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佬不好当[古代架空]——BY:璞石

作者:璞石  录入:01-26

  “阿恭!”
  “叔叔慎言!”赵恭竭力在殿上摆出一副气势威武的样子,孰不知落在赵飞衡眼里,倒像是小孩故意装大人,愈发可笑。
  赵飞衡冷笑一声,撩起襟袍跪下:“臣,参见王上。”
  赵恭微微抬手:“叔叔不必行此大礼。”
  赵飞衡起身,心里不住腹诽:说什么不必,不就是等着我跪你么?
  “叔叔此来有何要事?”
  “王上,臣想问颜相犯了何事,竟至下狱?”
  果然是为了颜俞来的,看来说你们私交甚厚也没错了,赵恭自以为抓住了赵飞衡的把柄,颇为生气:“颜俞身为臣子,侍上不敬,寡人不过略施惩戒,还不会立刻杀了他,叔叔不必担心。”
  “你还想杀他?”赵飞衡在赵恭面前实在做不出那副君臣的样子,这个孩子是他抱着长大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长成了这个模样。
  “他既为我蜀中臣子,要杀他有何不可?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叔叔您说是不是?”
  “自古以来?自古以来我蜀中就没有屠杀良臣的君主,你若是杀颜俞,那是自毁长城!”
  “叔叔觉得那是我蜀中的长城,寡人却觉得那是蚁穴!”赵恭反驳,“寡人不过为免养虎为患。”
  赵飞衡忽然感到心力交瘁,也不知这孩子被下了什么蛊,多疑成这个样子。“你说颜相侍上不敬,可有证据?”
  赵恭将狄行的长信狠狠掼在地上:“这就是证据!”
  赵飞衡飞快看完,只觉好笑:“你知道狄行是什么人?人家随便说几句你就把国相关起来了,真是有出息!”赵飞衡还有一句没讲——蜀中落到你手里,真是自绝后路!还有脸说自古以来!
  “你怎么不说,颜俞做的事连别国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这根本不能讲道理啊!赵飞衡气结,只得搬出赵肃来:“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你父王什么?”
  又提父王,赵恭心想,你们一个两个心都偏到颜俞身上去了,还反过来威胁我?“寡人是答应过父王要善待颜俞,但更答应了要以蜀中百姓为重,如今颜俞已显露狼子野心,为保蜀中安宁,寡人也不得不食言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叔叔!”赵恭快要气疯了,他还没干什么,赵飞衡就紧赶着来求情,要是他今天把颜俞杀了,这叔叔是不是要谋权篡位来替颜俞报仇?“你既这般向着颜俞,不如去陪着他吧!”
  “你说什么?”
  “赵祈!”赵恭大喊,“送赵将军去和颜相叙叙旧。”
  “这······”赵祈也不敢相信,王上竟然连着十日之内发落了一国的将和相,这是要做什么?
  “寡人的话你没听见吗?!”赵恭使尽全力喝道。
  “是,”赵祈匆匆应了一声,省得等会赵恭的怒火波及自己,转头满是歉意地看向赵飞衡,“将军,请吧。”
  赵飞衡脸上敛了怒气,眼中尽是冷漠,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大殿。
  赵飞衡入狱后,狄行传信入蜀的事情就在蜀都传开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的都是颜俞和赵飞衡。
  “你说这犯了什么事啊?这么大动静。”
  “听说是谋反呢,嘘嘘嘘,小点声,可别说出去啊,这赵将军啊,早看不惯王上,想趁着王上还小,夺权呢!”
  “不能啊,赵将军忠义之名满天下,怎么可能?别胡说!”
  “就是,污我将军高义!”
  “不信算了,当年知夜君不也忠义两全,最后还不是说反就反?还有颜相,哦不,现在不是相了,也是要反呢!”
  “再在这里造谣,我撕了你的嘴!”
  这些情况都有朝臣反映给赵恭,赵恭也不在意,反正颜俞蓄势赵飞衡相助本是事实,他有什么好怕的?
