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东风花羽眠第二部 琉璃碎——夜京一

"苏汔，你跟着顾尘晚不就是喜欢他上你么......"曲庄主忽然一手掐住我的脖子，"我也可以啊，我可以找很多人，保证你最后会哭着求我们......！或者我也行啊，要不我们就在这试试？"
我怒视着他："你他妈的不要脸！"
"哼......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他掐着我脖子的手用力更大了，我几乎喘不上气来，胡乱挣扎。他另一只手狠狠撕扯着我的衣服，我感到夜晚的凉风从我胸前掠过，然后他肮脏的嘴唇就跟随着下来。
"你混蛋......！"我绝望的看着他的身体强硬的挤到我的双腿之间，抬高我的后腰，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丝毫不留余地的进入我的身体。
我眼角悬挂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很不争气的想，就当是被狗咬了，连狗都不如的畜生啃了，可即使那样，还是觉得脏。
我的意识渐渐失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风楚昱，我忽然想起他，我一直以为在中州郊外的雾川那次让他抱我，只是我心软之下帮他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现在我才明白，只是因为我早就喜欢上了他。
因为喜欢，才会心甘情愿，不会觉得这么脏这么恶心。
我没有早一点明白，没有早一点，错过了他，所以遭报应了。
我喜欢他，从好久之前，所以在我遇上几乎和他一摸一样的顾尘晚的时候，觉得我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才见过两面的人，因为太像，因为一样，因为几乎没有差别。
后来我似乎是失去意识了，听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有一刻我听到一个人不停的喊我的名字，苏汔......苏汔......那样熟悉，那样忧伤。
我恍惚的睁开眼睛，我一定看到了幻觉。
风楚昱近在咫尺的脸在我的眼前，他抱着我，他一向只会微笑的脸竟然挂着眼泪，我忽然想起最后一别他站在东风府门口给我送别时候落寞的模样，一样叫人心疼。
于是我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覆上他的面颊，我说，"别哭......你本来那么漂亮......"
我还想说很多，我想你了，一直都在想你，我才发现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力气了，合上沉重的不行的眼帘，彻底陷入了那一片黑暗。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可是我看见自己伸出来的小胳膊上面的片片青紫，终于明白原来都不是梦。
忽然我的视线里出现一个人，还是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但是不知为何，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很多。
"苏汔......"他的声音有点暗哑。
"这是哪儿？"我开口第一句话问道。
"我的府邸......"顾尘晚回答我，我看到凌裳依然站在他身后，脸上不似他的平静。
"姓曲的呢？"我问他，身体里一阵阵的反胃。
"化成水了。"凌裳言简意赅，我有一点不明，就算死了也要说化成灰了，什么叫水？不管那些，我淡淡的开口，"也不留条命，我想阉了他......"
"都做了。"狐狸还是言简意赅。
我看着他仍是一脸严肃，过了一会儿，退了出去。
我和顾尘晚面对面有点尴尬。
半晌，他先开口："对不起......"
我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不说话了，沉默的像一座冰雕，然后忽然抱住我，有点紧的透不过气来。
"没关系，"我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不想再想那些恶心的事情，所以你也忘了吧......"
"苏汔，"他说，"不会再有了，我保证。"
我说："顾尘晚，我要告诉你，我终于明白......我喜欢风楚昱，因为你太像他，让我有了错觉，才觉得喜欢你......我有时候甚至会认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很好笑对吧......"
"我知道，"顾尘晚回答得很快，"我不介意。"
"也许我会把你当成他的替身。"
"我不介意。"
"为什么呢......"我纳闷道："为什么你会喜欢我？我们才刚见面？或者说......你以前就喜欢我？我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别想那么多，"顾尘晚说，"我就是喜欢你。"
我的心忽然乱了起来，好乱，顾尘晚忽然放开我，似乎笑了一下，转移话题："苏汔，过两天苏州城有类似于庙会的玩意儿，有烟火看哦，我带你去。"
我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靠在他的怀里。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浑，可是这种被他吸引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就无法自拔。
我说："好，顾尘晚。"
其实我心里面想的是，好的，风楚昱。
　39　烟花之夜
我在床上休养了好几天，顾尘晚根个保姆一样在我床头守护了好几天，忙前忙后端茶倒水，连公事都搁在一边，让我不禁心生愧疚，尽量让自己快点活蹦乱跳起来。
有一天我正在床头捧着大碗喝稀饭，别说我教给顾教主这个做稀饭的方法之后，这孩子竟然学的相当快，做出的成品粘稠适中，有股香气，味道还相当熟悉。
看我好的差不多了，顾教主还没有忘了他之前的提议，说是要陪我去城里逛庙会看烟火。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挺抽搐这些玩意儿，希望他这点不要像风楚昱一样，逛一下午跑东跑西根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把我的腿都累断了。
事实证明教主大人还是比较优雅，尽管苏州城车水马龙花样百出，尤其是夜景热闹又喜庆的气氛让我也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顾尘晚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边，似乎目光除了放在我身上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好了。
我下意识的纳闷的看了他几眼，恰巧被他捕捉到了，柔声问："怎么了，苏汔。"
我说："没什么，我又想到风楚昱了。"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直白，也许会伤害了另一个莫明奇妙就这么喜欢我的人，可是我想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放在心里强，对大家都好吧。
可是顾尘晚的反映出乎我的意料，他看上去饶有兴趣的拉住我，问："想到他什么了，跟我讲讲。"
我狐疑的瞅了他几眼，硬是没有看出破绽来，于是我实话实说："这一点你可和他不一样。"
"哪一点？"他问。
"他特别喜欢庙会之类的地方，根没见过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特别可爱，"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不过超好笑的，他根小姑娘一样，会买一大堆没用的东西，花钱如流水，这一点上看是个坏孩子......"
