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金匮Ⅱ[古代架空]——BY:羹一瓢

作者:羹一瓢  录入:03-13

  金銮殿还醉醺醺睡着,晚膳就没喊他。葛青云心情愉悦,在饭桌上直言道:“金子这么快就长成人了,你没瞧见,那鼻子眼儿跟钰霖兄一个屌样!就他爹那个坏种样,眼睛一瞥,就要算计人。”
  金銮殿是在龙天下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龙天下怎么会不知道:“以前都是来信,金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葛青云顿了一下,光顾着扯淡,忘了问正事:“来送丧的不是?”
  这些年,龙天下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谁没了他都得难受一阵子。金銮殿埋怨着他,还要亲自来送丧,死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龙天下感慨道:“这是送谁的丧啊?”
  葛九霄把龙天下推到金銮殿屋里,拧开台灯,把金銮殿叫醒。葛九霄以前就喜欢金銮殿,还想让人绑了他给自己做儿子!葛九霄笑道:“金子,醒醒,你看谁来了?”
  金銮殿迷迷瞪瞪,眨眼之间,先是看见了葛九霄,尔后看见了龙天下。
  龙天下将他抚养成人,许久不见,见了面,脑海里浮现的昔日景象该多了去了,金銮殿独独想起龙天下在火车站接他那日,他那么小、那么惶恐、寒冷,龙天下怀抱着他,说带他回家,家里有大哥哥陪他玩。一切都好,只怪龙天下,不该抱着他喊金钰霖,干爹再不是干爹了。龙门遭殃,龙天下倒在血泊里,金銮殿以为往后再也没有干爹了,不想再怨他了,知道他还活着,金銮殿也不想再见他了。
  如今真的见了,金銮殿不恨也不怨,除了龙彧麟,龙天下才是他最亲的人。
  龙天下和三年前一样,并未苍老太多,只是鬓角白发斑斑,剪一茬长一茬,都是白发。
  金銮殿低低喊了一声:“干爹……”
  龙天下愣愣地看着他,他总是这样迷糊,仿佛总也分不清他是金钰霖还是金銮殿,葛九霄拍了拍龙天下的脊背:“龙哥,金子叫你呢?”
  龙天下这回应:“青云说你来送丧,这是来给谁送丧呢?”
  金銮殿抬手干搓了一把脸,眼睛红热:“是弘麒阿哥……”
  龙天下和葛九霄皆是一惊,葛九霄记得白弘麒,那会儿他毁伤了半张脸,整日待在房中不敢见人,后来脸是治好了,还是与人疏远冷漠,听小麟说一直将他安顿在上海:“好好的,人怎么没了?”
  金銮殿说道:“三哥是自杀,他平时精神就不太好,吞的安眠药。”
  龙天下握着轮椅把手,脸上风轻云淡,他对于白弘麒的自杀并没有太多怀疑。白弘麒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龙天下最清楚,四个孩子,数他最像陆爱媛,白弘麒的脾气和性情跟爱媛一模一样,哪一点想不开就犟在哪一点,真等他想开了,就活不成了。
  龙天下惋惜,白弘麒还那样年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死讯也太过突然。龙天下叹息道:“是我对不起礼贤,如今小麒也走了,小麒也没有成家立业,还是和礼贤葬在一起,入龙家祠堂罢。”
  金銮殿不再多言。
  厢房里静默片刻,龙天下道:“九霄,你先出去,我和金子说会儿话。”
  葛九霄依言离开,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两人相视,龙天下发现金銮殿是真的长大了,离开他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褪,三年不见,金銮殿像极了金钰霖,他和金钰霖初初见时,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
  龙天下关问道:“你这几年在外面可还好么?小麟说几次见着你,你又都不告而别,姑姑找着了?”
  金銮殿点点头:“在天津找到姑姑,后来去东北讲武堂念了一年书,混了个中尉排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龙天下轻笑道:“这个话你可不要在你大伯面前说,他和沈正嵘不通气,他心眼小。”
  龙天下又道:“你自己在外面千难万难,倒不如跟着小麟,无论如何有个照应。”
  金銮殿只是点头:“我知道,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正打算找大哥去。”
  龙天下暂时无话。
  又问:“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金銮殿道:“大哥也该回来了罢?等过了中秋再走也行……”
  龙彧麟领兵在外,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定数,况且葛青云正生他的气,回来少不了鸡飞狗跳,自找糟心。龙天下私心想多留金銮殿住几天:“快了,小麟快回来了。”
  金銮殿在葛府住下了,除了沈惠珍,没有人不高兴。金銮殿早就听闻她是个母夜叉,金銮殿没招惹过她,只是他偶尔看见嘉嘉,觉得她生得奇怪,多看两眼,沈惠珍对他就有些许敌意。
  八月十五前一日,龙彧麟回来了,他怕葛青云逮着他,没敢走正门,翻墙逾舍跳进后院,陡然看见金銮殿在院子里,他又惊又喜,屁股着地。
  金銮殿听见动静扭头看去,龙彧麟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金銮殿小跑上前:“大哥,有大门不走,你翻墙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个贼。”
  龙彧麟慌慌张张搂着他往厢房里去:“快走,让那个老家伙看见了,大半夜都别想睡了。”
  两人进了屋,龙彧麟神情严肃:“你怎么没知会一声就自己来了?来几天了?爸爸有没有为难你?”