  单尧心中还是高兴的,这买一送一的生意做得实在太划算了点,赵飞衡入狱,颜俞大概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童子把信送进来的时候,魏渊还感叹着这一年似乎比往年更动荡,事情更多,先是三国伐楚,老师仙逝,接着魏晋内乱,蜀王薨逝,三国合纵失败,颜俞被收回相印,一件接一件,就没平息过,可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拿到信的时候手还是忍不住一颤——是徐谦的字。
  “玄卿,俞儿受困,我与凌儿力尚薄,能相救者,唯你一人而已。我纵然明白俞儿咎由自取,却不得不求你救他,兄长一生不曾求人,万望玄卿念及往年同窗情谊,施以援手,留我余生残梦。俞儿经世之才,如若此番受辱,或存死志,万勿令他自寻短见。若他平安,请答书于我,此外,不必向他提及我。”
  魏渊快速看完书信,心中一颤,思及近半月前颜俞离开,尚且只是被收走相印,心中存有些许希望,也许只是徐谦夸大事实,便立刻派人去打听颜俞的消息。
  几日后,侍从来报,颜俞在蜀中已下狱,赵飞衡为其求情,遭遇连坐之罪。魏渊听完,满心绝望,一是想到颜俞才二十五岁,满腹经纶,若是就此殒命,不得不令人惋惜;二是他知道消息太迟了,按照徐谦信中所写,冯凌传信入楚的时候,颜俞尚在魏国,若是传信到他手里,他便可留住颜俞。
  而现在,太迟了。
  “兄长,你怎么了?”齐映游一进门,便见魏渊脸色苍白,几乎要倒下去了。
  魏渊将徐谦的信递给她:“兄长来信,俞儿受困,我须得去救他。”蓦地又想起齐映游和魏洋,心中不忍,他原来便与妻儿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安稳待了两年又要出去,况且此事不小,他能不能将颜俞安全救出尚且两说,万一他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他的弱妻幼儿······
  魏渊满是担忧地望向齐映游,齐映游看罢信,握着他的手:“信中所说可是真?”
  魏渊点点头:“我已派人求证过,是真。”
  因着齐方瑾的事,齐映游对颜俞不可能没有芥蒂,但是她也明白,祖父已到那个年纪,总不能把寿数的事全都归到颜俞身上,更何况,颜俞是她的兄长。“兄长,你去吧,你们兄弟情谊深厚,如你不去,将来必会后悔,映游不忍。”
  看齐映游这番大义凛然的模样,魏渊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老师早已不认俞儿了。”
  齐映游抬眼,晶亮的眸子闪动,如小鹿一般:“但他仍是我兄长。”
  魏渊握紧她的手:“你放心,我去求兄长,必定救出俞儿,之后我便回来,再不管那世事,你和洋儿等着我。”
  齐映游点头:“我等着兄长。”
  “此事,务必瞒着落蝶,绝不可让她知道消息。”
  魏渊急匆匆进了魏致的院子,甫一见人便跪地叩首,魏致惊完便笑:“做什么行这么大的礼?”
  “求兄长,”魏渊并未起身,“助我相救俞儿。”
  颜俞下狱的事魏致是听到风声的,也知道魏渊从小离家,和颜俞一同长大,自然情谊深厚,但是颜俞现在是烫手山芋,当年并相三国的时候他们可没蹭到一点好处,凭什么现在就要去救他?再说,蜀王要处置的人,是他一个小小的宁成君能救的?
  魏致轻笑一声,满是不屑:“你想怎么救?我统共六百门客,你要去送死吗?”
  “六百够了!”魏渊急急应了一声,甚至往前膝行了两步,“兄长借我六百人,我保证,一月之内必然回来!”
  “你保证?你能保证什么?颜俞是什么人?三国并相,半月内相印全部被收回,性命危在旦夕,若是这么好救,他会没有自救之法?”魏致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去,若是回不来,你的妻儿怎么办?我与落蝶怎么办?你要为了一个外人弃你的氏族于不顾吗?”
  “俞儿不是外人,俞儿是我弟弟!”
  “你也是我弟弟!”魏致猛然提高音调,压住了魏渊的声音,“宁成魏氏府邸里的才是你的亲人!”
  院中沉默了片刻,天空中乌云密布,暗沉沉地压下来,干燥的北风吹过院落中棕褐色的枯枝,魏渊在瑟瑟的风中握紧了拳头:“我答应过俞儿,必定舍命护他。”
  魏致忽然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那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尤为突兀。“你护他,谁来护你?!”
  魏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挨打,只是心中太过沉重,竟顾不上疼不疼,只端端正正地向兄长磕了个头,执着地说:“渊救出俞儿,再来向兄长请罪。”说罢便起身要走。
  “你避世这么多年,要为了他涉足世事吗?”
  魏渊的步子猛然停住,是的,他要为了俞儿去做他所厌恶的事了,但他没有再说话,只把决绝离去的背影作为回答。
  

  ☆、我本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朱敦儒)

  说到底,这还是魏渊第一次主动踏足北魏的朝堂,他本想先去找魏南甫的,可是魏南甫竟不在高陵,无奈之下只得进宫去求魏王。他在堂下按照礼节不悲不喜地朝魏方跪拜,为了救俞儿。
  魏方也奇怪,魏致魏渊的父亲是他的堂弟,他们这一家要多淡泊有多淡泊,恨不得什么都撒手不管,如今竟然主动来了,实在令他吃惊:“上回要给落蝶许亲,她抵死不嫁,也不见你这兄长来一趟,这回是干什么来了。”
  魏渊心中苦笑,魏方真是一句话就戳中事情关键了,魏落蝶许亲的时候他不来,是因为知道事情还有希望,可是现如今颜俞还能盼着谁去救他呢?时间紧迫,魏渊不愿意绕弯子:“侄儿此番前来,是为颜俞。”
  “颜俞?”魏方刚收回了相印,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颜俞与侄儿,有兄弟之谊。”
  “是了,你们都是齐方瑾的学生嘛!”魏方总算是想起来了,“他怎么了?”
