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八个合适的乳母,谈何容易?沈素衣知他正是火头上,不敢逆他的意,一味答应,“好。”
“不许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们,你的温柔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其他人分走。”
“好。”那样的眼神是怎样的眼神?沈素衣是一点都不明白,不过还是继续点头。
“还有……”萧英齐贴在沈素衣的耳边,低声地说着。沈素衣的脸色越来越红,等萧英齐说完,他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不要,太难为情,而且外面还是白天——”
萧英齐把身子背了过去,冷冷地说:“我明天会派人把他们送走,至于送到那里,你不用管。”
“不要。”沈素衣着急地阻止,“别送走他们,我答应你就是了。”
萧英齐内心得意,脸上继续装出不甘不愿的表情,他躺平身体,拿眼斜睨着沈素衣说:“来吧。”
沈素衣解开身上的衣衫,红着脸分开腿坐到他身上,一点一点的吞进他坚硬火热的欲望。
从来没有过的深度让沈素衣倒吸了一口凉气,甬道收窄,巨大的刺激让萧英齐一声粗喘。他扣住沈素衣的腰身,让他上下抽动。似是在波浪中上下起伏,每一下都顶到了最深处,沈素衣紧紧地咬着红润的唇瓣,不泄出一丝的呻吟,随着萧英齐手上的动作加快,他已经完全失去抵御能力,只剩下迷乱失控的叫声。
“啊啊啊,齐……嗯哈——”
情潮散尽之后,萧英齐怀中抱着因为累极而睡着的沈素衣,抚着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说:“我也喜欢他们,不会真的送走。不过,我是不会让你知道的。”
然后——
八个乳母如期上任。萧英齐很满意。
沈素衣没有再用如痴如醉的眼光看两个孩子,起码在他面前是没有。萧英齐也很满意。
在床上提的要求,沈素衣虽然羞赧,但都一一满足了。萧英齐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已经升级成为大爹爹的武王爷抚着下颚想,平白无故多添了两个孩子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坏。
结果某一天——
萧英齐在床上抱着沈素衣,心旌摇动正要提枪上马之际,大手突然碰到某个软乎乎的东西,他几乎出师未捷身先死,忍不住惊叫道:“这是什么?”
沈素衣连忙直起半边身子跟他解释,“孩子爱踢被子容易着凉,我抱他们过来跟我们一起睡。”
“沈素衣,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明天我一定会让人送走他们!”
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武王爷色厉内茬地威胁,只是同一句话说的次数太多,明显没有什么效用。
“齐,你舍不得的。”
“我一向言出必行!”
“你做不到的。”
“我——”
沈素衣环住他的脖颈,把他的头拉下来,驾轻就熟地吻了上去。何曾想过,他堂堂武王也会有被人堵着嘴说不出话来的一天?那样内敛的沈素衣,如今也懂得采取主动让他闭口。
真是伟大的转变。温香软玉抱了满怀的武王爷,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
上 部:东 风 吹 作 雪
021-踏春行
早春乍暖还寒的天气,一路春山,青溪云林。乱花深处鸟声中,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沿着山路徐徐驶来。
坐在车厢里的赵轻寒捧着书本看得聚精会神,他的书僮玉言趴在车窗上,忽然扭过头说:“公子,那个人还一路跟着我们耶!”
“哦。”他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目光仍旧专注地停留在书本之上。
“公子!”玉言不满地瞪着他,“那个人已经跟了我们一整天,你说他是不是坏人?要抢我们的财物?”
玉言今年才十四岁,长得圆润可爱,看着他煞有介事地捂紧腰包,生怕真的有人来抢的样子,赵轻寒忽然间就想逗逗他。他放下手中的书本,闲适地问:“玉言,你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十两整。”
“你认为十两能买下他骑的那匹马吗?”
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座下高大壮健的白马,鞍鞯鲜明,玉言摇了摇头。
“他贴身的衣饰呢?”
天青色的骑马服,五彩丝鸾带束腰,足蹬快靴,马颈上挂一把套了绿鲨鱼皮鞘的雁翎刀……玉言继续摇头。
“那就对了。”赵轻寒重新把书本拿起,“他看上去比我们还富有,又怎会抢这十两白银?”
玉言抱怨道:“我们本来就不止这些的嘛,公子,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我们就只剩下这十两银子了,一路上京都得靠它,你可不能再做好心把它送给穷人,否则我们得天天露宿荒野,喝北风饮凉水!”
赵轻寒温柔优雅地微笑,“好,我知道了。”
玉言再次从车窗探出头,唠唠絮语道:“骑那么好的马,却总落在我们后头,这人就算不是抢钱的,也绝对是个神经病。公子你要小心,他看你的眼神好露骨,像是要扒光你的衣服才安心。”
赵轻寒几乎被呛到,“玉言,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
“啊啊啊——”玉言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一迭声地说:“夫人不要责怪,玉言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轻寒轻敲他的脑袋,“以后不能再犯哦,否则我娘在天上听到,会不高兴的。”
玉言两眼汪汪,像是小兽一样不住地点头。
赵轻寒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他的娘亲已经去世三年,但是调 教了这样一个可爱的书僮给他,无聊时逗乐,日子一点都不沉闷。
玉言虽然胡言乱语,但是那个一直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年轻男子,看他的眼神的确不对劲。赵轻寒知道自己的长相容易招惹周围的目光,但是这般露骨的痴迷,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人究竟打什么主意?
