙,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你去跟王上说,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王上一定会听你的。”项起额头皱出了一个川字。
  颜俞心想自己对项起倒也没有特别之处,得他这般信赖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以后大约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笑着说:“项将军,此后我便不是晋国的相了,你唤我表字定安即可,战场凶险,望将军多加保重。”
  项起笨嘴拙舌的,实在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有一句:“颜相保重。”
  赵飞衡得知此事,连忙来问事情是不是没有按计划进行,颜俞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前段时间狄行太消停了,搞得他都忘记这人搬弄是非也很有一套了。
  “无妨,不过提前分裂罢了,我须走一趟北魏,这个盟友,我们拉不到,东晋也别想得利。”
  “我跟你去!”
  “翼之,”颜俞今日不似平时自信,反倒忧心忡忡,“此后你莫要与我亲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飞衡不明所以,颇为生气,“这是要与我生分了?还是嫌我蜀中太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翼之,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只是我看王上刚继任不久,对整个蜀中既想牢牢握在手中,却又不愿意相信任何人,这种时候,你越是与我亲近,他越是忌惮我们,到时候恐怕我们两个都要束手束脚的,又谈什么安定天下拯救生民呢?”
  赵飞衡没有他这般敏锐,如今竟是听他说才察觉,他那侄子确实不像他王兄,坐在殿上,神色中充满了不信任,又想到颜俞这般深谋远虑顾全大局,心中不免感伤:“你放心,我答应过王兄的,不论什么情况,定保你无虞。”
  颜俞笑了笑,没有说话。
  人生在世,哪能轻易无虞?
  狄行此次是代表东晋来求和的,带了大批的礼物,不慌不忙,实则还特地放慢了速度,为的就是要等颜俞。
  若是看不到颜俞失败后灰头土脸的模样,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魏方虽知东晋来使是来求和的,但是不久前还打得火热,又因为拿下几城,颇为得意,这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趾高气扬地坐在大殿之上,等着狄行开口。
  狄行十多年来一步一步往上爬,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心中虽是把魏方骂了千百遍,但面上仍是谄媚地笑着,行礼道:“王上,臣此次代表晋国前来,是与您商讨停战一事。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将北边四百里土地尽数划给魏国,这可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南楚取得土地的半数啊!”
  魏方不以为意,“哼”了一声:“是因为你们被打怕了。”
  “自然,北魏军队神勇无匹,我国屡屡受挫,自是不希望再有所损伤,但是王上,您也是希望停战的吧?”狄行献上礼单,“这是我们晋国一点小小诚意,还望王上笑纳,此外,停战后,我们会向王上奉上北魏军队一年的军粮。”
  “算你们有诚意。”
  “有事相求,自然要有诚意。”看着魏方脸色缓和了些,狄行又接着说,“我王听闻王上有一侄女,名唤落蝶,已过及笄,但尚未许亲,我王十分仰慕,盼能与王上结永年之好。”
  魏方眉头一蹙,秦正武要娶他的侄女,也太看得上他了,不过魏方对他的高看还是很受用,终于是笑了一回:“寡人这侄女,性格执拗,恐与晋王不合。”
  “这亲事若是结成了,以后魏晋可是真正的一家人了,王上还怕别人么?况且王上的侄女,必定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定会三思而后行。”
  狄行这高帽子戴得,魏方可是舒服极了,一口就答应了,又把当时跟赵飞衡说的与蜀国结兄弟之谊抛到了脑后。
  “不过,结兄弟之谊嘛,”狄行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就开始提条件,“也不能我东晋一方出力,还得靠北魏一同维护才是。”
  “有什么要求,你说。”
  “倒也算不得要求,只是我东晋如今已收回颜俞的相印,若北魏再以颜俞为相,似乎不大好吧,颜俞此人伶牙俐齿,惯会拨弄是非,若是王上执意如此,那咱们这亲,可就不好结了。”
  一边是东晋,一边是蜀中,魏方颇有些犹豫,狄行不紧不慢地分析:“王上,如今天下局势分明,东晋与蜀中谁强谁弱您心中必定有数,与东晋结盟自然胜过蜀中千千万万倍,更何况,两国共有一相,始终是不可靠的,三国合纵也有内乱的时候,倒不如结亲来得紧密些,您说是不是?”
  事关整个魏国,魏方不敢轻易做决定,说:“狄先生暂且住下休息几日,颜相不日后便要到来,等分证清楚,寡人自会给你回复。”
  “那就有劳王上了。”
  

  ☆、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朱彝尊)

  “我不嫁!”魏落蝶次日便收到了远嫁晋国的消息,虽说旨意还没下来,但八成是真的了。魏落蝶在房内把东西砸得乒乓响,谁也不敢去劝,生怕无辜遭了殃,魏致只得派人去隔壁院子叫魏渊过来。要是魏渊都劝不住,那就没办法了。
  魏渊不着急,远远地看她在房内胡闹了好一番,等着她没力气摔东西打人了才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魏落蝶狠狠剜了他一眼,她现在见谁都恼,原本好好在家呆着,突然就被许了亲,还是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甚至要远走他乡,她怎么能接受呢?
  “你是宁成君的妹妹,魏王的子侄,晋王无后,你嫁过去,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后······”
  “我不要当什么王后的,兄长你难道不知道吗?”魏落蝶红着眼眶打断了他,“除了定安兄长,我谁也不会嫁的!”
  “俞儿他······”
  “他怎么样?”
