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鸭兔子是能吃的,会划一块地,自由捕猎。
牛、驴子、骡子不能吃,这个就是彩头了。
口号都喊出去了,少年强则家富,要各家多多培养孩子们。
因着年年活动的集体性、全民性,又有江知与跟徐诚合作的糖厂在前做榜样,县里对小哥儿小姐儿的培养没落下,万一有个孩子厉害、出息,给家里挣的可不止那点学费。
这个发展趋势,是谢星珩想要的。
宋威嗓门还是大,笑起来声如洪钟,“老二还想带队,结果射箭没比过我大孙子,哈哈哈哈!没出息的东西!”
骂孩子没出息,还笑成这样。江知与跟谢星珩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
今天在宋家待得久,江知与年后会跟着谢星珩一起去东部海城,早年在宋威这里学过的盐务有了用武之地,这回再聊聊,想要从宋家调几个人用用。
江知与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怕有遗漏,有个熟知盐务的人在旁提醒,这些事处理起来,更有把握。
宋威二话没说答应了,等他们上任前,会把人给他们送去。
宋威从宋原那里听说过皇商的事,这回谢星珩又是贬官去海城,他鼓励他俩:“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就够了。”
夫夫俩应下,看天色晚了,没在宋家留饭,回家去吃。
晚饭时间,一家齐聚,江知与简单说了下今天的行程,侧目看两个小宝乖乖捧着茶杯,只会傻笑的样子,问他们:“嗓子哑了吧?”
两个小宝笑容尴尬,但还在傻乐。
他俩昨晚给爷爷们讲京城的事,岚哥儿说了些顾家学堂的事,庭哥儿说些尚书房的事。
他们俩又说听来的国子监二三事,再讲讲家中杂事。
很有分享欲,乱七八糟说了一晚上。
熬睡了两个大人,他俩还互相聊起来了。
半夜里想一出是一出,说起某些游戏,还要现场演示,拉人陪演,玩得可欢。
话痨小宝安静了,四个大人就能说说话了。
江承海跟他们说:“上个月就开始冬季活动的筹办了,现在寻宝活动不好办,百姓们老早就知道位置,不过占了全民参与的名头,我们没取消,玩个乐子。今年你们也去玩玩?”
岚哥儿很感兴趣。
他还没参加过这么大型的活动!
哥哥要去,庭哥儿就也要去。
虽然他不一定能跟完全程,但重在参与嘛。
回家就是歇歇玩玩,江知与跟谢星珩都答应了。
聊起狩猎活动,岚哥儿更是两眼发光。
他也要玩,要跟宋游哥哥组队。听说同辈里,宋游哥哥的骑射最厉害!
谢星珩说:“那完了,一个王者带一群小趴菜,输定了。”
两个小宝很不服气。
岚哥儿学武认真,小有成绩。
庭哥儿虽不认真,但自认学了很久,不是小趴菜。
所以他俩都气鼓鼓的,非得让谢星珩看好了。
看就看,这又不掉块肉。
江知与还跟他俩说:“到时还有冰雕、堆雪人,可以滑雪、滑冰。”
京城更冷,冬季更适合玩这个,不过他们只在农庄里小范围滑雪,没去湖上滑冰,怕出意外。
那个地方,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聊聊冬季活动,饭也吃完了。
一家人继续在屋里烤火闲谈。
两个爹先确认他们什么时候上任,听说能在家里过年,脸上都露出笑意。
宋明晖说:“山上的温泉馆去年修缮过,你们这些年累着了,抽空过去住几天,孩子留家里,我们照看着。”
泡温泉啊……好诱人。
夫夫俩对视一眼,欣然应下。
次日,家里还是睡到日上三竿。
谢星珩跟江知与又去两位兄长家拜访。
