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做什么?」
「二太子尚武,刚巧阿月又很善武,二太子便来找他切磋切磋……」
「喔?」
牟纶紧紧眯起眼,「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还是请你自己去跟阿月说吧。」
昱笙面露为难之色,手指将一缕发丝缠绕了几圈,「他目前就躺在那里面,我在这外头说他这些那些,似乎不太好。」
牟纶眉梢抬了抬,薄唇边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而后越撩越高,沉稳道:「喔,那么我就不为难你了。无论如何,我还是得代诛月谢谢你到现在为止的照顾。」
「不必谢我,我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昱笙谦道,「阿月他确实不轻松……可惜我能力有限,无法帮他到底。」
「你已经帮了他很多,往后有我在,我自会好好看着他。」
「嗯,那就有劳牟君了。」
「哪里。」
牟纶微笑,「应该的。」呵,应该的——
自诛月二箭击毙敌军主帅过后,不过一个时辰,敌方便已溃不成军,且败且退。持续多日的守城之战,至此宣告大捷。
是夜,城中百姓自发地聚众欢庆,一时间大街小巷好不热闹。
晚膳过后,昱笙便称是有事要办,先行离开。大小柯宛如童心,极爱凑热闹,非要撺掇着爹爹与牟伯伯同去街上转悠转悠。
适逢诛月看起来已然无恙,血是不再吐了,脸色亦是沉静如常。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妨便出去走走也好。
于是四人一道出了门去,到街上一看,果然是熙来攘往,人潮如涌。
虽不是在战场上,诛月依旧戴着那副面具,时而有军中将士从附近路过,都向大帅问安道贺,却是没有几个人敢靠近来多说几句。
反而是平民百姓们不胜热情,在他们眼中,这位戴着神气面具的武将,就是率领大军成功地守住了城的大英雄,是他们的大恩人。
他们不曾目睹过诛月在战场中那非同凡人的杀技,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多少畏惧,只有满腔钦佩感激。
诛月走在路上,不知多少次有百姓过来道谢,甚至送上礼物云云。
在路过一家酒肆门口时,酒肆老板出来盛邀诛月一行进去坐坐,他要给他们奉上店内最上乘的百年陈酿。
牟纶见那老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的酒肯定好喝、喝了还想喝,倒也有些心动起来。他并非所谓酒鬼,但若是真有这么好的佳酿送上门来,又岂有白白不要的道理?
便拖得诛月入了酒肆,找了张桌子坐下,让老板速速奉上美酒。
酒还没来,大小柯便呱噪起来,大柯说:「啊呀,酒是坏东西。」
小柯说:「可坏可坏了。」
「坏东西你们别碰便是了。」
牟纶好笑地道,「小孩儿本就不该喝酒,你们一边玩着去吧。」
「我是不喝。」大柯坚决道。
「我也肯定不喝。」小柯附和。
「爹爹也不喝的。」大柯又道。
小柯用力点点头:「爹爹从来不喝酒的。」
「喔?」
牟纶闻言反倒玩味起来,看向诛月,眉梢轻挑,「你当真从不沾酒?」
「既然牟大哥有兴致,我乐意奉陪到底。」诛月微笑着道。
「是么?很好。」牟纶回之一笑。既然是诛月自个儿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待老板将酒送上来了,牟纶连杯子也不用,就与诛月捧壶畅饮。
虽被说成是滴酒不沾的人,但诛月喝起酒来却是相当不拘谨,二话不说,十足爽气,让牟纶也不禁酒兴大起,喝完一壶酒,又开一壶,不一会儿就与诛月两人各灌了三壶酒下去。
酒的确是美酒,但若是喝得太多了,就像是好吃的食物吃得太多了,也会腻味。牟纶本就不是贪杯之人,饮酒只为尝个美味,若一味狂饮就没多少意思了。
更何况他也已经看出,诛月果然有些不胜酒力,说话时的腔调越发温软轻柔,以至于有些含糊不清了般。
牟纶未曾想过在这种场合将诛月灌醉,若说想看看诛月的醉态,留待以后私底下再看更好。
于是牟纶向那酒肆老板告辞,临走之时,老板不顾他的婉拒,坚持又送了两壶酒给他们带回去喝。
从酒肆离开后,大小柯尚未玩够,还想去其他地方转悠。
诛月已近将喝醉,牟纶自己又哪有心思陪这两个大小孩儿玩闹?遂与他们就此分别,携诛月一道回了宅邸。
10.
