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路魂

　　「虎儿你真棒，他们说了耶！」看著那两个一面哭丧样的精怪，孟玉云开心地拍拍手笑说。
　　「我们……我们听说只要捉到修道百年以上的人，就能成为幻妖国的一分子。」粽子们今次倒很直接和诚实，不用孟玉云问，他们已经解释：「幻妖国是妖魔精怪之国，听说是一个和平安定的国家来的。」
　　在人类国家中，精怪的团体只会被人类追杀，为求安定所有妖魔精怪都希望加入幻妖国。
　　「他们要修道之人干什麽？」
　　「不知道……哇！我们真的不知道，不要甩爪子过来！」
　　「师父，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松了松筋骨，看著某两位精怪冒冷汗的面，笑了笑：「我们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来，徒儿，为师教你。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是不应胡乱引起杀戮。而这一些精怪我们必须要对他们晓以大义……」孟玉云正经地盘起脚对著一旁点头是道的虎儿说教：「所以我们应该尽情地和他们有亲密的身体接触，来，虎儿运起劲。好好用拳头让他们知道，什麽事是不应做吧──」
　　「哇──」看著慢慢迫近的师徒两人，可怜的兔精和狗精终於被他们吓得昏了过去。见他们昏了，孟玉云只是「呸」了一声，转头向著虎儿说：「虎儿你知道幻妖国的存在吗？」
　　「不知道，自有意识以来都是活在山上，不曾听过这个地方。更不知道他们要捉修道之人干什麽……」
　　「我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孟玉云捉了捉下颚，要知道身为四君子平日可懒散得令人侧目，可是事情都迫近面前，如不去处理实在枉费师父养了自己这样久。虽心中不太想动，但还是只好……干吧……
　　「我先修书向师兄说明一下我的行动，等一会他们两人醒来时，为师我决定去一趟幻妖国。」
　　「师父，你不是精怪怎样去？太危险了……」虎儿皱起眉头，看著眼前自信满满的少年。心道像是兔精这一些下三流精怪，都能看穿他的身分，去到幻妖国不到三秒就被人捉住吧？
　　「当然是光明正大地进去啊！」孟玉云摇了摇手指，对著虎儿道：「假装被捉地混入去不就行了？」
　　听见他的说话，虎儿吓得张大嘴巴。细看著他认真的表情，立即回道：「师父这样做不行啊，万一对方意图不轨怎麽办？」
　　「虎儿你怎麽成了保父……」看著对方紧张的表情，孟玉云只是拍一下他的肩膀说：「没事啊，我看你们精怪亦没有外头说得这样穷凶极恶。也许来了这一趟之後，我可以成为人与妖之後的桥梁也说不定。」
　　多崇高的行为啊！成功的话，应该能名留千古吧？那不就是说有庙子了？啊，看来他都是画一张画像给後世人了，不然神像雕刻不够传神怎麽办？
　　而虎儿只是急得周围踱步，要知道孟玉云一旦认真的话，是没有人可以阻得了他。但是幻妖国又岂能让他为所欲为？
　　如果幻妖国真如兔精所说般，是妖魔精怪的栖息之地的话，那麽他们对修道之人必定恨之入骨。
　　「虎儿是只好精怪，我想只要多多沟通，将来人与妖必定能和平共处。」
　　看著孟玉云天真的面，虎儿突然有一刻好想打昏他。
　　「要知道世界上有好人、好精怪，但也有坏人、坏精怪啊……」
　　「假如遇到坏精怪的话，我们再去收伏他不就好了？」
　　「你确定要用你那『强大』的浮游法术收伏精怪？」
　　「喂，虎儿你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我。你不是被我收伏，最後还做了我的好徒儿吗？啊，我知道了。安心吧，我的徒儿永远只有你，我不会再收徒弟啦～」看来好徒儿应该是吃醋了。