谢根跟陈冬在县里有宅院,养殖场发展到今天,他们终于学会如何做老板,可以把事情交给场里的人去做,夫夫俩只需要不定期巡厂,有空过去看看,无需事事亲力亲为,家业有了,连陪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小豆比两个小宝大一岁,今年十岁了,是大孩子。如今都在朱夫子那里上学。
谢根跟陈冬识些字,学问着实不好,孩子们的功课,就麻烦宋明晖帮忙检查。
家里藏书慢慢丰富了起来,多数是江家送来的,少数是谢星珩在京城寄来的,再有一部分是谢川两次回丰州县带来的手抄本。
其中功课本就有整整一箱子。
今天碰面,谢根跟陈冬都泪眼婆娑,感动到说不出话。
功课本的数目,足以见谢川学习上的认真勤奋。但谢星珩为此付出的人情精力,只会比孩子们看见的更多。
谢星珩今天过来,也要跟他们说一件事。
“我们家根基太浅,我不在京城以后,谢川就留在县里读书,早年我恩师给我留了很多带笔记的书本,我那几年学习的心得也都有记录在册,他底子好,等取中举人,我会再给他找师父教。国子监暂时不去了。”
虽有熟人,但放一个半大孩子在京城,谢星珩始终不放心。
谢根跟陈冬都应好,留他们在家吃午饭。
从谢家出来,夫夫俩再转道去堂哥家。
堂哥一家也是今年回来的,带着卫家三口一起,于今年中秋节前抵达。
宅院还是从前的,江承海一直留着。
卫家三口要另外安置,弟弟妹妹都是嫁娶的年纪,卫父可以留在家中供养,但他要给孩子们一个可以回来的娘家,他往后跟着老三卫民过。
才到丰州县不久,委托媒人说亲的同时,也在找宅院。
□□忙了,就在附近,两家以后有个照应。
今天过来,卫家三口也在这边吃饭,两张方桌拼一起,摆了一大桌。
守孝期结束,江致微递折子到吏部,暂时没得到任命,回信是让他等。
津口县有新的官员上任,他这头没着落,又跟林庚谈过,便决定先回家。
日子往前过,江承海跟宋明晖眼看也老了。他不能一直留在外头。
谢星珩说:“这几年不太平,各地办实事的官员,也难以明哲保身,避一避也是好的。”
江致微的前程卡在了这里。
他从前当过官,后来是守孝停职。之前想往上考,提升一下资历,是用了他原有的政绩和未来南地的发展方向,上奏请示,得了许可。
如今孝期已过,职务未复。朝廷没有说法,他再科举也难。这事着实令人发愁。
谢星珩皱眉,确实难办。
但如果是林庚当皇帝,这就不是问题了。
退一步说,林庚当不了皇帝,等他回京城,又能运作一番,也不是问题。只是这两年不是好时机。
他倒杯酒,跟江致微碰杯:“车到山前必有路。堂哥不必着急,你是有才之人,也愿意为百姓做事。大启江山正需要你这种人来守,埋没一时,埋没不了一世。”
前几年常家儿郎就常常外出兵演,练兵做什么?自然是打仗。
到谢星珩贬官,那些人也该捞够银两,边打仗,边继续捞。
因着这事,这头吃过晚饭,谢星珩还跟江致微去书房密谈了。
皇帝能放他到二月再上任,说明这几个月里,昌和府不会起战事。
但往后若有战事,家中老小,都要让江致微多多看顾。
也就是这段时间,江致微须得跟卫所的几个千户打好关系,往后不说调人调兵,至少能有个安身之所,容人之处。
昌和府是广平王的地盘,这里定是皇帝重点放眼线的地方,说不准哪些人会临时叛变,多一层保障也是好的。
另外,江致微是江家人,这点毋庸置疑。他都回来了,为长辈分忧是必须的。
所以农庄那边,也能让他接手。以“纪律性”为由,做民兵培训。
这要分批次,少量多次,尽量让壮劳力们,有自保之力。
这个皇帝太疯,谢星珩很难不怀疑,万一起战乱,皇帝还会派人杀他家人,然后往林庚头上扣锅,以此挑拨。
为着“刀剑无眼”,家里必得做好准备。
江致微被他一番话砸得脑壳发胀:“什么?”
什么打仗?什么战乱?
