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英雄!如今慕容景麟已被擒了!”
“好!!!!”震天动地的呼喊,声音撞耳欲裂,无暇不得不捂住耳朵,他怕了,真的怕了。
“慕容景麟,你作恶多端,今天终于得了报应,你知不知错?”柳凌风拿出一派大侠风头,指着慕容景麟喊道。
“还是那句,我何错之有!”终了之时,还是狂言一句,终是改不了他本性。
“哼,你你就受死吧!”柳凌风提剑冲去,对准慕容景麟胸口,眼看便要毙他性命!
“何方狗贼!胆敢伤我宫主性命!”几个灰衣人从天而降,刷刷一阵剑花使下,几个来回下来,柳凌风竟有些招架不住,这几人乃是灵宫属下各门主,武功自然不低,他们眼见宫主受伤,心头大怒,几个人扶起慕容景麟为他止血,另几个拿起剑来对着柳凌风招招致命!
那柳凌风周旋于几人之中,他虽本事高,但始终经验尚浅,几十招下来便感支撑不住,正琢磨着该怎样对付的时候,慕容景麟突然一声令下:“走!莫要恋战!”几人闻声立即住手,拖起慕容景麟,一个飞身,没了踪影。
“……柳大侠打跑了灵宫的恶人啊!”
一片欢呼声中,有人涌向柳凌风身边,把他高高举起,柳凌风看着周围欢快的人群,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凌风不才,还是令那贼人跑了。”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柳公子宅心仁厚不忍伤他性命,那人伤势已重,恐寿命不久,时限一到,老天自会收他。”
“方丈大师说得对,那小子伤成那副德行肯定活不长了,就算我们不杀他早晚也会完蛋,到时候灵宫无首,我们再一举歼灭!”
他要的就是这个,自己已是大侠,已是英雄,再不用看人眼色,再不要听人使唤了,他做到了,终于做到了。
“去,跪那里!”一个人影被推在柳凌风脚下,那是无暇,他被人拖过来扔到脚边,数万双眼睛恨恨的盯着他,“哼,看这人一副娘娘腔的样儿!刚才还被那混蛋抱在身上,定是给他养在床上伺候乐子的吧。”
很多人在笑,不齿的笑,声音刺耳,但无暇却没有一丝感觉。他僵硬了,麻木了,他已不记得刚才经历了什么。
“没错没错,这人也是灵宫的贼子,我们把他一并杀了!”
“哎,且慢,”崆峒掌门一双鼠眼勾住无暇,仿佛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遍,“这人或许还知道灵宫秘密,杀他太早,不如让我带回崆峒山慢慢审问。”
“岳掌门,这人乃我柳某所擒,要审也该柳某来审吧。”他知道那崆峒派的掌门是个老色鬼,俊男美女无一不收,就他手下两个姓楚的俊美弟子也没逃得出他手。
“这……这,柳大侠说的是,自然,这是自然。”岳掌门一捻胡子,转了转眼珠,“我问你,你是不是那慕容恶贼的男娈?”
“是,我是。”无暇眼神空洞,只是无力的回答。
“那你可愿跟柳大侠回府?”
他抬起头来,看一眼柳凌风,点了点头:“柳大侠仁慈,感激不尽。”
他崆峒老儿没了法子,只得吃瘪一样,闪到一边。
“哼,这等贱人,也就配 做个端屎倒尿的勾当,柳大侠仁义,留你一条狗命已是你上辈子积德了!”一个壮汉对着他吐了一口。
“诸位太过抬举柳某了,惭愧惭愧。”
他没有反对,没有替自己辩解,他看着那些人嘲笑唾骂自己,他任由自己被人按在地上随意侮辱,他竟然还在笑?他真的是那个握着自己的手款款深情的男人吗?
无暇被他带走了,准确的说是抓起胳膊拖走了,劲力很大,不带一丝怜惜,他回头看了一下远处依稀可见的一滩血,默默念叨:“我这是究竟为了什么?”