　　「我饿死都不会吃你那些醋啊……」虎儿觉得，遇上了孟玉云这个无赖还真有理说不清。可，他就是不想放下他。
　　谁叫，那时的他选择护著他？
　　算吧，如果他想去，也由他去吧。要嘛就是拐人逃，要嘛就是大开杀戒地逃，反正他还未遇过比他强的精怪。应该可以当作锻鍊吧？
　　「好，现在先写封信给师兄吧！嗯……怎样开头好呢？」拿起纸笔，孟玉云歪歪地想著。而一旁的虎儿见状便说道：「简单交待一下情况不就好了？就说我们无意发现有精怪捕捉修道人士，细查之下原来是幻妖国下达的命令等等……」
　　「不，不是指这一些。」
　　「那是什麽？」
　　「写信给师兄除了让他们知道之外，还要用『不经意』的口吻向他借一下法宝。难得遇到这一些好康的捉妖大事，不向师兄挖点油水怎行？」
　　「……」
　　「啊啊，我记得秋蝉师兄有把价值连城的天赐旗，听说可以呼风唤雨。徒儿徒儿，我们应用什麽藉口去借比较好？」
　　「师父啊，不知天赐旗可否引起雷电？」
　　「当然可以，任何气候上的变化，天赐旗都可以做到。」
　　「那就向师伯说，徒儿需要『借』师伯的天赐旗引雷去打醒师父的脑子吧。我相信师伯一定很乐意借你的。」说得咬牙切齿。
　　「啊，真是个不错的藉口！」孟玉云赏了虎儿一个大大的笑面，过了一刻之後不禁僵了一僵，小心地问：「虎儿，这个应该是藉口来的吧？」
　　「当然是藉口，师父当然可以将他据为己有，不还给他啊。」听见此话孟玉云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接著虎儿再道：「不过谎言的最高境界是有真有假，所以师父，为了令谎言的境界更高，收到天赐旗时，徒儿必定会引雷攻击你的脑子的。这样被雷打一下之後，天赐旗就属於师父你了。」
　　「呃，我认为秋蝉师兄他个性比较愚笨，不用使出这样高境界啦。看起来活像欺负师兄般，不太好吧？所以我们还是低境界点，全都是假会比较好啦……」我可是很厚道的说。
　　「怎可以，师父常言不可轻敌。那麽既然要向师伯找藉口，岂能儿戏。我们还是高境界点比较好……」
　　「不、不，为师我觉得其实天赐旗没怎麽好嘛──哈哈，我想我还是简单说个状况算了……」
　　「师父，宝物不要了吗？」
　　「哈哈，为师的宝物多的是，怎会稀罕师兄的那一些不入流的～我刚刚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啦……」
　　别说笑了，光是虎儿的眼神已经说了，要是他敢打别人法宝的主意去对付别人，定会令他明白什麽叫『他朝君体也相同』啊……
　　所以，他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待续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路魂
　　第三章
　　六道观之中，有两个地方是宁死都不能进去的。一个是兰之殿秋蝉的寝室，另一个则是菊程儿的药房。然而，有两只闪著金粉的纸鸢飞进这两个地方。
　　那是孟玉云的传书。
　　本来在假寝的秋蝉，看见这只纸鸢飞进来，却不多加理会。只是心中默默地数著……
　　「死老头，不好了！小孟他打算去幻妖国，你快点用传送术将我送过去！」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再来一记毫无礼教的飞踢，可怜的门板破了，他亦看清来人。那是他最小的师弟，菊程儿。
　　「不行。」毫不考虑，秋蝉回绝了菊程儿的请求，继续他的闭目养神。但菊程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划空而破的风之刃，狠狠地穿过他的旁侧。
