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顺利离开。
只因他刚来到门口,旁边就传来两道响动。细细一听,竟是前头被头儿说过“长得白净,卖出去得了”的孩子讲话,一前一后,话里的意思却没什么区别,都是:“放了他们,让我们来吧。”
这话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屋内的孩子们想象不到眼前的发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那个年纪最大的甚至脱口而出:“他们疯了吗?”
旁边的二花看了他一眼,很快转过目光,拧起眉毛看向白、梅。
若说他们只是吃惊,前头被抓住的两个孩子就是惊喜。
“他们说了,你听到他们说的话吗?”打手手中的小孩儿到底没撑住,哭着喊道,“你去抓他们,去抓他们啊!”
猴脸男人抓住的那个则要怯懦些,但眼里还是流露出期待。
“嘿,”猴脸男人手臂、手背依然在火辣辣地疼,人却乐了,“你们知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白、梅回答:“不知道。”
猴脸男人便说:“那就闭嘴!两个傻子,大哥都说了,日后自有你们享福。”
和他们手中大多数孩子的下场相比,男孩儿被卖去某处人家,冠上那家人的姓,的确是一种福气。
白、梅能猜到这点。只是看着猴脸男人前面才对手中孩子下了狠手,如今却做出一副对二人颇关心的姿态,两人一阵恶心。
他们面不改色:“那就让其他人去‘享福’吧。”
猴脸男人抽气:“这两个兔崽子,怎么还油盐不进了?”
打手手中,被抓住的孩子继续哭道:“他们都说了……”
为首的男人朝他看了一眼,打手立刻将小孩儿的嘴巴捂住。
男人又转向白、梅,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讲话了:“呵,他们迫不及待要你们俩顶上,你们也瞧见了,可还要继续?”
白、梅:“……”
两人没说话,只是以行动证明决心,一同走到屋外男人身前。
对身后的哭声,他们都没太在意。
自己多大年纪了?那两个小孩儿又是多大年纪?若是大伙儿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他们的表现,尚且能说一句“贪生怕死”。可对两个六岁多、七岁多的孩子,白、梅心平气和。
男人将他们的表现看在眼中,半晌,沉沉笑了一声。
“原来还真有这种自找死路的。”他说,“行。老侯,老荣,把人放了。”
猴脸男人、打手听着这话,各自把手上孩子放回屋内。
为首的男人则压下手中匣子,将里头的东西摆在白、梅面前。
“选吧。”他说着,话音一顿,嗓音里带上浓浓恶意,“看看你们日后,是个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_(:з」∠)_木人灵感来源于《子不语》(清,袁枚)中《唱歌犬》一节,相关原文为:“……拐得儿,令自择木人,得跛者、瞎者、断肢者,悉如状以为之,令之作丐求钱……”
明天见啦。
第300章 木人
到此刻,白争流与梅映寒终于看清了匣子里的东西。
与懵懵懂懂,虽然察觉了不对,可还是不明白这些木人意味着什么的小孩儿不同。结合男人的话,白、梅顷刻间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选中没了胳膊的木人,他们接下来就要被砍掉胳膊。选择没有腿的木人,没有腿的就要变成他们了。
两人一时沉默。
他们身前,男人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胆子很大,愿意挺身而出吗?”一顿,嗓音骤然抬高,“选!”
白争流身体微微颤抖一下,像是被吓到了。
男人只见面前的“孩子”慢吞吞地抬起手。在这同时,他的一只手还与旁边另一个孩子牵在一起……
恶人近在咫尺,没了眼神交流的空间,白、梅选择换一种方式沟通。
掌心被轻轻点着,白争流心中镇定,面上的恐慌却更多。抬起来的那只手已经摸到匣内,在一个个小木人身上摸索而过。
他一副怕到极点的样子。男人看了,完全不会想到,白争流的真正心思是:“照这么说,前头我们见到的那个‘孩子’,其实也是这么选过一回的?
“他手臂处的伤口极为整齐,定然是用利器砍过。不过,前头三个人,哪个都没有带‘利器’。
“他们会不会有某种可以直接取掉旁人肢体的法门?
“……不像。要是他们身有不同,对我和映寒便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换了壳子的刀客,更倾向于是那个躲在小孩儿皮囊里的、会用阴符的人对自己二人施了术,而后认为没了原本身体的他们毫无威胁,于是随随便便将两人处置掉。
眼前的恶人,表现是凶狠残暴没错。可说到底,他仅仅是普通人。
当然了,眼下来说,就算他们只是普通人,对白、梅而言,一样难以对付。
“磨磨唧唧什么呢?”见白争流只是摸索,长久没有更多动作,男人态度又恶劣了几分。
白争流低着头,眼神微微晃动,低声回答:“这、这就选!”
