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事情虽然不能否认是越狗贼先动手勾引,可陛下却已经动了情,现在正在兴头上。
别的男人倒也罢了,偏偏又是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见苏公乘脸上有些许动容,夜流筲道:“知道苏大人都是为了朕好,为了皇家子嗣着想,可是朕……”
可是朕快要回冥仙了,别说绵延子嗣了,就连和越卿多待两天恐怕都是奢求了。
“可是朕实在是对三妻四妾不甚感兴趣,如今只想治理好国家,再同喜欢的人日日能见上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苏公乘有些被说服了,不被说服也没有办法,好像他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恶毒人臣似的。
不过……
剐了一眼笑意盈盈的越卿,他对这人还是没有好脸色,语气有些重,警告道,“陛下既然保你,老夫就暂时不同你计较,你给我老实点,再让我看到你进出妓院,或是借着名头调戏陛下让陛下为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越卿给面子的附和,装模作样的收起扇子抱拳虚虚行了一礼,话锋一转,勾唇道,“洁身自好倒是简单,只是,苏大人呐,这情浓蜜意,干柴烈火,本官又不是圣人君子,想说些助助兴,也忍不住呀。”
苏公乘眼皮跳了跳,咬了咬后槽牙,夜流筲赶紧顺了顺他的背,跟着瞪了越卿一眼。
男人恶趣味的耸了耸肩,“好心”的走过来给苏公乘扇风降火。
夜流筲越发觉得苏公乘能活到这把年纪,真是不容易,若是换了个气势稍稍弱了一些的,恐怕早就要被越卿气死了。
但照今天这架势,估计再来两回也差不多要找先皇去了。
“哼!”苏公乘顺过气,脸上憋的有些红,没好气的甩开了那把写着“月上柳梢”这四个大逆不道的字的折扇。
藏宝贝似的拉着夜流筲的袖子侧了侧身,将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碍人视线挡住,他这才想起最初进宫的目的。
咳了咳嗓子里的余痰,声音有些干涩沙哑,“陛下,老臣进宫是想启禀陛下,午时探子来报,说梁国皇帝昨夜受到惊吓,宣了一整个太医院去,如今传出来的消息便是,他似乎是不能再行房了,老臣思来想去,这样一来,北烟郡主就不必远嫁他国,不出时日,变会有信件来访了。”
堂堂一国皇帝不举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宫里再多一个别国来的妃子,只怕是走漏的消息更甚,颜面不保。
更何况,后宫多了个和亲郡主,皇帝老是晾着她也不是办法。
为了保全颜面,让越少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能放弃之前想要和亲的想法。
夜流筲暗暗震惊,“可有听说是受了什么惊吓?”
难不成真如越卿所说,是殷九扮鬼吓人的?!
可那是只老实鬼啊!!千里迢迢去把人吓不举?
苏公乘想了一会,才迟疑道:“似乎是,从梁国极北之境的鬼道跑出只厉鬼,找梁国皇帝索命去了。”
厉鬼,果然是殷九。
夜流筲一时不知该作何表示才好,跟越卿待久了果然会变缺德!
第69章 两个都留下伺候朕
梁国。
“哐当——!”
一众金银玉器被无情的摔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弹起锋利的碎片,跪在地上的蓝服太医们一声都不敢响,带头的两人手上还有青青紫紫的淤青,被砸了只能低下头唯唯诺诺的承受天子怒火。
“出去!”
年轻的皇帝穿着暗黄色的绣龙黄袍,原本温润尔雅如沐春风的脸上带着疯狂的阴鸷,眼神像是夺命的钩子一般,阴沉的看着这些无为的庸医。
“陛下……”
“好了,你们都先出去。”白阮歌站在一旁,声音听着有些冷淡,却没有皇帝那样生气。
“是是是,下官告退,下官告退。”太医们抹了把冷汗,感激的给这位面冷心好的皇后磕了个头,赶紧撩着衣摆跑出去了。
出门之后,离得皇帝寝宫远了,才面面相觑,摇头叹气的出宫各回各家——好歹小命是保住了,这陛下原先多和善呐,怎么人一旦当了皇帝,就变得喜怒无常六亲不认了呢。
他们不敢妄加揣测,甚至连医者之间互相交流都不敢,生怕大祸临头。
而此刻寝宫内,陌子闻又将转角处放置的一尊白玉珊瑚给摔碎了。
白阮歌抱着胸,冷眼旁观,并没有传统女子发现丈夫不能行房之后那样哭的死去活来。相反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和这个人达成交易联手而已,这人举不举,都和她无关,只要越卿没事就行。
一想到昨晚眼睁睁的看着他不行,白阮歌还有点嫌弃,便直言说道:“你对太医生什么气,不行了找人治不就成了。”
当初怀德县被妖物抓伤的脸蛋早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水嫩,连一点疤都没有留下,艳丽高冷的瓜子脸带着被娇宠长大的嚣张和傲慢,亮眼极了。
陌子闻黑着一张脸,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咬牙切齿:“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群庸医拿着朕的钱养老,明日,就全把他们赶出皇宫!”
