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主的小将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斤咸鱼五斤盐

作者:一斤咸鱼五斤盐  录入:02-09

  他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内的梧桐,老得已经耷拉下来的眼皮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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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嗖嗖”三箭齐发。
  稳稳地扎到靶上,只是都未能射中靶心。
  少年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练了许久,这准头始终不行。
  小皇帝看着自己勉强射中靶子边缘的箭,安慰道:“慢慢来,你已经比我好多啦。”
  裴长缨拉着弓弦,半天憋出来一句:“这要是上了战场,本来瞄准敌人脑袋,结果歪到肩膀上了。”
  魏山阙道:“依照你这个歪法,应该是正好在脖子上。”
  小皇帝道:“这比瞄准脑袋还厉害呢!”
  魏山阙让裴长缨重新拉弓搭箭。
  他微微弯腰,和裴长缨保持视线平齐,一只手托着握弓的手稍往上抬了些许,另一只手带着执箭的手向后将弓拉满。
  “瞄准了就松手。”
  话音刚落,裴长缨手一松,箭矢离弦飞出,正中靶心!
  魏山阙拍了下少年的脑袋:“记住这种感觉。”
  裴长缨脑海里回忆着刚刚的角度和发力的感觉,抱了一桶箭矢过来,准备好好练习练习。
  小皇帝看了眼魏山阙:他今日不是来教朕的吗?
  魏山阙道:“陛下可一同练习。”
  小皇帝撇撇嘴,他这个皇帝做的好没威严。
  裴长缨渐入佳境,直到箭筒空空如也,他才停了下来,甩了甩酸疼的手臂,兴奋道:“我后面几乎箭箭正中靶心!”
  “嗯,真棒,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小皇帝已经换上便服,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宫。
  裴长缨问:“陛下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宫?”
  小皇帝板着脸道:“魏卿邀请朕的。”
  裴长缨用食指挠了下脸颊,看看闭目养神的魏山阙又看看板着一张脸的小皇帝。
  张了张嘴,又牢牢闭上。
  想不通,怎么下午还好好的两个人,现在看上去怪怪的。
  进了督主府,里面热闹的不行,与裴将军交好的将军们都来了,还有右相和刑部尚书。
  吃饭的地方换到了正厅,满满一大桌子菜,全都是裴长缨爱吃的。
  大家争先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裴长缨。
  刑部尚书嫌弃地看着右相:“你送个砚台,他又用不上。”
  右相吹胡子瞪眼道:“那你送的湖笔就用得上了?”
  裴长缨这才想起来,今日是自己十四岁的生辰。
  小皇帝挤进来,送了块金灿灿的牌给他:“这是入宫的腰牌,有了它在宫中你可畅通无阻。”
  裴长缨被这么一大块金子闪瞎了眼,以后要是魏山阙日子不好过了,这个当去熔了够吃许久了。
  再看小皇帝和魏山阙,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合着刚刚在马车上合伙演戏糊弄他呢!
  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生辰。
  夜里,裴长缨抱着一堆礼物敲开魏山阙的房门。
  他眼巴巴道:“师父,你不送我礼物吗?”
  魏山阙披着外衣薄唇微扬:“我以为你今天会忘了问。”
  裴长缨眨巴眨巴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魏山阙。
  “手不酸?”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裴长缨摸不着头脑。
  魏山阙将他脑袋上竖起来的毛顺了下:“不是说想一个月不练字吗?你今儿那一桶箭射完,这几日手臂大约提都提不起来,就免了你一个月的练字。”
  “真的吗!”裴长缨大喜过望,一个月不练字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惊喜。
  高兴的回到房间,裴长缨将别人送的礼物规规矩矩放进柜子里,下面还不忘拿块布垫上。
  脱去外衣爬上床,裴长缨在枕头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拿起枕头一看,一把古朴的匕首安静地躺在那里。
  拔出匕首,肃杀的寒意便倾泻出来。
  这是、他在兵器录中见过,这是神兵虞帝!