第十章
“这是你的衣服,拿着!听好了,从今儿个开始你就是这柳府的下人了,以后净阁扫园,安安分分干活!咱柳公爷大仁大义,饶你这条狗命,你可要对主子感恩戴德,别想再做什么恶事了!听到没有?!”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方脸老头,无暇知道这人正是柳府的管家,几十年来一直同柳家出生入死,对已故的柳老爷万分敬佩,这现任当家柳凌风虽不是柳老爷亲出,但为人正派又敬父爱母,如今名扬天下,成了个赫赫有名的侠中之侠,老管家感念,所以对柳凌风同样也是万分忠义。
“孙管家教训的是,小的必铭记于心。”无暇接过老管家给的行头,打眼一看,棕衣灰帽,显得死气沉沉,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灵宫那一身夺目的红装,他本身就白,再加上自小体弱,那身子自是胜雪羞云,他配上那身红衣,整个人光彩夺目到他人几乎不敢正视,无数次在别人震惊的眼神里寻找快感,可现在呢?他再白也好,再美也好,就着这粗布麻衣,就算天仙一般的人物也失了不少光彩。
“哼,我始终该感谢你没有让我衣不遮体吧。”他漠然一笑,心中无限凄凉。
几日下来,锄草净园,都是干些劳筋累骨的体力活。他燕无暇娇生惯养这些年了,哪碰过这些!就算后来沦落为宠,也只是床上功夫床下舒服的活,这猛一做起来,自然是摸不着法门也寻不到头脑,一整天下来,只落得园子越发杂乱,自己也弄个满脸灰尘,狼狈不堪。
远处有两个杂役,一早晨坐在那里吃着手里顺来的点心,笑嘻嘻的看着无暇折腾,觉得可是好玩。
“哎呦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灵宫二宫主吗?!怎么同我们下人一样做起粗活来了?”
他在柳府寄宿的时候,活动甚少,认得他的只有老管家一人而已。
“哎!你可不懂了,听闻这二宫主啊心肠善的跟个菩萨似地,想必是看我们这下下人辛苦,体恤咱们,帮咱干活啊!”
“那怎么得了!咱们这种身份的人怎能劳烦堂堂灵宫二宫主呢!小的可受不起啊!”他说着,跑了过去,假做势想抢下无暇的扫帚,无暇只抬头看他一眼,欲说些什么,可终究没了下文。
那两人一看一计不成,再来一计,换个眼神儿,吱声道:“可也是,咱们这脑袋不想要了怎么地,竟然犯下这等大错,等将来他灵宫宫主知道了,还不把咱们几个株连九族啊!”
“可是可是,这使不得啊!”
“但,敢问二宫主了,您来这儿这么些日子了,那灵宫大宫主为什么不来看您一次呢?那大宫主知道您劳心劳力的,怎么也不送点好东西让咱们也开开眼沾沾光啊?”
“哎,我最近可听说江湖上一件大事了,说什么来着,哦,说这灵宫宫主啊在君山大会上被咱们公子爷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位二宫主当天可就在哪君山上看的一清二楚呢!”
“啊!真的真的!不会吧?!他灵宫宫主不是说自己天下无双,没有敌手吗?怎么就被咱公子爷轻轻松松打败了呢?啊,二宫主啊,这究竟怎么回事啊,您赏个脸,也说给我们听听。”
无暇听到这里,昔日君山顶上自己刺杀慕容景麟的情景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想那人那天痛苦的眼神,心便一阵抽痛,他使劲闭上眼,只觉一片黑暗,想借此挤走脑子里那些不忍回想的片段,只是身边这两人唱戏似地夸张说辞不自觉飘进耳朵里,他是想装作听不见的,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如同一根根针扎入他心里。
那两人见无暇仍然不理,恼羞成怒,一把碎壳砸到地上,跺跺脚,把无暇好不容易拢的垃圾一踢散,嘴里还不停骂道:“哼!装什么清高,这天下谁不知道你是个见了男人的床就往上爬的货,还有脸跟老子在这里装!你算个什么东西,连妓院里的婊子都不如,人家婊子啊干的可是花钱买乐,大街上能抛头露脸的勾当,可你连个狗都不如,我倒是见过有人溜着狗上街的,你说哪个正经人家的敢带着男禁随便招摇啊,对吧?”