——无妨。再难对付,只要他们是普通人,总能找到空子。
抱着这种心思的白争流,终于捏住一个木人。
然而不等他将木人从匣中取出,旁边已经伸来一只手。连摸索都不必,直接捡了最上头的一个木人拿走。
白争流豁然回身,见梅映寒一脸平静地摊开手掌,掌心正是那个没了眼睛的木人。
他瞳仁收缩,脱口而出:“你——”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旁边男人毕竟淡去前面那副凶狠的样子,转做更乐呵的笑容,说:“怎么不光前头要争要抢,到这会儿,还要继续争?”
他很稀奇地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过了会儿,摇摇头。
“关系好成这样,倒不如直接让你俩当一个人。到时候,不知道左手和右手打不打架。”一顿,“可惜啊,老侯已经把你们俩定出去了。”
说着,他直起身,将匣子关上,吩咐身侧二人:“好了,把他俩带走。”
猴脸男人、打手脸上带着和男人一般无二的笑意,凑到白、梅身边。
前头一直十分配合的两个孩子,这会儿竟然齐齐后退一步。
猴脸男人看在眼中,登时要翻脸。
不过,白争流先一步道:“我们自己走!”
“自己走,呵呵。”猴脸男人眼睛眯起一点儿,到底没有反驳。
只是眼睛滴溜溜的,眼神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像是被他们的表现逗笑。
等白、梅跟着那个为首的男人迈开步子,猴脸男人:“你俩,知不知道待会儿要做什么?”
白争流和梅映寒都没理他。
猴脸男人也不嫌冷场,继续念叨:“看到你们手上的东西了吧?大哥前头说了,那就是你们日后的样子。”
白争流还是没说话。
他的手指在木人上摩挲。这东西做得不够精巧,没一会儿,他就碰到一根木刺。
白争流松了口气。指尖压在木刺上,用力按下!
痛!
都说“十指连心”。放在刀客、剑客真正身体上压根不值一提的小伤口,到这会儿,竟是疼得白争流整只手都有些抽抽。
他眉毛一下子拧紧。不过,脚下的步子是一点儿都没耽搁。
有温热的血流顺着指尖冒出,很快凝成一滴。
白争流的精神最高限度集中,手指碰到衣袖,血珠登时融在上头……
他专心致志,以至于都没留意到,自己与情郎是什么时候被带到另一处院子。
还是浓郁的血腥气、腐臭味扑到白争流鼻子里,他才发觉了环境的变化。
看着眼前充满血污、连地面都带着可疑黑色的小院,白争流:“……”
他的目光快速在整个院子扫了一圈儿。
和他们前头在的地方布局很相似。深处是个屋子,此刻屋门紧闭着,看不到里头的布置。
外头则是片空旷的空间。不过,边缘处堆了很多个笼子。
笼子也是空的,里头什么都没有。可白争流清楚地看到,笼角处,放着一个与自己前头见到的那个相比,稍小些的盆。
或者比起“盆”,用“碗”来形容那玩意儿更加恰当。
里面放着和男人前面端过去的东西类似的糊糊。看样子,还很新鲜……呕。
白争流又开始反胃。他连忙转开视线,这时候,为首的男人停下步子,吩咐:“老侯,去拿家伙。”
猴脸男人一笑:“这就来!”
他颠儿颠儿地跑到小院边角。白、梅这才看到,那边竟杂乱地堆着颇多兵器。
猴脸男人挑挑拣拣,最后取了一把长刀。
白争流是懂刀之人。如今眼神不像之前那么好,眼力却没被拉下。他一眼就能分辨,猴脸男人手里的刀材料不算好,只是被打磨得十分锋利,上头血气又浓厚。拿到外头,堪称“凶器”。
他却不会光明正大地把刀带出门,只将东西拿到白、梅身前。
这时候,那个为首的男人又吩咐:“老荣,你去取药。再拿些烈酒。”
打手应了一声,什么都没多说便去了。倒是猴脸男人惊诧,叫道:“大哥,如何还要用药?”
为首的男人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咱们手里一共就这么多货了,不得省着点儿用?”
猴脸男人懂了。“得。要我说,拿他俩做这个,实在是可惜了。”
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这一眼,恰好与白争流看来的视线相对。
猴脸男人微微一愣,总觉得小孩儿的眼神里带了什么东西。
可怎么可能呢?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们手里不知道过去多少。以几人的行当,不说被卖掉的,就连能受得住接下来的事儿,坚持活下来的都是少数。
头儿和他们也不是傻子。会这么“浪费”,自然因为如此利益更大。二十个孩子里活一个,就能在短时间内把余下十九个人的成本赚回来。
“你盯我干什么?”