夜色已深,出去玩乐的人尚未归来,歇下的人早已安睡,偌大宅邸之内一片静谧。
回来路上诛月一直不曾开口,牟纶以为他状态欠佳,本欲送他直接入房歇息。然而到了房门前,牟纶却蓦然改了主意,将诛月腰肢揽住,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今夜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用来醒酒兴许效果不错。
牟纶将那两壶未开的酒随手放到一旁,就地坐下,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诛月来坐。
并肩望月,月下对酌,何等悠闲?
然而牟纶有些话想同诛月好好谈谈,莫说是与他继续酌酒,反倒更应该希望他赶快清醒些才是。
「你可有感觉好些了?」
牟纶问,「头晕么?」
「无妨。」诛月回道,两个字依旧轻柔,倒也分辨不出多少醉意。
牟纶于是单刀直入地道:「你曾对我说你的伤势无法治愈,昱笙却告诉我还是有法子能医,这是为何?」
诛月静默少顷,反问:「牟大哥可是想要将我伤势医好?」
「那是自然。」若不然,难道他留在此地真是为了陪对方一起等死不成?
「牟大哥有这个心意,我在此先谢过了。」
诛月嘴角漾开浅笑,笑得却如这夜一般静谧深沉,「然则为我医治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为何现在不说?」牟纶狐疑地挑起剑眉。
「该如何向你解释才好?」
些微无奈在诛月的笑容里泛开,他低声道,「大哥莫为难我。」
「这有何难?还不是为了你好。」
牟纶佯作不悦,「怎么你自己半点不急,非要让我为你这般着急么?」
逼问着,见对方只是抿着薄唇轻轻摇头,牟纶转念想了想,揣测道,「你可是有何难言之隐,不方便坦言告知于我?」
诛月没有回应,但也不曾予以否认。
牟纶沉吟:「你与我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难道……」声线骤然低沉,「你不信牟大哥了么?」
「信。」
诛月并不迟疑,沈缓温柔地道,「我信牟大哥。牟大哥是否也如我信你这般信我?」
突然被丢来如此一问,牟纶顷刻间骑虎难下,只得跟着应了:「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那就好。」
诛月微笑点头,「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定会告诉牟大哥想知道的事。现在就请牟大哥相信我,也不必担心我,在牟大哥得到满意解答之前,我势必都会好好活着的。」
「……」
破天荒地,牟纶居然哑口无言,在鼻尖上按捏了几下,终是长吁一口气:「好吧,我且等着。」
忽然伸出手去,扣住诛月的下巴轻晃了晃,似嘲似叹道,「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啊。」
说罢,只见诛月嘴角微抿,似是笑了,然而却又看不真切。牟纶恍然发觉那副面具原来如此碍眼,立刻动手将之摘了下来。
恰有清风吹过,卷起了一缕金发,乘风而飘起,继而缓缓垂落,正落在牟纶的手指上,便随手一拨,将那缕发丝从指尖绕过。
凝望面前,一双澄金的眼眸辉映明月,氤氲了双眸的不知是那朦胧月晕,还是那醺醺然的懵懂醉意。
视线竟是怎么也挪不开了。
似有些情不自禁的,牟纶头一低,双唇印在了面前人唇上,轻触而过。
两双眼睛近在眼前,相视相映,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映在愈渐深沉的黑眸之中的,是毫不动摇退避的明亮目光。
牟纶心里一动,再一次将吻覆盖而去,撬开了那双并未牢牢闭紧的唇,舌尖长驱而入,刹那间淡淡酒香弥漫而开,在两副纠缠的唇舌间萦绕不散。
牟纶伸手揽住诛月腰后,让两具身子靠得更紧,时而仍有凉风吹过,却是挤不进两人中的紧密无间。
从舌尖到舌根,厮磨得发热,连喉咙都直欲燃烧起来一般。牟纶忽然卷住诛月的舌头,狠狠地吮了一阵,方才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
长时间的热烈亲吻之后,两人的唇都泛出了水艳红色,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必定煞显银靡。
