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芜珞

这样也好，让彼此都有时间去思考和沉淀。

一天、两天的过去，吴以唐和杜维胜两人陷入了冷战之中，已经经过了十天之久，在这冷战期间，两个人真的没有讲到什

么话，顶多是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分开去学校，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原本上课都会坐在一起，也因此分开。

要往上课教室走去的半路上，吴以唐的背突然被拍了一下，都还没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是谁时，就听见一道似熟悉、似

陌生声音传来。

「嘿，以唐，怎么最近都你一个人，没见杜老跟你一块走？」

看向来人，是班上的男生，还是个跟杜维胜处的挺不错的男生。

这不是第一个人这样问他，他相信不少人也去问过杜维胜，只是他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回答罢了，对于这类的疑问，吴以唐

向来是只笑不答，通常问的人，都会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说着，我了解这类型的话。

这次，吴以唐仍是给问者一个浅笑，然后不回答，对方果真是一副明白的表情，又在度拍拍吴以唐的肩。

「也是，男人，大多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放好哥们在这孤单，我看以唐你也去找一个吧。」

笑着对对方说谢谢，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对方就说有事要先走。说了句再见，看着人走远后，吴以唐才继续往教室走

去。

对方会这么认为，起因在于杜维胜最近身旁都会出现不同的女生陪伴着，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想的到的几乎都可以

发现踪影，唯一不会的就只有在他们的住所，他们的住所，是杜维胜绝对不会带他自己的女伴去的地方。

虽然杜维胜最近身旁都有个女生相伴，但他到不会去乱想什么，毕竟对于最近突然改性，一没课就跑回住所的人，他并不

觉得能发生些什么。

偶尔点头当作打招呼，谁也不肯对谁先开口，所以就这么维持着，而吴以唐必须要给杜维胜的答案，到现在也都没给出。

吴以唐不知道，杜维胜会不会真的在等待他的回答，或者是早早就已经放弃？并不是他故意要让对方等待，测试着对方的

心意，而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

他并不排斥杜维胜，也没因为杜维胜的告白就对他反感，想像过和对方交往的情况，却怎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甚至

觉得那很平常。

不排斥、不讨厌，可是……喜欢呢？他不知道他对杜维胜到底有没有喜欢的这份情愫在，当哪天他给思考出有与没有时，

也就是回覆杜维胜的时候了，即使对方已经放弃。

到教室去上课，依旧看见不同的女生坐在杜维胜的身旁，看着那女生撒娇的模样，吴以唐坐在后面的位子上深思着。

也许，当他找出答案时，对方早就顿悟，觉得被女生依赖、撒娇才是正确的，而重新归回正常的性向，并且认为当时的坦

白，很多馀吧？

最后将视线停驻一眼，收回。

——如果，这样能够使你快乐，又有什么不好？

假使，现在的他，很满足于这个现状，那么就让一切维持现状，也好。

一没课，吴以唐就收东西准备回去，一走出教室，还能听见女生用着软软的语气，对着杜维胜撒娇的声音，嘴上扬起无奈

的笑，远离那地方，踏出学校。

回去时还顺带买了些吃的，有吴以唐自己的，也有另外一个人的，而食物自然买的都是对方爱吃的，带着食物回到住所，

吴以唐知道另外一人还没有回来，将擅自替他买的食物丢在客厅的桌子上，等着对方自己来认领。

明明跟以前都不一样，现在也都几乎不会在一起行动，有的交集就只剩见面、打招呼而已，但却仍会替他买他喜欢吃的，

留意他喜欢的事物，戒不掉。

不只是他，对方也是。

至从摊白的那天过后，杜维胜每天都起的比他早，当他每次起床时，都能看见客厅摆放着一份早餐在那，偶尔因为要考试

必须熬夜看书时，对方到一定的时间都会来敲门，虽然每次打开门，人就已经跑进自己的房间，看不见踪影，但他知道对

方是想要叫他去吃他买回来，放在客厅的那些宵夜。

再看自己放在桌上的食物一眼，吴以唐就飞快的走回房间里，忙碌了起来。

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而彼此的行为，又该怎么判断适合还是不适合？

顺遂（17）

冷战持续了半年之久，一直到升上大三时，杜维胜和吴以唐的情况仍是没有改善，这段期间，另外一名室友也发现了他们

两个人的不对劲，没有多做询问，只是用了肯定的语气对吴以唐说：「你们两个有事情。」，来表态他知道。

能够冷战半年之久，也是吴以唐一直没想到的，只是事情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过一天、算一天，一直到升上大三，才惊觉他