  他不会娶你的,魏渊心想,颜俞和徐谦的关系原本就是秘密,如今颜俞身份敏感,更不能被他人知晓,否则只会给徐谦惹来杀身之祸。魏渊不再解释,只说:“你不嫁也没办法,旨意最多过几天便会下来,你当是来征求你意见的么?要么就乖乖自己去,要么等着别人把你打晕抬过去,随你选。”
  “兄长!”魏落蝶尖叫,“落蝶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求你,我求你······”
  魏渊似是不忍再听,扭过头,几步迈出了她的房间,犹能听见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兄长!兄长你别丢下我!落蝶求你,求你······”
  齐映游听闻此事,十分不解:“兄长为何······”
  “我没有办法。”魏渊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就一个妹妹,哪能不希望她一生快乐无忧?“兄长无权,我既选择不出仕,必得接受这样的局面。这不是落蝶一个人的事,她不嫁,东晋会借口出兵,到时候王上迁怒下来也不一定,我们这一家,从兄长到童子仆人,近百条人命牵系在她手里,即便我不怕死,亦不忍你与洋儿受牵累,更何况那么多无辜的下人。”
  齐映游叹气,替刚睡着的魏洋掖了掖被角:“怎么会突然就要给落蝶许亲呢?”
  齐映游今年二十三岁,正是很好的年纪,面容姣好,温柔端庄,虽然当年倾心徐谦,但是嫁给魏渊也算是合意。只是,她从没想到,她本可以嫁给徐谦的,只是为了替她躲去被李道恒糟蹋的命运,齐方瑾才选择了魏渊。而现在,魏落蝶要许亲也不过是另一个王的缓兵之计。
  魏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叹气道:“事情不至于完全没有转机,只要俞儿到高陵,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晋王,只是我不愿让她对俞儿抱太多期望。”
  听魏渊提到颜俞,齐映游想得再开也不免有些疙瘩,只笑笑,并未说话。
  冯凌入晋后第一次送信回来,徐谦本就担心他,收到信后匆忙打开,内容却令人心惊:“······狄行心胸狭窄,对定安兄长早已生出除之而后快之心,已私下送信至蜀王手中,小蜀王尚未加冠,易受蒙蔽······以我所知,兄长留居蜀国,无异于坐以待毙······事情未到绝境,但凌儿无力相救,特来信告知兄长,以兄长之智,或可力挽狂澜。”
  今年冬天异常寒冷,安南几日前下了一场大雪,为历来所罕见,院子里树枝光秃,大雪堆积,时而能听见枝条被压断的脆响。徐谦手中攥紧了冯凌的信,独自一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脑中尚未有营救之计,鲜血却已从口中喷出。他猛然弯下了腰,又猛咳几声,将口中腥甜一并吐出。
  今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大楚天清十年,上天似乎要收走他所有至亲至爱的人。
  “俞儿······”徐谦口中呢喃着,洁白无瑕的雪地上那摊鲜红的血迹,像往年争相开放的梅花。
  蜀中那头,单尧也收到了东晋的来信,甫一看完信,单尧便即刻进宫去求见赵恭。
  赵恭展开那封狄行特意写给自己的信,信中细数颜俞不轨的种种表现,从在先蜀王赵肃面前不拘礼数到与赵飞衡私交甚厚,从随意出入各国王宫到为齐方瑾举行国师礼,行事不端,侍上不恭,即使如今没有反心,却已有了造反的实力和条件,民间更是只闻颜相不闻蜀王,不得不防。
  接着详细周到地为赵恭分析了他所处的形势,新王上任,根基不稳,又无威严,最易被权臣掌控,一不小心就会被架空,成为无权的傀儡。
  然后体贴地为赵恭提了建议,颜俞此人,巧舌如簧,心怀叵测,结党营私,绝不可令他在蜀中兴风作浪,为保蜀中安定,定要将此人杀之而后快。
  最后为了打消赵恭的疑虑,又表明自己的私心,说自己确实与颜俞有旧怨,见不得他在东晋蒙蔽君王,晋王明断,已然收回晋国相印,又说自己曾与先蜀王有过数面之缘,感念先王仁厚爱民,实是不忍蜀中数百年基业毁在颜俞此等小人手中,特此来信相告。
  赵恭读完这封长信,全身都有些瘫软,他不满颜俞很多年了,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和借口,如今这就是凭证了,他做的事,桩桩件件,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不处置还留着做什么?但是赵恭多疑不止是对颜俞,他转向殿下跪着的单尧:“为何是你来呈这封信?”
  “臣不敢欺瞒王上,三国结盟时,东晋的狄先生曾与臣有一面之缘,当时他不忍臣为颜相所欺辱,为臣与颜相顶撞,但颜相那时为三国并相,臣不欲动摇三国结盟,所以将事情压了下去,狄先生此番实在无法,怕信在到达王上手中之前便被奸人拦下,故而借由臣之手转交,这是狄先生写给臣的信,请王上过目。”单尧从袖子中取出另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
  单尧知道,赵恭肯定还会去求证他说的话,但是怪只怪赵肃这个爹当得太称职了,他不想让儿子这么小就同他一样日日为蜀中担忧,几乎隔绝了他对朝中事务的了解,赵恭此时再去打听那几年的事,单尧只需买通几个人,便可编造一个真相。
  赵恭同样一字不落地看完了狄行写给单尧的信,确实看不出有勾结的样子,况且单尧教了他十来年,可信度应该比颜俞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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