他们是在清早离开客栈的时候,碰到那个人的。
马车停在客栈门前,玉言抱着包袱先上了马车,他走得慢一点跟在后面,步出大门,便迎上两道漆黑火辣的眸光。那个男子的年纪约是二十左右,衣物简练,马颈上系着套鞘的中长刀,看得出是惯走江湖的年轻侠客。他长身玉立地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只是目光实在太露骨,让人无法忽略。
“少侠,烦请让一让路。”
对方把大门挡住了,他只能开口请他让开。那男子勒马退后了几步,赵轻寒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他神情恍惚地重复:“白兔,是白兔!”
这句话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于是本能地向对方回眸笑了一下。他一向待人温和,微笑只是出于礼貌,但是那个男子却像被勾走魂魄一样,他们上了马车离开,一路上都发现他在尾后跟随。
赵轻寒头痛地揉揉额角。
他们走的是上京的必经之路,或许对方同样有事上京,正好同路。他的目光虽然露骨,但是并没有恶意。他嘴里说的那两个字可能是人名,或许只是因为看到与故人相似的长相,所以才会跟着他不放。
世间的痴人何其多,他这副失魂的样子,萦萦念念的应该是感情很深的人吧?赵轻寒摆脱不掉,只能任由他跟随。或许再跟一两程,对方觉得没有意思,自然就会离开。
(轻寒以为潇潇第一次见到他,嘴里重复的“bai
tu”两个字是人名,其实不是的,潇潇的而且确说的是“白兔”,后面的番外“狗咬狗”,本太后会告诉大家原因是什么。呵呵,亲亲们想象一下哦,我家轻寒知道原因后,会怎样灭了云木潇这个二百五?)
日影渐渐西移,离下一个歇宿的目的地双歧镇还有一段路程,车夫抬头看了看天色,忧虑地说:“只怕我们要入黑才能进镇歇脚了。”
“福伯,”赵轻寒徐徐地开口,“晚一点没有关系的。”
玉言连忙插口,“不成,太晚就没有干净的房间了!”
这一条路他曾经跟着他的叔公走过,双歧镇上只有一间客栈,往返京城的人很多,房间紧缺。他们这样龟速前去,肯定订不到房间。他和福伯是没有所谓,但要自家气质高洁宛如天人的公子,跟走夫贩卒一起睡通铺是万万不能。
车夫唯有加紧驱车前行。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男子,这时候突然拍马加速,越过他们留下一阵尘烟走远。
“哦,他终于走了。”对方尾随了一整天,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玉言不是不失望的。
夜色深沉,街巷寂寂,马车终于驶进了双歧镇。
玉言因为最终还是没能赶在天黑前进镇,一直拉长着脸,赵轻寒安慰他说:“玉言,我真的没有关系的。”
仓惶敏捷的黑影,突然没有任何先兆的扑落在车辕上,车夫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被大力推跌在地上。对方从他手中抢过操控马车的缰绳,重重地甩了几鞭,驾着车横冲直撞地狂奔而去。
云里雾里的车夫呆站在原地,另外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在他身边掠过,向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疾追。马匹受惊,在黑夜的街道上狂纵,那个人只凭脚力竟然一点也没有落后,转瞬间就与载着赵轻寒和玉言的马车一起,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坐在车厢里的赵轻寒毫无防备,被撞到七荤八素,玉言也是一样。马车疾奔的速度太快,他不知道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只能把吓得尖叫连连的小书僮,紧紧地护在怀里。
“不要怕,我在这里。”
身后徒步的人紧追不放,驾车的男子重重地咒骂。马车突然之间失去方向在原地打转,然后轰地一声撞到墙根上停了下来。抢马车的男子割断拉绳,空身骑着马去远。
玉言跌坐在开了天窗的车厢里,一脸欲哭无泪,“惨了,这回惨了,十两银子到不了京城了。”
“我是御前侍卫杨惑,正在追捕逃犯,这锭金子留给你们再买一辆新的马车!”
快如闪电的人影从车厢外掠过,一小锭闪着亮色的金子掷落在玉言的足下,那个自称叫杨惑的人丝毫没有停下,话音刚落,已经疾奔到几丈之外。他说话的时候气息绵长,可见功力非常深厚。
“啊啊啊——”玉言放声尖叫,紧紧攥住赵轻寒的衣袖,“公子,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是杨惑,飞鹰杨惑啊!”