白阮歌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打扮的珠光宝气,比先前的任何一天都漂亮,同阴鸷暗色的帝王不相称:“接下去你打算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
被小筲知道了他如今变成这样,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陌子闻愤愤捶了捶桌子,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你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
陌子闻捂住脸,沙哑道:“我怎么舍得……”
可是他这样,如何去和越卿争……
当了皇帝之后三皇叔才告知他的秘密,说要对黎国丞相保持敬畏之心,他哪怕当了皇帝也在权势上输了一成,现在,是彻底的败了。
白阮歌眯了眯眼睛,施施然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子:“放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当初说好了拿下黎国,皇帝归你丞相归我,国土平分,你现在告诉我要退缩?难道你要我这辈子都待着这破皇宫给你当皇后?陌子闻,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要我如何做!我还能拿怎么争!”那句是不是男人戳到了皇帝当下的痛楚,他怒吼着,眼睛充/血发红,活生生的像个厉鬼。
“拿什么争?怎么争不了!”
冷艳的女子蹲下身,认真狠厉的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是喜欢那个姓夜的?人到手了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何况,又不是不能治好了,被吓了一下,说不准过几日就恢复了!”
陌子闻深呼吸,阖上眼睛,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白阮歌的话。
“朕现在很乱,朕想见见他……”
*
夜流筲很快就接到了梁国使臣的信,信上说先前考虑不周,王上的意思并非是要娶北烟郡主的意思,只是被下面的人误解了,才闹出这场乌龙。
说辞漏洞百出,不过不用把北烟嫁过去为妃,总算是了结了他的一笔心事,夜流筲便心照不宣的同意了这篇谎话。
同时心里也把赶紧给妹妹找个好驸马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免得旁人再打她的心思。
闲下心来,夜流筲便又想起了五六日前,他和越卿被捉奸在椅的场面。
一边出神的看着自己一如既往光滑白皙的小臂,一边回想起那日越卿掀他袖子时的笃定和掀开后并未看到伤口的惊愕。
紧接着脑海中又闪出了苏御史的脸,气的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最后虽然是勉强接受了越卿,可离去时还是警告越卿平日没事别滚到长乐殿来打扰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句警告起了效果,那日到如今,越卿果真没来了。
夜流筲捋下袖子,在龙椅上呆愣了一会,批注好最后一道折子,心里有些想念自己的皇后,便板直了身体,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变扭,走了出去。
“李公公,朕要去长春殿坐……”温润清朗的声音才出口,夜流筲看见门口李公公身边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嬷嬷和两个长相俊秀的男子,便停住了。
李公公笑着一脸褶子,紧接着皇帝的疑惑解释道:“陛下,这,今日似乎是不便去丞相大人那里,这三位是苏大人专门安排来教陛下的。”
“教朕?”听到不便去越卿那里,夜流筲有些兴致缺缺,不过这三个既然是苏御史找来的,他也不能直接说不见。
李公公:“苏大人是这么说的,具体的奴才也不知晓了。”
“行吧。”夜流筲微微皱了皱眉,又走进了偏殿里,拿三人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进来,李公公顺手把门关上了。
夜流筲坐在待客的主座上,心思早已经跑到长春殿去了,手敲着桌案,发出清脆的让人紧张的声音。
免了这三人磨磨蹭蹭的行礼,他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教什么?”