他知道津口县的皮料最后都运去做了皮甲,这是保密的。
南地距离边城很近,皮甲送到那里,很正常。
江致微也没受到林庚的拉拢,就是正常办差,他都没有想到大启朝会内乱。
他理所应当的以为,那是加强边防的物资。
他看谢星珩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些年,性情再是沉淀,面临这般家国大事,他都保持不了平静。
“你、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谢星珩听笑了:“堂哥,不是我胆大,我也是夹缝生存,为着一家平安,不得已而为之。”
江致微闭目沉思,将这些年所知的信息、局势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明白谢星珩所言不假。
他长叹一口气。
“放心吧,家里有我。”
他是经历过兵变的人,他能在兵变里存活,受夏元仪重视,成为三房的主心骨,把这件事交给他,谢星珩再放心不过。
人情关系走动一番,就能好好歇息。
谢星珩没管商铺和庄上的事,一回来就插手,显得不信任两个爹。
再者,他现在是官身,跟人见见面就好,过去关照,反惹人惶恐。
如此一来,他没旁的事,便跟江知与商量去泡温泉的时间。
十一月的丰州县,有些凉爽,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现在去泡温泉,不会在头上、睫毛上挂白霜。或许会有点热,但整体舒适度高。
江知与想了想,推迟了三天。
他和宋明晖一起,去徐家坐坐。关系到这份上,徐诚不能回家,他总要帮着看顾点。
再又去糖厂转转。丰州县的糖厂是总厂,贾叔这些年帮忙培养了不少人才。如今到了要退下的时候,江知与过来,他举荐了几个人。
有些关系,是不能避嫌的。
江知与选了贾叔的次子继任。
自家人有本事,就自家人先上。劳苦功高,这点特殊待遇要有。
走完糖厂,他顺道去庄上看看。
陈管事已经退下,两年前过世了,庄上换了新的管事。
王管家也走了,来巧再无其他亲人。宋明晖认了干亲,让他有个依靠,免得被人欺负。
到了庄上,江知与还看见了宋游那一堆人。
宋游的领导能力被带出来了,本也是个孩子王,这会儿一群小孩子围着他,都不敢闹,全都乖乖听话。
射箭骑马都要排队,不听话的,下次不带他一起玩。这对小孩子来说,是很重的惩罚。但排队的人,今天没轮到,下次就从他开始,整体公平性很高。
小孩子们都抢着要跟宋游组队,弄得宋游有些不好意思。
自家弟弟宋勇肯定要带着的,谢家的两个小豆他也答应了。二叔家的小孩他同意带着。
前阵子江致微回来,这又多了个弟弟。刚好六岁,年龄符合。他一并捎带上了。
江知与过来,跟他说江岚江庭也要跟他组队。
宋游:“……我还成香馍馍了。”
说起来,谢川还说要跟他组队的。
这咋整。
江知与让他找找其他弟兄,“舅舅和表哥应当有些兄弟?他们的孩子不厉害吗?”
越是在底层挣扎过,越是舍不下一身本事,怕孩子没有一技之长,养不活自己。
如今虽不做刀口舔血的生意,但多一个本事,被东家看中的希望就大。这些教育从未落下。
还有镖局那头,很多小孩自幼习武,这也是一堆人。
宋游觉着不错。他可以多找几个人,大家一块儿玩着练着,到要比赛的时候,就抓阄分队。玩得更开心。
江知与说话越发不要脸,小孩子之间玩一场,他还要让宋游暗箱一下。
“我家两个小宝很崇拜你,自上回在京城见过一面,他俩时时念叨你,以你为榜样,好不容易见到,赶上了狩猎活动,你可不能让两个弟弟失望。”
宋游听乐了:“真的假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被人如此吹捧一番,哪有不开心的?
江知与说是真的。
庭哥儿那里还有点水分,岚哥儿可是真真切切的崇拜,以宋游为目标,认为这样子就有本事在外头闯荡了。
不过两个小宝最会夸哥哥,喊人都叠声,话对不上没关系。见面以后,他们会当面夸,只会让宋游更开心。
宋游答应了:“就是个活动罢了,我带着他们一起。他们什么时候来庄子上?我明天出发前去府上接他们?”
江知与说:“行,他俩有点闹,你该罚罚,该训训,他俩喜欢有威严感的哥哥。”
比如顾思勉。
这个威严感听得宋游更乐:“还是服从管教的好孩子啊?”
江知与:“……”
当然不是。
他不拆台,确认一天的流程,他就跟宋游告辞,回家给两个小宝收拾东西。
骑射服要有两身替换的,让江承海给他们找找合适的弓箭,又临时去逛小集挑选酷炫箭袋。
两个小宝高兴坏了,还没展现本事,就要拉着爷爷们一块儿去看他们的威武身姿。
这头安排妥当,次日一早,一家人分作两边,一架马车去庄上练射箭,一架马车去山里泡温泉。
温泉馆整体大小没变,一开始就是林庚出资,未免日后反复拆除,徐诚最初就划了大块的地盘。
后来修缮,让内部结构更加精巧细致。院里移栽花树,又添了些景观和装饰,整体看上去有点度假温泉的样子。
里头配了管家和小厮、丫鬟,方便伺候来客。
江知与跟谢星珩在堂屋坐会儿,听管家介绍完,才发现这里开发成了一个可定制服务的地方。
温泉之外,可以提供其他服务。
他们把街上游走着帮人剃须、修面、掏耳的人请来一些,除此之外,还有按摩。
做这一行的,都是男人。温泉馆另培养了些妇人和夫郎,方便不同性别的人。
再就是美酒佳肴类别的。有些地方名菜可以选择,谢星珩居然在菜单上看见了熊掌、虎骨酒。
谢星珩:“……”
这也太野了吧。
他问:“你们老板姓林吗?”