和杜维胜冷战已经长达半年，升上大三，课比以前来的少，可是却比以往来要来的忙碌，因为大三虽然课少，却要开始找

人做专题。

吴以唐并没有急着去找人，只想等着最后小组名单确定。

他想起还没冷战前，杜维胜说要两人一起做专题时的话语，不知道对方现在还会不会记得呢，如果不记得，他也不介意被

丢下，让别人捡去当组员，毕竟都冷战了，也已经半年没有跟对方聊过天了。

除了冷战半年之外，默默的替对方买食物，然后什么都不说的放在客厅的桌上的行为，也实行了半年，一直到现在仍继续

实行着。

也许冷战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行为就持续到什么时候。

开着电脑，等着班代上学校的班级公告处，公布着有哪些组别，又有哪些人还没有组别。

原以为自己会是那没有组别的人之一的吴以唐，却在杜维胜那组看见自己的名字，看见的没多久，吴以唐就关掉电脑。

看完名单的那瞬间，心情有点不明所以的复杂，不知道是应该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还是难过。拿起外套，吴以唐打算到

外面去走走。

出房门，就见到杜维胜坐在客厅的长椅上，不知道在写什么，当吴以唐走进客厅时，他的头就抬起来，视线往吴以唐身上

去。，这时吴以唐也刚好对上他的视线，停下了要往门口去的脚步。

最后，是杜维胜先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继续写着他的东西，吴以唐则是待在原地一会儿。

「以唐，都半年有了，不管是好还是不好，也总该给我一个答案了吧？」

听见这话，吴以唐身体顿了一下，抿了抿嘴，看着那低着的头颅，他伸出手，做出好久以前就想做的动作，就是摸摸杜维

胜的头。

轻柔的摸摸头后，吴以唐收回手，什么话都没说的走出屋外。

他会给出答案的，只是还需要给他一点点的时间，是阿……都半年了，也该是给对方一个答案了。

走到那种满青枫的小路，吴以唐散着心，顺便思考该给杜维胜怎么样的答案，是好还是不好？他还以为，杜维胜是不等了

，而他们两人就这样到毕业、到以后，然后等着哪年的同学会，两人相聚，且对方已经娶妻生子，那么他也就能够释怀，

然后重新恢复以前的友好。

「所以我就跟她说，要她给他一个机会。」

散心散到一半，吴以唐发现身后跟着一对情侣，那对情侣在他的身后一起讨论着朋友的感情事，声音很大声，让他不想听

都不行。

「然后呢？」

「然后她就问为什么，我就跟她说，你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可是又不讨厌他、不排斥他，那么不如就接受他，让他有

个机会也好，也让自己可以明白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

「你哦，如果到时候不合怎么办阿。」情侣中的男生听女生讲完，就这么对女生说。

「不合就不合阿，如果不相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自己？难道你看我美，就觉得我一定适合你吗？如果是

这样——」

女生话说到一半，随后就听见男生的惨叫声出现。

走在前头的吴以唐猜，一定是那女生打了男生，之后那对情侣就是以打情骂俏的姿态绕过缓缓走在前头的吴以唐。

看着那对远去的情侣，他想，他是有了答案了，而且这个答案，还是从那对情侣之中得到的。

不知道喜不喜欢，可是并不讨厌，那么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去了解对方到底适不适合自己，是不是能够成为自己人生的

另外一半。

缓缓的在小路上走着，就这样沿着小路走到小路的另一头，再走回来，当吴以唐在小路散完心，回到住所时，客厅早就不

见杜维胜的人影。

走去敲杜维胜的房门，没多久，房门一开，吴以唐对着来开门的人温和的一笑。

「我们聊聊，好吗？」

两人一起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沉默着，吴以唐是在想该怎么开口，杜维胜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想来想去，吴以唐仍是想不出比较好的开头方式，最后他决定简洁点，就明讲。

「好。」

嘴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和杜维胜四目交接，一个字说完，吴以唐看见对方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激动。

「你说什么好？」

听到对方的反问，吴以唐叹气，他明明就是知道他说好是在说哪件事情，只是对方都问了，也只能认命的说清楚。

「好，我们一起。」

这次，杜维胜终于不在假装，兴高采烈的揽住吴以唐的肩，往自己身上去。

「真的答应了？」

「嗯，答应了。」

听着杜维胜高兴的笑着，然后对吴以唐诉说着他到底多么期待听到这句话，又是多么想两人一起甜蜜的生活，以及冷战这

半年来所做的一些思考。

杜维胜说，当初并没有抱持着太多的期待，只是脑海所想到的，都是若两人在一起，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场景，像是一起抱