“那是自然,我说二宫主啊,哦,不对!燕大美人啊,我听说当初你才被送进灵宫,不过半天功夫便已成了灵宫二宫主,我就好奇了,你这床上伺候人的功夫到底有多好,竟然让他慕容狗贼爽得服服帖帖,你这后面到底装过多少男人的东西怕是你自己也数不清了吧!”那人说着,一把抓上燕无暇,瞧他臀部圆润,不禁多揩了两把油。
燕无暇本以为这两人只是言语刺激,没想到大胆到摸上他的身子,一个惊吓,想都没想用力甩掉他的手。
“你!你个贱货!竟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啪!”一个耳光响亮的扇在无暇的脸上,那人出手极重,打得无暇半个脑袋嗡鸣,嘴里一腥,嘴角涎下一丝鲜血。
他抬起头来狠狠瞪着那下人,眼里竟似有些许泪光,他长相是极美的,这会儿眼角含泪,嘴角带血,脸蛋儿上的表情似受了天大委屈,半个面颊上,五个红红的掌印分外惹眼,这含嗔带怒的模样被那两人看在眼里,一时间看出了神。
“嘿嘿,嘿嘿,这大美人还真不是盖得!怪不得有这么多人都拿你当个宝贝,你瞧你这样儿,看的大爷我可叫一个心疼啊!”
“没错没错,大美人,来啊,让大爷疼一个啊!”
他两人把无暇围起来,想着法儿挑逗他,无暇不愿多惹事端想要回屋,可这二人就是不放他走,几番逗弄下来看无暇手无缚鸡之力,便大了胆子,对个眼色。无暇一看情势不好,这眼神他见得多了,那破城的大将,那些把他转手的贵胄,惨死的薛门主,还有……还有慕容景麟……
暗叫一声不好,无暇想寻个空子逃走,可没想那两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把他推倒在地,无暇被这势头吓到了,一个劲儿拼命抵抗,他身体纤细,自幼带病,论力气当然不是两个长年做活的家丁对手,不出几下他已被二人擒住,那其中一人身子猛地压了上来,另一人则把他手越过头顶,死死钳住。
“放开,你放开我!”挣扎也好大叫也罢全都无用,相反,他不住扭动身子反而更撩得两人心火大涨,迫不及待扯开他的腰带,衣服胡乱一掀,露出雪白一片,前胸上点两粒朱红,娇艳欲滴,那两人性急得连咽口水,声音粗哑的说道:“喂,赶快上啊,趁这里没人,待会来了那可不妙了!”
另一个回他:“别急啊!他这个贱货人尽皆知了,就算被我俩上了又怎样。”说着伸手摸他前胸,光滑的皮肤吸着他的手迟迟不肯离去,“倒是你保佑别让人看到好了,不然到时候更多人来,我怕你受不了啊!”他一阵淫笑,一嘴臭气喷在无暇脸上,无暇厌恶的转过头去,胸前被那粗糙的大手一摸,扎的他十分不舒服。
“喂,咱们时间不多啊,快点干正事!”
“好好,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顿时,无暇只觉下体一凉!他心里大惊,嗖嗖冷风吹着大腿,他竟然被人扯掉了裤子!