顾尘晚跟在我身边，仔细地听着，不知为何听到后来有点别扭又害羞的样子，巨逗乐。
我们无所事事的走着，我一边庆幸今天阴险的凌狐狸不在，一边好奇的观察周围的人。
我发现迎面走过来的很多人都带着面具，男男女女都是如此，我笑问顾尘晚："你说他们怎么都跟你一样，是不是你为了掩人耳目找了你的部下来配合你？"
顾尘晚有点不爽的敲了下我的脑袋，说："我有那么无聊么。"
忽然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摊主的小姑娘拉着我，兴冲冲的说："这位公子，你怎么不买个面具带啊？难道已经有了意中人不成？"
"什么......意中人啊？"我满心糊涂，看看顾尘晚，他也摇摇头。
"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小姑娘神奇的一语道破我的身世，"我们这个节日的习俗啊，男女都戴上面具寻找自己的意中人，烟花升起的时候，互相摘掉面具的两个人，就可以成为一对儿，会永远相爱哦。"
"啊......"我感慨道，"这么有趣啊。"
"是啊，"小姑娘抓紧时间推销自己的产品，"你看你身边这位公子都带上面具了，你也快买一个吧。"
我看了看顾尘晚精致的的雕花面具，这丫头怎么能拿我和人家白羽教主比呢。
盛情难却，我仔细看了看小姑娘的面具，有点寒，全都是什么动物、鬼怪的图案，我的形象啊......正想着，顾尘晚自作主张的拿起来一个，从怀里掏出一点银子给姑娘，说："就要这个，应该适合他。"
小姑娘愣愣的说："公子，只要五个铜板啊......"
"没关系......我没有铜板。"顾尘晚的温柔无人可敌，小姑娘膜拜的望着他，眼中迸出不加掩饰的情意。
其实我也觉得顾尘晚这个时候特帅，感觉就像身边停着一辆凯迪拉克，他斜靠在车门上买了一个两元小饰品然后给人一张百元大钞，最后说：我没有零钱不用找了没有关系。
钻石王老五是怎样诞生的啊。
我对顾尘晚的膜拜持续到他欢喜的把面具送给我的那一刻，我抽搐着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长得很像麦兜儿的......猪。
"这就是你说的适合我！顾尘晚，我跟你玩命！"我叫嚣着对他拳打脚踢，却被他抓了个贼死，我挣扎了半天未果，跟他保持两米的距离生闷气。
"苏汔......"他可怜巴巴的跟在我身边，装成受气小媳妇，害得周围人直拿冷眼看我。
我不理他，直走。
"苏汔......"他这一声更加酥的不行，周围带着面具的姑娘开始注意他。
我还是不理他，直走。
"苏汔......"这声之后，我惊惧的发现猛盯着他看的开始有男人的目光，我猛地一转身，鼻尖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上。
我恶狠狠的从他手里拿过面具，赌气一般的带上，然后继续直走。
我听到身后的人笑了，又叫了一声"苏汔"，轻飘飘的跟了过来，讨好的拉住我的手，甩也甩不掉。
我的心里忽然缓缓的流过一种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像被水妖下了巫语的水草，暖暖的、又带着许凉意，轻轻慢慢的不断缠绕。
忽然迷惘的想，也许我的心，已经比我更早的发现了什么。
我们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拐个弯再走一段路有一条河，这里没什么人家，感觉很寂静。
我说："我累了，顾尘晚，我们找个树下坐一会儿啊？"
他点点头，拉我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面，很像东风府门前的那棵老树，可那棵树到不像榕树，它开的花是纯白色的，纯的像雪一般的白色花。
我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树下有一片阴影，借着一点月光，朦朦胧胧的暗，我几乎看不清坐在我身边的顾尘晚。
带着面具很不习惯，我把它抬起来挂在头上，呼吸新鲜空气，顾尘晚看着我说："不是说出现烟花的时候才能摘么，听说还有好久呢，你现在摘了找不到意中人了哦。"
我好笑的看着顾尘晚："难道你相信啊？"
这孩子颇认真的回答我："为什么不信？"
我有点挫败的瞪着他："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与世隔绝还是幼稚。"
顾尘晚低着头，忽然认真又肉麻的问我："苏汔，如果说......我们一起摘掉面具的话，那会不会坦诚的相爱一辈子啊。"
我笑说："难道顾大教主打算给在下看你倾国倾城的脸？"
顾尘晚不依不饶："如果呢。"
我一愣，低下头，不置可否。
忽然月亮似乎被乌云遮住了，原本就昏暗的树下变得漆黑一片，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抬了起来，然后有一个温暖湿润的吻就压了下来。