牟纶凝眸注视着诛月的双眼,略有些意外,竟是仍未在他眼中发现一丝一毫的动摇。当然若要说是凝固如顽石,也并不是那么回事。
「诛月,你不想问我为何要这样做?」牟纶忽地好奇,指尖上带着诛月的长发,沿着他的耳际之下缓缓向下抚摸。
「不。」诛月只答了一个字,笃似毋庸置疑。
「喔?」
牟纶将他下巴一勾,故作轻佻,「为什么不问?」
「不需问。」诛月满面平静。
牟纶不期然地一愕,唇角便慢慢翘了起来,意味深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你也喜欢我这样做?」
诛月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吻了过去。
顷刻后,二人双双倒了下去,不过是一个在下,一个在上。
双唇纠缠难舍难分,如胶似漆,好不容易从快要融化般的热度中暂且分离,牟纶望着身下人,英俊面容笑得诱惑暧昧:「喜欢么?」
「牟大哥不是已经知道了?」诛月沉静道。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牟纶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诛月无奈般地苦笑了一下,目光陡然变得专注,目不转睛地看进牟纶眼中深处,温柔地、缓慢地、坚定地,如此一句:「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出乎意料的有力告白,委实令牟纶怔了一怔,旋即满意地笑起来。不错,就是要这样才对。
再多的话已不必说,低头便吻了下去,好像怎么也吻不够似的,需索无度。
话说从以前到现在,尽管牟纶偶尔开过类似玩笑,但他实际认真想着的,并不是这些事。
然而现下环境如此、情势如此……有些事情若是放着不做,反倒就简直是没道理了。
心下不甚诚恳地感叹了一声「世事无常」,手已经滑进对方的衣襟,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将手心底下那光滑平顺的触感仔细感觉了一番,然后继续向下而去,去到哪里,便将衣物敞开到哪里。
及至腰带束缚之处,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取下,再接着下滑,指尖最先抵达,触碰到的温度比起他的手指已然高了不少。
虽然面上无波,口中无声,身子的反应倒还是诚实得很么……牟纶笑着在诛月的锁骨上印下一吻,手掌整个展开,再缓缓收起,将他胯下之物握了起来。
粗略一感觉,大概还只是半勃,然而尺寸却已是相当不小。牟纶略微有点错愕地低下头,仔细瞧了瞧,只见那红色肉根昂然竖立,顶端撑得饱满鼓起来,青色的筋络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作为男性象征而言,可真是完全成熟了呢……
牟纶倏地低笑起来,抬起头看向诛月的脸,来回端详片刻,才出声说道:「多年不见,你着实长大了不少啊。」各方面都是……
诛月柔声道:「牟大哥却是丝毫未变。」
「我若再变,便是要老啦。」牟纶故意长叹一声。
诛月微笑:「牟大哥一点也不老。」说罢伸出手去圈住了牟纶的后颈,将人拉下来吻住。
吻到动情处,牟纶将诛月的手拽过来,就着两人接吻的姿势让他为自己脱衣。正要将褪下来的衣物放到一边时,不经意地,看见先前搁置在那边的酒壶。
牟纶偶然起意,拿了一壶酒过来,咬掉壶塞,浅啜一口,浓郁的酒香令人心情大悦。
他稍微支起上身,将酒壶拿到下方,以壶口对着诛月那屹立着的阳物,壶身缓缓倾斜,细细绵绵的酒液便从壶口流淌而下。
诛月轻吸了口气,投去疑问的眼神:「牟大哥?」
牟纶眯着眼邪气地笑,慢条斯理道:「你这东西上面也有个极小极小的口,这么好的酒也该给它尝尝,它想必也会喜欢的吧?」
说着隐晦的银言秽语,用手指将那物事的皮肤往下拨,露出顶端光滑圆润的硅头,分开中央的缝隙,但见那个细小的洞眼好似一张小嘴,张口迎接着牟纶倒下来的酒液。喝不下的酒液流淌而下,沿着茎身流入了下方那片金色的毛丛中间。
酒水微凉,然而那火热雄根非但不见收缩,反而又胀大了几分。
「瞧你这小东西。」牟纶坏心地调笑,将手指在其顶端轻轻一押,随即用指甲搔刮了几下。
蓦然倾身而去,张口,将那肉弹似的小头浅浅含进口中,舌尖一蘸,尝到酒味,与雄性独有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煞是别有一番……风味。
11.