“不……不要啊,你们,放……放了我啊!”他已经哭了出来,顾不得尊严许多了,哽咽着哀求那两人,却是徒劳,眼泪一出,更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怕是再意志坚定的人此刻也难把持,他两人粗粗的大手使劲搓着无暇的大腿,眼看着手就要伸向禁地……
他绝望了,每每都是如此,命运从不肯给他一个机会,不管多少次也好,多少人也好,他总摆脱不了受人欺辱的命运,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你生下来就是被人压的!”此刻,他终于觉得不错,天子也好,将军也好,王爷也好,大侠也好,就连两个粗野的仆役都可以随意对自己施暴,是啊,他算个什么啊!一个不停流连在男人床上的男妓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反抗……
第十一章
“大胆奴才!竟敢如此放肆!”一声怒吼霹雳而来,无暇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心头大乱,也不知来人是否是,是否是……
“啊啊!公子爷,奴才错了!奴才一时被这人迷了心窍,经不住勾引,着了他的道!”那两个奴才一见柳凌风有如见鬼一般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跪了下来,身上衣服还没收拾好,现场一片凌乱。
“滚!让我知道你们还敢有下次,定杀不饶!”
柳凌风声音里明显带着愤怒,两人一听他饶自己一命还不连滚带爬跑了下去。
柳凌风看看周围,再看看无暇,他衣服已经撕破,几乎无半块布遮住,双手还放在头顶,脸上一片泪水,眼神空洞。
“起来吧。”他叹口气,扶起无暇,脱下身上长衫罩在无暇身上:“回屋吧,我让人给你煮碗姜茶压压惊。”他声音冷淡,觉不出半点喜怒。
“我……我没有”无暇带着哭腔,他想告诉凌风他没有勾引那两个家仆,他是被人欺负,他不是那种是人可压的男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无暇听他这话,心顿时降到冰点。他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连为无暇披上长衫的动作都极尽敷衍。难道他就这么嫌弃自己?!
他看着凌风的眼睛,他委屈,他难受,他想对凌风说,想趴在那个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可能吗?那人现在的眼神明明带着不屑,带着鄙夷,带着厌恶,带着怜悯,就是,就是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一点没有。
“凌风,你,你真的对我一点……”
话还没有说完,柳凌风便急着走开,只留他一个人披了长衫站在那里,风过无声,空气中只留他临走那句:“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再无其他。
他呆在原地,发丝还粘在脸上,多少说不出的忧伤。
“大哥,今个儿怎么样了?”
一个男子边说边笑走到慕容景麟床旁,他身着蓝衫,一派俊雅的模样,不过总是个嬉皮笑脸的神态,颇为不正经。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了,没事老实呆着别到处乱跑。”慕容景麟斜了他一眼,斜卧着举起一杯茶。
“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着你也是我大哥,我也是你弟弟,这世上我可就你一个亲人了,这次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把我吓坏了。”
这人正是慕容景麟的亲弟,慕容霜天的二儿子,慕容苑麒。相传当年慕容两兄弟分别继承了慕容霜天两大神功,幽冥百式与灵玉神功。两人闯荡江湖名声大噪!又因两人名字带有麒麟,所以江湖人称他们为麒麟子。
“呸!不正经的东西。”慕容景麟狠瞪他一眼,他对这弟弟向来看不顺眼,从小他就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整天悠悠荡荡招猫逗狗,这灵玉神功还是他们老子当年大发雷霆,扬言苑麒不学便打断双腿,这慕容苑麒才勉强学的,可他大功告成之后非但没有再起闯荡江湖之心,反而突然不见了踪影,有传言他被慕容景麟所杀,也有传他大彻大悟云游四方再不过问江湖事。
“嘿嘿,大哥,多少年不见你还是这个脾气。你说兄弟我这次听闻你受伤,千里迢迢敢来为你疗伤,你好歹给我个笑脸不是?”
“少来了!你真当我不知!你这畜生分明惹了大仇家躲不过才逃到我灵宫求援,没想正好碰上我受伤,哼!学了几年医术而已竟敢妄自给我治伤,你好大的胆子!”他一拍桌子,怒气顿起,凶狠狠的模样直叫人发怵。
可那慕容苑麒却丝毫不怕,端起一杯茶笑眯眯的:“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弟弟我虽学艺不是很精,但起码派了用场,我初来你宫里,你那些手下皆无人可治,还不是亏我没日没夜用药调养用内力给你疗伤,这才保你的小命,你这态度也太伤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