嬷嬷端着手,弯下腰道:“回陛下,苏大人,苏大人吩咐奴婢去外头找了两个干净的,咳,干净的公子,教陛下行……行房……”
她说话声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指导过许多富家子弟和王爷侯爷富家千金或是妃嫔娘娘,可指导皇帝还是头一遭,更别说是让她一介女流指导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接了御史大人的吩咐,她甚至来不及震惊宫中传言竟然是真的,陛下真的是断袖,就赶紧在家中恶补这方面的知识了。
富贵人家里小时候便有了通房丫鬟,嬷嬷也不知道皇帝的喜好,便去找了两个干净的清秀的公子哥,给御史大人看过之后,这不赶忙进宫来了。
“噗!”夜流筲瞪大眼睛,口中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喷了出来,青石板上立刻积了一块水渍。
嬷嬷在心里给自己壮胆,赶紧道:“陛下莫激动,莫激动,奴婢懂得很多,一会儿等奴婢说完,您就留一位公子试试,若是中途有哪里不会也不必担忧,这两位公子都是事先调教好了的,会引导着陛下一步步来的。”
“咳咳咳咳咳咳!”夜流筲被呛住了。
咳嗽之余看了一眼这妇人带进来的两个男子,一个身体瘦弱,长相温软,像只小绵羊似的,另一个身量修长,长相硬朗一些,有些像一只忠心的大狗。
嬷嬷默默等皇帝咳完,就开始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声色并茂的同时,不忘拿出事先备好的毫无副作用的脂膏,无实物示范着。
“……初次有些痛,是正常的,陛下若是心疼承欢之人,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抚慰一二,便可了……”
夜流筲赶紧打断,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等等等等!朕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回去复命吧。”
这嬷嬷说的都是上位者该干的事情,夜流筲觉得她很有眼光,只是这种私人的事情被这样说了出来,还有两个旁观者在场,多少有些害臊吃不消了。
他又不是真的不知道这档子事情!嬷嬷你懂的未免也太多,知道的太细了一点!
而且自从上回他说要洞房之后,越卿后来便不大愿意和他躺一张床上了!朕现在连单纯抱着睡觉的都没有,更别说圆房了!
想到这,夜流筲垮起脸,耷拉下嘴角,有些郁闷。
嬷嬷一愣,连连说是:“陛下聪慧,自然是一点就通。”
她指着小绵羊道:“这位公子叫清欢。”
又指着忠心大狗道:“这位公子叫清辰。”
“陛下便留一个在宫里过夜吧,明日一早奴婢便带着他们离开,若是陛下觉得不错,也可以留下宫里伺候。”
“……朕不需要。”
“需要的需要的。”嬷嬷卑微道。
夜流筲正想板着脸用皇帝威严把三人呵斥出去,正酝酿着开口,那两个青年男子却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跪到膝盖生根,朕也不会留你们过夜的。”他皱起眉,一个头两个大。
嬷嬷赶紧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寻常富贵人家都是在下人里找通房丫鬟,哪怕主子厌弃了也好歹能有口饭吃,陛下这还是头一遭,因而这人是奴婢从极乐坊高价找来的才刚大卖进去的干净公子,若是陛下不召幸,便还给极乐坊了,若是陛下召幸而不想留下宫中伺候,离了宫他们便不能再去极乐坊了,会有大人专门安置的。”
夜流筲懂了,沉默了一会,揉了揉眉心:“两个都留下,你明早来接。”
第70章 越卿这也太放肆了
他是皇帝,不能在宫里太监中找人,至于官宦子弟更加也不行,所以这两个是嬷嬷从极乐坊找来的,若是他不要,就退回去了。
退回去的结果显而易见,就是沦落成富人的玩物,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夜流筲留下了两人,饶是嬷嬷也不知道该说陛下心软仁慈,还是该担心今天晚上陛下一个人应付两个行不行。
她顺从的退下了,给两个清秀漂亮的男子使了使眼色。
夜流筲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指,跟那两个连头都不敢抬的人道,“走吧。”
“是。”
偏殿到寝殿的距离不过一条回廊,转个弯便到了,李公公早已经备好了沐浴用的东西,在门口侯着了。
夜流筲一进去就把屋内伺候人的宫女内侍驱了出去,关上了门。
这两人以为皇帝这是可怜了他们才两个一起留下宠幸,可到底是出身清白人家,要他们委身伺候男人,还是两个人伺候一个男人,难免还是有些脸白。
夜流筲走到浴池边上,那两个人跟屁虫似的默不作声跟着,他开了浴池后面的小窗,没看见有任何侍卫内侍宫女,心里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