猴脸男人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
他身前,前头还一脸怯懦惧怕的孩子,听到这句质问,非但没有瑟缩着低下头,反倒更往前了一步。
不光是他,还有旁边另一个孩子。
猴脸男人心头“咯噔”,脸上却什么都不显露,还厌烦道:“莫非是迫不及待了?——别急啊!老荣马上就回来了。”
白争流心道:“我当然知道,他只是取个东西,不会离开太久。所以眼下才是对我、对映寒来说难得的好机会!”
原本守着他们的三个大人,一下子成了两个。两人又都没把眼前的孩子放在眼里,对他们虽有防备,却是不多。如此一来——
白争流抿着嘴巴,什么都没说,只是迈开步子。
他动作又急又快,以至于猴脸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仿佛只是眼神晃动一下,前头还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孩子,转眼就直接到了自己旁边!
他本能地认为白争流是冲着刀来的。像这样不自量力的小孩儿,自己从前也见过一些。可到最后,还不是好好地被他们收拾了一顿,再也翻不出风浪来?
想着这些,猴脸男人一声冷笑,便要举起手中长刀。
刀还没抬起,竟听身侧传来一声闷哼。
猴脸男人微微一愣,转头去看。便见自家大哥身体晃动一下,面色以极快的速度化作青白。
怎么回事?
他又是困惑,又是惊惧,本能地拿目光去扫大哥身边的那个孩子。就见对方抬起手,将袖子扣在大哥胸口。
只是这样?
猴脸男人不可置信,可事实好像容不得他想到其他答案。虽然不知大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小兔崽子死死压着袖子、就算自己脸色同样发白也不松手的状况来看,二者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系。
既然如此……
他缓缓低头,一样看向自己胸口。
六岁上下,身高只到成年人腰间的孩子,的确是一抬手,就能碰到成年人心脏位置。
当下,和旁边的大哥一样,他的胸口也被覆上一条袖子。
在袖子上,猴脸男人见到了若隐若现的血色图案。
他的头脑完全是晕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脏处的感受却十分清晰,分明没有受伤,却像是有人一刀剖开了他的胸膛,将他的精力、人气儿一股脑地从中抽出来。
整个人都成了一个漏风的麻布口袋,浑身发冷,连嘴唇都在哆嗦。
捏紧刀柄的手没了力气,想要一刀砍上眼前孩童的脑袋,偏偏连最基础的抬手动作都做不到。手臂刚刚起来一点儿,就虚弱地手指松开。“当啷”一声,长刀落在地上。
然后,猴脸男人膝盖一软,跟着长刀的后脚,一并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301章 激将法
“呼、呼呼!”
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不好受,白争流和梅映寒同样不好受。
他们的手已经从男人们胸膛挪开,袖子上的血色图纹清晰显露出来。
如果前头坑了白、梅两个在“孩子”在这儿,一定能认出,两人袖口正绘制着和他所用阴符一模一样的纹路。
前面白争流有意用木刺扎破手,就是为了这个。
他和映寒如今只是小孩儿身量,力气、体力都被削弱不少。虽然那个姓荣的打手离开了,可他们俩对上猴脸男人与这个小团伙的头领,照旧没有胜算。
只能想其他办法。
这时候,前面被坑的经历涌入两个青年脑海。
白、梅通过交握的两只手,简短地交换完意见,便开始准备行动。
有前头的经历打底,他们确切地知道,纵然没有灵石,血液也能在画符时起到作用。
所以白、梅有意扎破了手指。可惜两人一路都在行走,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画符。只好将就一下,把符文绘制在各自衣袖上。
好在成功了。
只是不单是地上两个男人,白、梅在血符起效时,同样有种身上力气要被抽干的感觉。
细细想来,应该是因为两人这会儿的体力十分糟糕。兼有饥饿,哪怕不论眼下的状况,他们也有些双眼发花。
可这远远没到能够放轻松的时候。
一阵喘气后,两人重新打起精神。
他们先抓紧时间,抽掉猴脸男人与为首男人的衣带,将他们手脚绑住。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在挣扎。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不过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自己和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就被逆转。
眼前两个小孩儿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们前面用的,又是什么招数?