这个小书僮玉言是江湖迷,他未进赵府当下人之前,与他的叔公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耳闻目染了不少江湖逸事,一直心生向往。每个月领了薪银,他头一件事准是去买江湖小报来八卦。
赵轻寒当然不会知道飞鹰杨惑是什么来头,被玉言的尖叫吓了一跳是真。他摇着头说:“玉言,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好不好?或者你追上杨惑,让他给你画幅画像然后签名留念?还有,你以后别随便跟人说是我的书僮,好、丢、脸!”
“飞鹰的轻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我怎么可能追得上?”玉言呵呵地傻笑着,与赵轻寒一起从破烂的马车里,满身狼狈地爬出来。这时马蹄踢踏,有人骑着马,踏着月色快速地接近!
“你没事吧?”
马上的人在赵轻寒身前跃下地,紧张地要察看他的情形,玉言一把拦住他,“喂,你想干什么?!”
一点微弱的亮光,映出英气俊朗的五官,来的人正是日间尾随了他们一整天的那个年轻男子。
男子不理会玉言,只是执着于赵轻寒,“你有没有受伤?”
玉言骄傲地扬起脸,“有飞鹰杨惑在,我们能有什么事?他是杨惑耶,全江湖轻功最好的杨惑——”
“杨惑?你说刚才的那个人是杨惑?”男子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的轻功有我的好吗?”
说话之间,他突然平地而起,身形向上拔高,足尖蹬着砖墙,蹬蹬蹬几下就跃到对面的屋顶上。他踮立在马头墙之上,衣袂翻飞,然后像是穿云的燕子一样,凌空翻身,稳稳地落回了地面。
兔起鹘落,连赵轻寒这样对武功一窍不通的人,也忍不住赞叹,他的身手的确很漂亮。
玉言嘴上不服输,坚持道:“飞鹰的轻功是最好的!”
那个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突然揽起赵轻寒,飞身跃上马背,朝玉言丢下一句话,快速地离开。
“我带你家公子先行,你自己走路去悦来客栈找我们!”
022-不见了
玉言的叫喊声渐渐落在后面,被掳在马上的赵轻寒,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他一脸苦笑地说:“少侠,我自己可以走,你能不能放我下来?”
男子闷声道:“飞鹰的轻功真的比我要好?”
“咳——”赵轻寒十分尴尬,“我不懂武功,没有办法判断,不过少侠的身手很漂亮。”
“真的吗?”那个男子开朗地笑了起来,黑眸明亮,像星,像玉。
能露出如此纯真开朗笑容的人,不会是坏人,赵轻寒明白这个男子对他没有恶意,稍稍放下心来。
“不要叫我少侠,我叫云木潇,你可以叫我木潇。你的名字呢?”
赵轻寒报出自己的名字,云木潇仔细地念了两遍,然后说:“轻寒,你的名字取得真好。”
交谈间,云木潇的率真热情表露无遗。他的长相极好,浓得恰到好处的剑眉,明亮黝黑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英挺的身材,再加上开朗的性情,很难让人生出厌恶。
他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麝香,又似是檀香,只有长年累月用熏香熏染衣物,才会有这种味道。考究的衣饰打扮,开朗的性情,赵轻寒想他一定出身很好,所以虽然莫名其妙被掳上马,但对他,还是渐渐萌生出好感。
两人回到客栈,车夫已经等候多时,赵轻寒这才明白云木潇跟随了他们一整天,后来突然越过他们,原来是为了先行一步到客栈,替他们预订房间。他和云木潇回到客栈好长时间,玉言才背着包袱,气喘吁吁地赶到。
此时入夜已深,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赵轻寒带着玉言下楼用晚饭,还没有走尽楼梯,便看到坐在大厅里的云木潇。听到声响,他回过了头,一瞬间眼中流露的光彩,让赵轻寒觉得他是一直在等他。
“轻寒,我们一起坐。”
玉言拉了拉赵轻寒的衣袖,冲他摇头示意不要去。云木潇察觉了,深邃的黑眸执意地望入赵轻寒的眼中,“轻寒,可以吗?”
他对被怀疑似乎有些伤心,俊眉星目,双眸中闪动着真诚的亮光。赵轻寒没有办法拒绝,只好随他一同坐下。看着玉言端过来的馒头咸菜,云木潇吃惊地问:“你就吃这么少?”
赵轻寒微微一笑道:“我的饭量一向不大。”
云木潇皱起了眉说:“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扬起手就要叫伙计过来换成荤菜,赵轻寒拦住他说:“我的盘缠不丰,还是节俭一些比较好。”
云木潇狐疑地看着他,赵轻寒不以为意,只是继续露出淡淡的笑容。玉言不服气地哼道:“你别看不起我家公子,他只是好心把路费都救济了沿途的灾民,才落得自己要顿顿啃这些没营养的饭菜!”
“玉言!”赵轻寒打断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给福伯送饭去。”玉言端起自己和车夫的那份,扭头走去后院。
伙计端来了云木潇的饭菜,他把托盘推到赵轻寒面前,“我跟你换,你吃我的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