  魏方也是真不管事,民间都闹得沸沸扬扬,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颜俞此番归蜀,遭小人挑拨离间,如今不仅被罢免蜀相一职,更是身在狱中,时时有生死之危,侄儿想请王上出手相救!”
  可别,东晋早就警告过,如今救颜俞,对北魏有百害而无一利,魏方不聪明也不至于干这种事。魏渊和颜俞有兄弟之谊,与他有何相干?
  魏方犹豫之际,魏渊又道:“王上,颜俞经世之才,若此次将其救回,颜俞必定感激不尽,自会效忠王上,为王上夺取天下。”从前魏渊不说,人们便当他笨嘴拙舌,如今看来却是一鸣惊人,“哪怕他不愿归顺魏国,此事一出,他必不会再为蜀王效力,我魏国便会少一劲敌,如今蜀王暂时受了蒙蔽,自断臂膀,但万一他突然明白过来,再度启用颜俞,晋国必当首当其冲,我们魏国同样讨不了好,更何况王上此举不须大举用兵,只需令渊带上少数兵马前往蜀国谈判,便可赚得爱才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魏方本是贪生怕死之辈,收回颜俞的相印为的就是向东晋表明自己绝不与其为敌,现在又怎会冒险去救他?况且,晋国和蜀国都不要的人,他要来有何用?“不可,那是蜀国内政,我们不必干涉,况且如今蜀国风头正盛,与其为敌,于我北魏有何好处?”
  “王上,难道你忘了蜀国如今风头正盛都是颜俞的功劳吗?没有了颜俞,蜀国何足惧?”
  “你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出手救颜俞的,更不会将兵马交给你。你们兄妹两个,一个让我与晋国结了仇,一个还打算让我与蜀国为敌,还真是亲兄妹!”
  “王上!”魏渊还想争,但是魏方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魏渊的第一次朝堂之旅,就这么失败了。
  借不到兵,魏渊还是要去。他不能让颜俞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蜀都,哪怕是死了,他也要把颜俞的尸体带回齐宅。
  “王上既然已经收回相印,不如尽早立他人为相,国不可一日无相啊!”自从颜俞下狱,赵恭就没少听这样的话,天天都有人在耳边念叨。他当然知道相位不可空悬太久,否则国本不安,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倒是有人旁敲侧击地暗示过单尧有相才,既是蜀国老臣,又是他老师,应当说是完美的选择,可是赵恭刚借助单尧的手推倒颜俞,便要扶他上位,担心自己对单尧的倚重太过,将来出现下一个颜俞也未可知。而且颜俞和赵飞衡不在,他竟没感到轻松,另一群大臣同样逼着他做这做那,好像自己只是从一个圈跳进了另一个圈。他心中害怕,便一直拖着不决断,谁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直到深冬寒风凛冽之时,魏渊只身入蜀。
  赵恭接到魏渊的拜帖时,仿佛看见了一道光,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魏渊是什么人,但是他有预感,这个僵局就要打破了。
  “魏公子到我蜀中,不知所为何事?”赵恭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眉眼之间还是稚嫩之色,话语却刻意老到,整个殿堂弥漫着令人别扭的不协调感。
  魏渊面对赵恭和众多朝臣,毫无惧色:“如今蜀中除了颜俞入狱,还有别的事情值得关注吗?”
  “你是来救他的?若是这样,你自可归去,寡人已下令,明日正午,将其车裂于市。”这当然是赵恭临时编的,殿下都已小声议论,但赵恭要看看,为了救颜俞,魏渊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车裂,魏渊心里冷笑,若是没有俞儿,蜀中此时不知还有没有残渣剩余,还有脸面大言不惭,对他行车裂之刑。
  “我若没有猜错,王上可是听信晋相狄行之言?”自从秦正武收回相印之后,狄行便再度成为晋相,“狄行心胸狭隘,早年与颜俞不和,又因晋王始终属意于颜俞,夺其晋相之位,故行离间之计。想必狄行离间之事不过是颜俞为齐先生行国师之礼,又并相三国,已生不忠之心吧,或许还有颜俞名声在外,百姓只闻颜相不闻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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