第31章 山雨欲来
  寒来暑往,裴长缨衣柜里的衣服又换了一波新的,原本的还没穿旧便已经短了。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屋内放着巨大的冰块,饶是这样还是热地提不起劲来。
  最近,魏山阙又开始不让他入宫给皇帝教习武功,还让他尽量别外出。
  六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
  刚刚太阳还毒辣的很,眼下又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天色沉沉如墨,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起瓢泼大雨。
  “灵枭。”裴长缨瞅了眼同样瘫着不愿动弹的人:“督主他近日在忙什么?朝上是有什么变动吗?”
  灵枭懒散地开口道:“我成日跟在你身后,上哪儿知道去?”
  在暗骑营时,他是魏山阙的心腹,什么消息都知晓一二。
  现在他是魏山阙府上的老妈子,专门替他看孩子,自然消息闭塞。
  裴长缨闭上眼睛:“啧,指望不上你。”
  灵枭眼皮都懒得掀:“你自己问督主去。”
  裴长缨叹气:“他最近好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那你就好意思打扰我?”
  “你又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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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内,小皇帝受了极大的惊吓。
  自太后身边调来的一个宫女,穿了极薄的衣衫,晚上摸上龙床,极尽撩拨之势。
  尚未通人事的小皇帝吓得连声尖叫,殿外的当值的宫人竟无一人推门进去,全都垂首不言。
  还是魏山阙留下来保护皇帝的暗卫跳出来救下了他。
  魏山阙连夜进宫。
  他问惊疑不定的皇帝:“陛下,臣查过了,今夜值守的宫人都是那边的,连同这个宫女,要如何处置?”
  小皇帝连指尖都在颤抖,却依旧端坐着,他看着下首跪了一片的宫人,抿唇轻声道:“拖出去杖毙。”
  他闭了下眼,又提高声音道:“把他们都拖出去杖毙!叫所有的宫人都来看看,免得以后有学有样!”
  魏山阙躬身道:“是,陛下。”
  动静闹得过大,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太后赶了过来,被这熏天的血腥气震到了。
  “皇帝为何动了如此大的气,这些宫人做了什么?”太后扫了一眼,这些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的,都是以前在她宫里做过活的。
  小皇帝绷着脸,面色铁青地指着爬上龙床的宫女道:“她在朕宫里点了催情的禁香,意欲……”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便又指着其他宫人道:“他们!一个个听见动静却动也不动!”
  太后心惊不已,这件事传出去,人家定会认为是她指使的:“皇帝且留他们一条命,查一查是谁做的。”
  “是谁做的?”小皇帝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太后:“母后认为,在这宫中,除了朕,还有谁能够使唤动这么多宫人?”
  太后被这一眼里的恨意惊到了,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小皇帝非她亲生,但一直养在她的膝下,素来温吞,总有些小孩子心性。
  她原以为自己控制皇帝最大的阻碍来自于东厂、来自于魏山阙。
  可这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太后,小皇帝或许早就成长地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