　　「那不是我们争执的时候，你我都知道小孟有多少斤两。」他们四个都是在十年前被天净大师收为徒弟，好歹都相处了十个春秋，感情自是深厚。
　　孟玉云从小就体弱，刚进师门时他虽然比他年长，但却面无神采、身无四两肉，个头还要比他小。也许是同为草根阶层，一直以来菊程儿都是非常喜欢这个师兄，如今他竟只身犯险，岂能不挂心？
　　「玉云师弟不会有事，至少现在还在师父的预算之中。」在床上盘著腿闭目养神的秋蝉，以一种略为慵懒的口吻说著：「死不了啦……」
　　「别说这一些不吉利的说话！」听见秋蝉的话，菊程儿总算平静下来，问道：「那是师父故意安排的事吗？你知道有什麽意思吗？」
　　「师父老人家做的事，我等亦不方便过问吧？」
　　「但……」说实在话，小孟的法力有多少，他当然知道。虽然有著师父的保证，可他还是觉得不怎安全。
　　「玉云师弟他不是一个人，你收了一个拥有千年道行的精怪为徒。他会好好保护他的……」
　　「千年道行的精怪？天，怎可以这样！」秋蝉的话，令本来已经不安的菊程儿，吓得活活跳起来，吼道：「小孟怎会收精怪当徒弟？精怪都算了，还要是有千年道行的精怪，万一他伤害他怎麽办？！」
　　「没事的，那个精怪……」
　　「不行不行，我不管了！师父他老人家绝对是瞎了眼，小孟这样进入幻妖国只会九死一生，不去救他不得。死老头，你不送我去就算，我自己用浮游术去！」
　　说罢，菊程儿运劲一跳，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之时，却感到四肢被一些东西缠绕著。低头细看，原来是秋蝉用灵气化成绳索去束缚著他！
　　「死老头别闹了！」努力地动著手脚，菊程儿向著秋蝉大吼道：「你不帮我不要紧，师父不助我也没关系，可你们都没资格不让我去救他啊！」
　　「你这样做，会让师父一手安排的事弄糟！」收紧著绳索，秋蝉张开双眼看著菊程儿。见状，菊程儿立即别开双眼。因为他知道一旦看著秋蝉的眼睛，必会著了他的道术。
　　然而在他别开眼看著旁边时，秋蝉竟出现在他面前！当他警觉时，正打算立即闭上双眼。但来不及了，因为他感到身体任何一个地方都动不了。就连闭上双眼的动作，他也做不到。
　　「即使发生什麽事，那也是玉云师弟的命运。你的插手不会令事情有所好转，更不会救到他。与其是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插手。睡吧……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等。等待他的选择还有他的答案……」
　　「不！离笙！救我……我不……要……」无法抗拒的力量，入侵著菊程儿的脑海，控制著他的意识。眼皮慢慢闭上，身体亦渐渐放松，最後黑暗的到来，菊程儿已经捉不著他那散乱的意识。
　　看著菊程儿沉睡的面容，秋蝉轻巧地将他放在地上。回到床上，秋蝉再度盘起腿，一面闭目养神，一面倒数另一位客人的到来。
　　今天，真的忙啊……
　　如果不是师父今天叫他留在房中做冥想练习，他还想出去找个可爱的小姐姐说说心事，舒缓一下工作压力……
　　天香楼的红袖姐姐有一个月没见了，还有绿凝香的芙蕾姑娘、玉如珍的萤火美人啊……
　　「师兄，你的思想开始粉红色了。」
　　「离笙师弟你来了啊，来，快将那件大型垃圾带回去。」见著古离笙，秋蝉不禁裂开嘴笑了笑：「我想离笙师弟应该不会想去救玉云师弟吧？」
　　「师兄别取笑我了。」古离笙表面上还是一副万年浅笑的君子面，看得秋蝉不禁小心起来，要知道古离笙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特别是在他的程儿师弟面前。只见他轻声道：「既然一探幻妖国是玉云师弟自己决定的事，那就应由他自己来承担该责任。」