"苏汔，我永远都会爱你......"他细语呢喃。
黑暗里我似有若无的看到他的眼睛，有一点微弱的亮，却如湖水一般清澈透明，那么熟悉的清澈透明。
我忽然推开他，心乱如麻。
我说："顾尘晚，带上你的面具吧，我不想看你的脸。"
"为什么。"他静静的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不敢，似乎是迷惘，似乎是不想确认什么。
"......好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搅得我心直疼。
烟花盛开的及时，忽然在一瞬间把世界照得明如白日。
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一个姿势，就已经在亮光里无处躲藏，漂亮的雕花面具还拿在我身旁的人的手上，他漂亮的眼睛因为突然的亮而微眯了起来，那弧度看上去狭长而忧伤。
我的心静如止水，似乎在嘲笑我的迟钝和不断的逃避，它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猜到这样一个结果了吧，然后就等着，真相不得不暴露的那一天，对我冷眼相望。
我忽然笑了，看似自言自语："风楚昱，为什么要骗我呢。"
身后的人跟着我站了起来，已经戴上面具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又笑："看吧，这场烟花雨来的多及时呢，大概给了很多人惊喜吧。"
他还是不说话，走过来轻轻抱住我，苍穹之上是无尽的花。
我转身，拿掉他刚刚带好的面具，吻他。
眼前的人似乎错愕了一下，开始回吻我，他的怀抱越来越紧，我忽然觉得，夜晚是可以让人忘情的。
很多故事，很多解释，就先抛诸脑后吧。
很久，我又说："风楚昱，为什么骗我......"
他垂下眼睛："没有风楚昱，从来就只有顾尘晚，一直都是。"
我说："我懂了，可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他说："我会告诉你，慢慢的，把什么都告诉你，好么。"
我想了想，说好，然后抱住他。
我想，为什么......已经靠的如此近了，还是如此不安呢。
心里似乎还有一种预感蠢蠢欲动，不知在什么时候发生，让我害怕。
我不禁也想要相信，在这烟花之下互相摘掉面具的二人，是注定会相恋一生的吧。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是这转瞬即逝的烟花呢。
40真相大白
我们回到了我心目中的活死人墓，烟花开了一路，我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我极其讨厌我这么煽情的样子，真讨厌。
我们把沉默一直进行到回到顾尘晚的房间的床上，面对面坐着的时候。
顾教主看着我说出了一句差点让我从床上掉下去的废话，苏汔，我不喜欢这样沉默的你。
我继续沉默的斜眼看着他，我想说的是，你丫刚才那一路难道有跟我说话的意思么？
过了一会儿，我说："今天真累，我想睡了。"
顾尘晚拉住我说："苏汔我们谈谈吧？"
我想了想，说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不想的。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从哪说起呢......"顾尘晚有点傻的自言自语，我伸手想摘掉他的面具，他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但还是从了我，我不禁一笑，也有点傻。
"从你认识我的时候说起吧。"我说，"在东风府第一次见面开始，你有多少瞒着我。"
"从第一次见面......"顾尘晚还是自言自语，"不是在东风府。"
我的心空了一下，但还是耐心听下去，对他微微一笑，"接着说。"
他犹豫的看了看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那是在武林大会上吧，四年前，他们说苏汔公然与白羽教为敌，被你废了武功，是这样么？"我问。
顾尘晚点点头，神色不大好，但是很快，又摇摇头。
"那件事对不起，我瞒着你，怕你怪我......不，怕你恨我。"他慢慢地开口，漂亮忧伤的面孔让我直心疼。
"我不会因为那件事生气的。"我笑着说，"都过去了，再说，我也忘记了。"
顾尘晚诧异的看了看我，眉头不知为何微微皱了起来。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又说："接着说吧。"
顾尘晚忽然拉起我的手："苏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