第32章 风满楼
  太后稳住心神道:“皇帝这般急着将他们都打死,倒更像是欲加之罪、欲盖弥彰。”
  小皇帝道:“母后之意,是朕让那个女子爬上朕的床!是朕让这些宫人默不作声、听之任之?”
  太后施施然地坐下,拿香薰过的帕子掩住鼻子,冲散那冲天的血腥气。
  “这话是皇帝你说的,哀家不曾说过,哀家只是担心你错放过真正的幕后之人。”
  说着话时,太后的视线落在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魏山阙身上。
  小皇帝并没有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朕对幕后之人并不在意,朕更好奇的是太后的幕中之宾——是否怀疑过庆荣长公主身上究竟流着谁的血。”
  “你——”太后止住话题。
  桂嬷嬷会意将宫人屏退,关上殿门。
  太后道:“魏督主留在这里,怕是不妥。”
  小皇帝道:“朕觉得无甚不妥的,母后若是不愿意回答,朕明日上朝时再问。”
  问谁?
  太后将帕子捏在手心里,她这事,入宫前,连闺中密友都不曾知晓,知道的人应当只剩下桂嬷嬷一人才是。
  桂嬷嬷绝不可能泄露此事。
  她看向魏山阙,定是这阉人从中作祟,东厂的番子如苍蝇一般无孔不入,或许从那些物件、事情上看出来了,也有可能。
  但,庆荣和先帝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也正是如此,先帝才会那般宠爱这个女儿。
  那种事情,做过了便做过了,留不下什么确凿的证据来。
  “皇帝从哪里听来这种荒谬的说法的?哀家是你的母后,庆荣是你的长姐,你怎能听信此等无根的污言秽语?”
  太后将“无根”二字咬的极重,一语双关。
  魏山阙连眼皮都懒得掀。
  “母后今日,便是来的如此匆忙,也没忘记带这个香囊呢。”小皇帝道:“朕一直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太后下意识侧了侧身,用衣袖挡住腰间的那枚香囊,她浅笑道:“香囊自然装的是香料,皇帝可不要左顾而言其他。”
  小皇帝抬手,魏山阙自袖中拿出一枚香囊,是男子样式的。
  太后心中暗自心惊,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转念一想,她突然想通了,今日这出戏,是为了请她入瓮!
  “母后可曾认得这个?”
  太后镇静道:“不认得,皇帝,自古以来,宦官干政都不是什么好事。你可不要为奸人所惑,坏了你我母子情分。”
  小皇帝压根不听她所言,他兀自拆开香囊,里面是一枚赤色鸳鸯佩。
  他把玩着这枚鸳鸯佩笑道:“母后能将你腰间的香囊打开给朕看上一眼吗?”
  太后皱眉:“皇帝——”
  “怎么,只需打开看上一眼,就能肃清这污言秽语,为何母后却不敢呢?”小皇帝步步紧逼。
  事情涉及先帝,他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今夜之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忍无可忍。
  既然敢做出这种事侮辱他,那便要看看有没有本事承受的住后果!
  魏山阙道了句:“得罪了。”
  “魏山阙你敢!”太后伸手捂住腰间的香囊,桂嬷嬷也上前阻拦。
  她们如何会是身形诡异武功高强的魏山阙对手?
  魏山阙毫不费力地摘得香囊交于小皇帝手中。
  就在小皇帝打开香囊时,桂嬷嬷快步上前一把将香囊打落,里面的东西掉下来,连同他手上之前的玉佩。
  一同摔了个粉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
  太后松了口气,笑道:“陛下可看出什么来了?”


第33章 质问
  小皇帝将那两个香囊拾起来,抖掉上面的碎片。
  太后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硬生生忍住开口的冲动。
  连桂嬷嬷都不知道的事情,皇帝不会知道的。
  接过魏山阙递过来的匕首,小皇帝将利刃对准香囊,眼睛注意着太后的神色。
  “母后,别紧张。”
  说着,他慢慢的,一点一点将香囊上的线割开。
  香囊是双层的,夹层里露出一缕黑色的头发来,再将这夹层翻过来,上面是金线名字。
  太后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手腕上的玉镯撞在扶手上,清脆的声音令她心中一颤。
  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太后有些狼狈。
  “你是如何得知——是不是他?”
  小皇帝并没有回答,他用匕首尖挑出两个香囊里的头发,任由那头发落到地上。
  落到混作一团的玉佩碎片上。
  “母后。”他道:“朕问你,宸太妃当真是失足落水吗?”
  太后眼睛微缩,强装镇定:“自然,她本就身子弱,冬日里湖边石头湿滑,才不慎落得水。”
  小皇帝一字一顿道:“她会去湖边,分明是你将狗扔进湖里,狗的叫声将她引了去,那湖边的石头你提前让人浇了水,结了冰才会那般滑!”
  太后想不明白,当初做下这件事的宫人早就被她寻了个借口除了,为何皇帝会知道?
  她接连生了三个公主,后宫之中地位较高的嫔妃中,只有宸太妃一人生的是皇子。
  宸太妃进宫晚,年轻貌美,性子温和,颇受先帝宠爱。
  且宸太妃也是出身名门望族。
  年岁大了的太后有了危机感,她已经无法生育了。
  她使计,利用宸太妃的善心,用一条狗便除去了这个心腹之患。
  先帝念小皇帝年幼,便送到她宫里养着,还将得了一个聪慧、乖巧、年幼的皇子。
  小皇帝道:“左相是你外家一手推出来的,没有阻拦左相调用禁军对付魏卿和右相,是因为你们想坐收渔翁之利。”
  “左相权势大了,生了异心,你们不打算留他了。若他成事,那便拿出罪证弹劾他,若他失败,那正好借魏卿的手除了他,朕说的对不对?”
  太后瞳孔微缩,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小皇帝继续道:“反正没了一个左相,能顶上的还不少,对吗?”
  太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皇帝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既然如此,还请太后修书一封送出宫去。”
  “告诉他们,朕喜欢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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