两人越想,越是心惊。
再有,哪怕不论那诡异的招数,光看他们绑人的动作,都熟练过了头。
白争流拉一拉猴脸男人的衣袋,确认对方无法挣脱。
之后,他抿抿嘴巴,从一边捡起长刀。
动作间,刀客难得有些不习惯刀子的重量。
他拖刀往前。动作艰难了点儿,落在两个男人眼里,却是另一重意思。
看着顶着孩童面孔的白争流,他们就像看到了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他甚至不愿意给两人一个痛快!而是让长刀在地上摩擦,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猴脸男人嘴唇都在打哆嗦。身体拼命后退,奈何身边没有墙壁支撑。退了没一会儿,就重心不稳,“哎哟”一声,又摔在地上。
他脑子还晕着,脖颈上忽地传来一阵冰凉。
男人颤颤巍巍地侧过目光,一眼看到架在脖子上的长刀。
他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按照往常道理,不应该是自己慢悠悠地吓唬着这群兔崽子,没准儿还要玩玩“我大发慈悲,放过你们当中一人。只不过,具体放谁,得你们商量好后告诉我”的把戏。
到今天,这些曾经的娱乐项目竟完全不曾出现。不单单有两个兔崽子主动站出来,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如今,用来威胁、吓唬小孩儿们的刀,还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嘶!”
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刺痛,猴脸男人抽了口冷气。
他浑身都在哆嗦。从屠夫变成被宰杀的羔羊,不适应角色转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发自内心地恐惧。
不再是自己掌控小孩儿们的命运!而是自己的命运被这两个孩子掌控!
想到这里,猴脸男人恰好对上身前“孩子”的目光。
他如坠冰窟,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多可笑。自己之前,竟然真的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这番反复的心理活动,白争流看出一些,不过没心思详究。
他还在对着猴脸男人的脖子比划长刀,想要找出一个最合适的角度。
外头可还有个人呢。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又不想继续放自己的血,刀客自然盯上了在场另外两人。
梅映寒对着他的动作看了片刻,提议:“要不然还是换个地方?——抹了脖子,血会溅得到处都是。”
白争流随意道:“没关系。这个不行,旁边还有一个。”
正庆幸自己没被盯上、老老实实在一边儿装死的为首男人登时哆嗦。
梅映寒一顿:“是这个道理。”
白争流唇角微微勾起。
梅映寒又叹:“我主要是担心来不及。”
白争流:“……唔?”
梅映寒看一眼院门方向。
“老荣”的时候,不曾将门闭合。这会儿,两个“孩子”一眼就能见到外头的景象。
能确定的是,“老荣”此刻还没出现。不过继续拖下去,情况可就说不准了。
白争流被说服,将刀锋从猴脸男人脖颈上拿开。
后者还没来得及庆幸,手臂已经传来剧痛。
白争流动作干脆利落,用刀捅穿猴脸男人手臂的同时,还不忘一脚踩在对方嘴上。
猴脸男人的痛呼还没来得及钻出嗓子,就被白争流踩了下去。不仅如此,他口腔里同样传出浓郁的血腥气。
竟是牙齿被踩掉两颗。
猴脸男人眼球一翻,到底是晕了过去。他身上,白争流轻轻“啧”了声,从他身上撕下一片儿布料,捂在男人手臂上的伤口上,看它快速被血液浸透。
这期间,梅映寒也没闲着。他同样撕下为首男人的衣服下摆,却没多做什么。只是将其塞入男人口中,不让对方发出声音。
外间终究传来了脚步声。
院子里,猴脸男人暂且不提,为首的男人眼睛瞪大,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唔唔”响动。
梅映寒默默看他一眼,抬起脚。
为首男人瞳仁一下子收缩,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不敢再有动作。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荣姓打手的嗓音传了过来:“大哥!我取了老郭偷偷藏起来的酒!待会儿,咱们也别把这好酒浪费给那两个兔崽子了,不如……”
转眼工夫,话音已经来到门边。
望着门里的场景,男人明显一愣。
他没看到自家头领,反倒见拿了断肢木人的孩子站在门内,手里还抱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哥和老侯趁自己不在先动了手。这倒是正合他的意,看那小孩儿的样子,多半也不必再用烈酒消毒了,恰好把好酒剩了下来。
男人正要高兴。可嘴巴还没来得及勾起,他又留意到什么,登时愣住。
“大哥!”男人叫,“老侯!”
院子里,另一个孩子顺着他的话音从侧面饶出来,手上还拖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可不是一左一右两个人影!
“老荣”身体猛地哆嗦一下,向后退去。
院内,两个孩子看着他,问:“你不进来吗?”
男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心中又是惊愕,又是不可思议。
自然是不理解自己离开时院内发生了什么。大哥和老侯都是地地道道的大男人,按说一只手就能拎起一堆小娃。可自己才走了多久,他们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