牟纶故意用力一吮,却并未听见诛月有任何动静,不禁有些失望,也有些不解。
松了口,抬眼往上看去,但见那人定睛望着这边,眼神专注,像是要将方才的一幕牢牢地捕捉进眼里牢记下来一般。
忽然有点好笑,是不是这种事对他来说还太新鲜,于是这般感到好奇呢?
新鲜么……
牟纶弯起了嘴角,举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捧住诛月的面颊凑了上去,将酒液喂进他嘴里,偶有几滴酒沿着嘴角溢了出来,也被牟纶仔仔细细舔去。
「好喝么?」牟纶问,含笑的眼角透出丝丝情色,听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竟也显得暧昧之极。
说来,刚刚被牟纶喂过那酒的,还有另外一处……
诛月只是但笑不答,再一次将牟纶拉过去亲吻。
此时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已经基本褪尽,再一抱拥,便是肌肤贴着肌肤。胯下更是火热相抵,忍不住微微活动身子,茎身背面随之相互摩擦,均可依稀感觉到彼此的青筋跳动,极是敏感。
牟纶手里的酒还剩一半,开始琢磨着将其喂给诛月身下后方的那张口,突然感觉到腰间背后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蹭了一下又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竟是几根细长的尾巴,不知几时从诛月身下钻了出来。
牟纶眉头一皱,问道:「它们怎么跑出来了?」
「自己就是想跑出来了。」诛月道。
牟纶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啊你,果然是兽么?」在这种时候,兽的天性便冒了出来……
不过这跟尾巴有什么关系,还真是想不出所以然。
「它们也是有触觉的。」
诛月缓缓道,「我可以藉由它们更多的感觉到牟大哥,所以——」
「喔?」
原来如此,牟纶有所理解地微一颔首,干脆施个大方,「那便随你。不过你可要记着小心一点,我看你那尾巴尖都锋利得很,可别一不留神……」
话还没说完,腰上便传来微微一记刺痛,不必伸手去摸,也知道必定渗了些血丝。
顿时不悦起来:「你怎么……」
话又没说完,忽感觉到腰部肌肉一阵麻软,不痛不痒,只从方才被刺破之处泛开一股无力感,牟纶顿时愕然一怔:「你的尾尖……有毒?」
见诛月点头承认,他的脸色迅即阴了下去,声线骤冷:「会令人丧失气力?」
「会。」
诛月面色沉静如常,更进一步坦言道,「若是刺入他人要害,更可令其灵力凝滞。」
「然后任你宰割?」
牟纶险些冷笑,忽被诛月以双手捧住他的面颊,轻柔抚摸着,微笑道:「我怎么会那般加害牟大哥?」
「喔?那么你这又是什么?」牟纶目光越发凌厉。
诛月双眼微眯了一下,本就非常温柔的声音越发地柔和似水:「如若我说我是情不自禁,牟大哥会怪我么?」
「情不自禁?要尝我的血?」
牟纶掐住诛月的下巴,半开玩笑道,「崆犵果然是嗜血的兽呢,你说是不是?」
「初次邂逅时,牟大哥便为我割下了臂肉作食,还记得么?」诛月问。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