  金銮殿伸出两根手指头:“来两天了,我等你呢。你不要担心,干爹那副样子,想为难人也没有门,况且他真的关心我。”
  听金銮殿这么说,龙彧麟僵硬的神情幻化出轻松笑容:“我就说爸爸知道错了,他总想你,你肯来见他,他心里高兴。”
  事情过去那么久,一家人生离死别七零八散,龙彧麟不想再提,转而问道:“阿麒怎么样?他还好么?他没跟你一起来么?”
  金銮殿垂下眼睫,又戳到伤心处:“来了……”
  龙彧麟惊呼:“他来了!”
  龙彧麟心想自己这趟没白来,自从白弘麒跟安维民跑了,许久没有一个团圆节,他正想趁此机会,跟白弘麒道个歉,把话说清楚了。龙彧麟已经演练了好几遍,把想对白弘麒说的话都捋明白了。
  他和白弘麒亲近,是因为龙彧麟一出生,身边就有一个白弘麒,对他的痴心妄想,则是源于安维民那个混账。
  彼时皖系正得势,安维民甫一出现在龙家晚宴上,就惹人注目,他是标杆,人人都对他赞不绝口。龙彧麟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大少爷,小有成就也是沾了龙天下的光,旁人阿谀奉承他两句,他就神气的不得了。龙彧麟偏要拿自己和安维民作比较,结果就连酒量都比不过他。
  他心里气、他心里恼,更恼的是,白弘麒都愿意和安维民相好!之前让白弘麒给大三元做掌柜的,白弘麒不愿意,还气得小病一场。龙彧麟幼稚的要命,他认为只要白弘麒回心转意,就足以证明他一点儿也不比安维民差!
  怪只怪,龙彧麟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他正血气方刚,受不了那个刺激,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把白弘麒弄过来干一下子,他失了心智,险些铸成大错。
  龙彧麟不糊涂了,琢磨的一清二楚,只差一步,他和白弘麒还是好兄弟,龙天下愧对白礼贤的,龙彧麟能一分不差还给白弘麒。
  “他人在哪儿呢?”龙彧麟急着往外跑。
  金銮殿拽住了他,兜头泼给他一盆冷水:“弘麒阿哥他……他没了……他吞药自尽了。”
  龙彧麟压根不相信,笑着,轻轻踹他一脚:“再胡说我揍你了,我看你无法无天!”
  “大哥,是真的。我不瞒你,我们离开上海那日,你说已经安排好人做了他,可是沈怀璋一直在上海,临走还把三哥带去了奉天。那日我和岳关山下山,在利顺德偶遇,知道三哥落到他手里,这才跟他走了。前阵子他说带三哥去治病,三哥在承德自尽,沈怀璋说送他回上海去。沈怀璋嘴里向来没有准信,我不敢贸然确定,去了上海才知道是千真万确。”
  金銮殿异常冷静:“我自己拿不了主意,这才来北平找干爹。”
  金銮殿说了很多,龙彧麟没听进去几句,独独听见“沈怀璋”、“沈怀璋”!上次托盛公子办事,他办的一塌糊涂,龙彧麟实在想不到,沈怀璋临走还能带走白弘麒!
  龙彧麟猛地拽住金銮殿的衣领,气血上涌,冲红了他的双眼,他开口,有些哽咽:“自尽?你知不知道当初阿麒毁了半张脸,日子过得有多煎熬,他都愿意活着,好端端的,阿麒会自尽!”
  金銮殿知道龙彧麟无法接受,他也不能接受:“沈怀璋说三哥是吞药自尽,三哥确实有精神病,他常吃药,骨灰烧出来都是粉色的。”
  龙彧麟用力搡了金銮殿一把,悲恸且愤怒,他才不信白弘麒是吞药自尽,他认定是沈怀璋害死了白弘麒。沈怀璋这个杀千刀的,当初龙彧麟要宰了他,白弘麒拦着他,救了沈怀璋一命,现在阿麒死了,沈怀璋还活的逍遥自在,简直可笑!