　　「哦哦，那离笙师弟你纯粹是来回收那件大型垃圾吗？请吧，师兄不送了。」幸好，他不打算插手，不然他们可是要大打一场呢。
　　说实在话，他还不怎和古离笙有过一场认真的较量呢。
　　「还请师兄解开程儿的封印。」微笑依旧，但秋蝉看到古离笙双眼中有明显的不悦。大有你不依言行动，他就会出手的意思。
　　想著想著，秋蝉歪了歪头笑说：「没法子啊，小师弟的个性这样冲，万一他弄坏了师父安排的事，那我可是会被骂啊……」
　　「以师兄之能，下一个他不能出观的术法就行，为何要封印他的意识呢？」
　　「如不封印他的意识，我怕某人受不了他的软声哀求，心软地解开了他的禁足术啊！毕竟禁足术比较容易解开，是不？」
　　「那师兄的言下之意……」
　　古离笙的表情还是挂著浅笑，可是在秋蝉眼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裂缝。这个情况令秋蝉的心，有点小小的悸动。
　　哦哦，看来如果今天他不解开封印的话，古离笙会用十成功力去和他决一死战呢？怎麽办？
　　身为四君子之首、众人的大师兄，说实在是不能欺负别人，是不？师父常常都说，师兄弟之间要如亲兄弟般兄友弟恭呢。
　　感受著心中的悸动，秋蝉笑得无比可爱。
　　「我……当然是不．会．解．开．封．印．罗～」
　　他真的好想──好想兄友弟恭地和古离笙来场真正的较量呢～嘎嘎嘎……
　　＊＊＊ ＊＊＊ ＊＊＊
　　「玉兔，我饿了。快将小食拿过来……」马车上孟玉云正舒服地半躺著，一旁是兔精玉兔待命中。车外犬精小狗子与虎儿正在赶车中。
　　虽然车内的玉兔被人当小厮使唤中，不过他倒没什麽关系，反正当惯小二，现在只需侍候一个人，还蛮轻松呢。
　　加上孟玉云虽然懒懒的，但没什麽架子。
　　所以他不禁同情看起上来比较壮，可以一起赶车的小狗子。要知道待在那只爪子很利的虎精身旁，随时会性命不保啊……
　　「玉公子，请用。」双手小心地捧住盘子，上面清一色全是甜食。孟玉云快乐地看著眼前的甜食，想起自己幼年体弱，莫说甜食，就连有点味道的东西都不能吃。现在身体健康，岂能错过？
　　吃冰糖葫芦，还是糖饼好？
　　就在他一面幸福地看著的时候，却听到车门外虎儿的声音。来不及细听他说了什麽，就感到马车紧急地停了下来。
　　因为突如其来的停滞，玉兔双手捧著的零食……全都掉了在地上……
　　「玉云，好像有山贼？」车外的虎儿似是完全不知道车内发生什麽惨剧，一面用轻快的语调说著：「我们要对他晓以大义吗？」
　　「……」玉兔看孟玉云正跪在甜食的『尸骸』旁边一动也不动，像是为死去的爱人默哀中。
　　「虎公子，玉公子不太有空，你自己决……」正打算叫虎儿打发那一些人走的时候，孟玉云像是被惊醒一样抬头。看著他紧皱的眉头，玉兔有点不好的预感。
　　「虎儿！你给我杀！一个不留！还要先奸後杀再分尸啊吼──」呜呼呼，他辛苦地刻扣师父给的旅费去买的，那一些山贼竟然──
　　「小狗子，你先上，一会我再杀他分尸。」虎儿休閒地捉著僵绳，向著一旁的小狗子指挥道。
　　「不要……虎公子求你饶了我吧……」小狗子看著满面横肉的山贼，他真的提不起一点「性」趣啊！真的要先强奸吗？不能直接分尸吗……
　　「师父交待的事情，身为徒弟当然要遵守。」
　　「可、可……」为何你不身体力行啊？
　　「没可是，师父可是修道之人，说出来的话一定有他重大的道理。即使现在的你参透不能，但不日的将来一定知道师父的苦心……」
　　「但、但……」
　　「没但是，师父这等伟大的人肯来点化我们，是我等几生修来的福份。你还不好好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