着彼此入睡，一起约会，一起做着跟其他情侣没两样的事情……等等。

花了好长的时间，杜维胜才对吴以唐诉说完他这些日子的思索，当杜维胜说完这半年之中的思考，他的激动也减去了不少

，而且还突然严肃的看着吴以唐。

「以唐，你告诉我，是不是在我坦白之前，你就知道了？」

这个问题，是杜维胜在心中一直消不去的疙瘩，莫名的，他就是觉得他要知道这件问题的答案，就算他已经隐约的猜中，

仍是坚持要向本人确定。

确实的，杜维胜看见了吴以唐点头，心里的疙瘩消失，杜维胜扬起嘴角，笑着。他突然觉得，其实吴以唐并非不关心他。

「很早就知道了，就在你第二次喝醉酒回到家的那天。」

看出杜维胜很在意，吴以唐解释着。

「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亲了你的那次？」

吴以唐无奈的看向杜维胜，硬声的说着：「是。」

原来杜维胜根本就记得那天喝醉的情况，现在吴以唐开始怀疑起，说不定那天杜维胜根本就只是假装喝醉，亏他还很担心

隔天两人会不会变得尴尬，当然尴尬的并没有发生，因为杜维胜假装没有发生过接吻的事情。

「初吻？」边问，杜维胜还边往吴以唐身上靠近，硬是要贴近吴以唐。

至于，对于吻的问题，吴以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杜维胜，不说话。就算是初吻，他也不想说，虽然不讲与讲，便宜早就

被人占去，但是他可以不承认，也总比让某人得意来的好。

看着揽着他，并且沾沾自喜的笑着的某人，吴以唐叹了口气，这转变前后，反差为免有那么点大。

冷战的期间，其实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那是杜维胜的事，他一直都只是个旁观者，在一旁看着，看着两、三个女生

在为杜维胜争吵的情形，看着女生间的争风吃醋，听着杜维胜三不五时就对女生喊着我有喜欢的人这句话，听着杜维胜传

说中喜欢的人是谁的消息。

一直到几天前，还有个女生吵吵闹闹的，要求要杜维胜带着那个喜欢的人给她看，她才肯放手。

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虽说很早以前就明白，杜维胜最大的麻烦就是女人，但要去面对那一些女生，是吴以唐没有想过的。

顺遂（18）

想像一下，关于女生那边的事情，吴以唐决定就这样算了，若真的找上来，那么也必定是找上杜维胜，而不是他，假如真

的是找他上，那么他也会想尽办法解决的。

两人继续聊着天，一切就像是恢复到还未冷战前的模式，在说好的那时候，吴以唐发觉他自己已经没有想那么多了，何况

在一起的他们，他也想像不出，会有什么变化，或许一切就如以前一样，一起做着事情，如此而已。

现在就像恢复到了从前，那所谓的友好。

「我们这样就算是在一起了吗？」

看了有点患得患失的人一眼，吴以唐点头。

「是。」

既然都已经答应说好要在一起，那么就是在一起了，或许看似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那些不同，会在以后出现吧？毕竟从

说好的那刻起，朋友的身分就变了，从那时候……他俩是所谓的情人。

情人……是个很不真实的一个称谓，这个称谓也比朋友还来的不实际，不禁让人想像，他们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以唐，我绝不是玩玩的。」

「……我知道。」

看着对方伸到面前的手，吴以唐将自己的手叠了上去，让对方握在手中。

他知道，杜维胜是认真的，他看的到，也感觉的到。他知道从某个时候杜维胜身上沾上香水味的机率减少了，也越来越不

在外过夜，虽然还会对跟女生玩乐、调戏，但渐渐的开始保持一定的距离，太过火的绝对不会做。

他一直都是个会注意小细节的人，杜维胜的一些改变，他又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

由指尖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让吴以唐不自觉的握紧手，这大概就是第一个不同之处吧。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度过这么一个可堪称特别的一天。

然后，一起上课，原本分开坐的行为，也恢复到以前一起坐的模式，至于那些女生呢？还是有一、两个会跟在杜维胜的身

旁，杜维胜多半还是会跟女生玩闹，但机率比起以前，是少了点。

想起中午和叶飞有约，敲敲杜维胜的房门，跟他交代后，就出门前去和叶飞所约定的地点，也就是对方的工作场所。

当吴以唐到达时，就见叶飞已经在里头，带着浅笑走过去，吴以唐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

叶飞见状也只是摆摆手。

「没关系，怎么会想要约我出来？」

「想找你聊聊。」

拿起刚送来的饮料，叶飞喝上一口，随即疑惑的看向吴以唐。

「我跟杜老一起了。」

一点也不讶异的看了吴以唐一眼，叶飞脸上满是我早知道的神情，再喝了一口饮料，叶飞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样也不错……」

轻笑了声，吴以唐给了叶飞一个笑容。

「我只是觉得该跟你说一声。」一说完，两个人都一同笑了。

以前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只是立场对调，那时候是叶飞说，他听；如今是叶飞听，他说。

想着以前的他们，也不禁难免的感慨，他们都各自走上属于自己的路程，有好有坏，有起伏有平静，难免会有些相同，但

更多不同的是每个人所属于的经历。

看着叶飞有点消瘦的脸颊，他想叶飞一定是累了，不然就一定是跟那个人有关，不知道那个人跟叶飞处的好不好？虽然上

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在外头，只是那个上次，也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

摇摇头，他想若叶飞想说，一定会说的。

两个人将在店里点的饮料喝完后，就一起回到住所，一回去就看到杜维胜在客厅很激动的讲着电话，叶飞看向吴以唐一眼

，就走回他自己的房间，留吴以唐一人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