  金銮殿想借机把李钧山造反的事情告诉龙彧麟,他走上前安慰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
  金銮殿还没把话说完,龙彧麟一脚踹在他腹前,金銮殿顺着他的力道栽坐在地,腹前阵痛。金銮殿抬起头,龙彧麟的身影将他笼罩起来,龙彧麟的双眼陷在阴影里看不真切,额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还想再给他一拳。金銮殿被打懵了,且被吓得不轻,他哆嗦道:“大哥,你打我……”
  龙彧麟冲他吼道:“我打你!你该打!你说你想干什么?你怎么招惹了沈怀璋,你不招惹他,你会吃这些苦头!阿麒会白白丧命!”
  龙彧麟只知道白弘麒委屈,金銮殿也委屈,他撑着墙站起来,和龙彧麟脸对着脸,正视他的眼睛道:“大哥,我去讲武堂,就是想学点本事给我爸爸报仇雪恨、不给你拖后腿。我不仅不会招惹沈怀璋,他招惹我,我还能逃,我没逃!”
  金銮殿抬手抽了龙彧麟一嘴巴,咬牙切齿道:“我没逃!因为你没用!你穷兵黩武!你落到沈怀璋手里,他拉着你和你的兵,去北大营给新兵练胆!我敢逃,你他妈的当场就毙命!”
  龙彧麟的胸膛剧烈起伏,盯着金銮殿的嘴唇,他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回想起来,承德一战,他确实被奉军俘虏,之后数九寒天在雪地里醒来,他原觉得,奉军以为他已经断气,才丢下山崖,让他白捡了一条命。
  金銮殿瞪着他,声音低且颤:“我都不知道我那天怎么走出沈公馆的,我想着你的命,你拿我撒气,你怨我招惹了沈怀璋。三哥死了我就不难受?”
  金銮殿侧身离开,龙彧麟真是一身蛮劲,差点没把他踹吐血。


第48章 49.情人的爱
  金銮殿很久没有真情实感和龙彧麟吵这么大的架,自己回屋里呆上片刻,心里又不气了,他在龙彧麟面前已经没气可撒。
  金銮殿大半夜出门找他大哥去了,龙彧麟已经不见踪影。金銮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到处都没有龙彧麟的身影,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恐怕龙彧麟一时冲动,跑到上海去和沈怀璋拼命。
  金銮殿快步走到葛青云房门口,去和他告状:“大伯,大哥回来了!”
  葛芸姝下落不明,罪魁祸首就是龙彧麟,他还敢回来!葛青云到现在还没消气,闻言立马拎着鸡毛掸子推门而出:“人呢!”
  金銮殿支支吾吾说:“又走了,应该还没走远……”
  葛青云在后院喊打喊杀,龙彧麟提着裤子从茅厕出来。龙彧麟似乎是哭过了,眼底泛红,脸上也浮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人站在葛青云面前,比葛青云高出一头,双肩却耷拉着,骨头都被人抽离了一样,精气神不及葛青云一半。
  葛青云本来想揍他,想必他已经知道白弘麒的死讯,抖擞起来的气势又作罢:“那脸被谁打了?”
  龙彧麟声音闷沉:“自己打的。”
  葛青云无话可说:“赶明个儿再找你算账!”
  夜色清澈,人站在庭院里被月光浸透,微微风中漂浮着桂花香气,两人被月光淹了一会儿,在朦胧香气中都有些哽咽窒息。良久,金銮殿握住龙彧麟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屋里。
  金銮殿身心疲惫坐在床上,心平气和道:“我刚才很怕你再走了,他背后有杜金明撑腰,你千万别自己去冒险。”
  龙彧麟坐在桌边,喝了一杯凉茶降火,冷水从喉头浇灌下去,心也在腔子里受了寒,他没脸做大哥,离开上海三年,辗辗转转,杜门日益根深蒂固,他连人马都凑不齐,东奔西跑也没闲着,最后连金子和阿麒都保护不了。
  “你别担心,我不去。”龙彧麟起身离开,去找龙天下商议回上海的事情,龙天下打算让龙彧麟先去拜访几位故友,摸清杜门的根底,再和他们交锋。
  中秋节过得没滋没味,除了葛九霄和嘉嘉,人人心里都有不痛快,或多或少、或深或浅,是过不去的。
  白弘麒的丧礼过去十多天,葛府仍旧笼罩着莫名的幽怨。
  夜半各自去睡了,龙彧麟尾随金銮殿进了厢房,伸手就扯他的裤腰带。
  金銮殿推他一把。
  龙彧麟心里愧疚,就想看看金銮殿的肚皮是青是紫,金銮殿不让:“起开,不给看!”
  龙彧麟还在那儿没脸没皮的问:“我看看你还疼不疼了?”
  金銮殿不领他的情:“你踹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我疼不疼,你看了我就不疼了?反正我没爹没娘,我就活该是你的撒气布袋,你想捶就捶、想踹就踹,我没少挨你的打!”
  龙彧麟羞愧至极,臊眉耷眼,太阳穴突突地跳:“行了,大哥给你道歉成不成?不闹了,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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