管家点头:“是呢,谢大人。”
谢星珩:“……”
看来林庚的经济状况也不容乐观,这点小温泉都给他惦记上,做起生意了。
主营业务介绍完,又有合作类型的。
他们定了五天的温泉,可以点曲子、点戏折子,今天来不了人,明天开始。
谢星珩看向江知与:“小鱼,想听戏吗?”
纯泡五天,也太腻味了。
江知与让管家把戏折子拿来挑。
他挑了经典剧目《西厢记》和《牡丹亭》。这些年在京城,看了很多《西游记》改写的戏,从前看的戏折子反而少看,有点想念了。
而听曲儿,就是外包性质的特殊服务。
请来的是小院里的人,弹唱皆可。提前说好要不要陪睡。这是另外的价钱。
谢星珩:“……”
业务范围挺广的嘛。
他很想把这个产业链打掉。
他一直没跟林庚深谈过小院这个产业的存在必要与转型方式,但他依稀记得,府城有很多小院、花船,势力之复杂,江承海押镖时都不敢轻易沾边。
他跟江知与曾在花船里住过,乔装改扮,给王府送信。
他问:“现在有哪些小院啊?”
江知与朝他投来了目光。
谢星珩忙赔笑道:“我就是问问,只是问问。咱们不点。”
老管家全当看不见他们夫夫俩的眼神官司,尽责介绍道:“现在花街那边剩下的小院不多了,早年鼎盛过的几个小院都后继无人,慢慢倒了。现在是赵家院、刘家院、乌家院领头,往下还有十来个小院子。”
比起鼎盛时期,已经好了太多。
这也跟丰州县的发展有关系,百姓们富裕了,买卖孩子的事情就少了。
小院里的人会老去,后继无人,就经营不下去。
整座县城又一派欣欣向荣,大家都齐心协力,一心想着过好日子,搞钱攒钱。
从前是没法子,现在只要肯干,总会达成目标。这样一来,少数烂人懒人管不了,大部分还有救的,被家里人约束着,慢慢改好了。
或许他们还是去小院,但眼看着小院的哥儿姐儿们陆续从良,再去逛,也有点怪怪的。
这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知道他们是贱籍,就是做这个营生的。现在他们随时可能变成自家的邻居,这多尴尬啊。
再有,现在的宴请文化,还是有惯性,会请些唱的来。
睡不睡另说,宴客时没个唱的,显得小家子气。有需求,部分小院里的“老人”也还能挣钱银子过活。
谢星珩听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江知与跟管家说:“就你说的这三个院里,一家挑一个人来唱曲儿。”
管家识趣的没问要不要陪睡,只问是否需要按摩等服务。
江知与一并要了,都定了五天的。到时不用,再让人走,省得需要时,温泉馆的人手支使不开。
另外美酒佳肴,他要了些常见的,符合他俩口味的,没熊掌等稀缺美食。
根据他对谢星珩的了解,谢星珩对这些东西很排斥。
全定下来后,他俩就被人领着去厢房。
单独的小院子,就住他们两个。廊下有雨布,若想防偷窥,可以用竹竿拉线撑起来,这样也会遮蔽光线,全看各人选择。
有配备,就说明有前科。
江知与问:“这里有人偷窥?”
管家如实说:“现在没有了,之前发现的都被捉去挖矿了。”
江知与:“……”
他怀疑那些人不是来偷窥客人洗澡的,是某一方的眼线,来打探消息的。
第一天过来,夫夫俩没撑雨布,很老实的泡温泉,泡完就出来,回房享受修面按摩。
谢星珩不爱留胡须,年过三十,下巴一根胡须不留。
之前还有御史弹劾他,说他装嫩。这也是个理由?谢星珩想到就会发笑。
他今天还是要剃须,也跟江知与一起修面,再是按摩。
耳朵就不掏了,他要江知与给他掏,这样可以枕老婆腿上。
古代按摩技巧比较少,整体性揉捏拍打,舒缓肌肉罢了。夫夫俩都挺累的,室内还熏香,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江知与警醒着不敢睡,迷迷瞪瞪等到这服务结束,被人盖上了被子,听见人退下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他才发现谢星珩也没睡着。
两人相视而笑,表情有几分苦涩。
真是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了。
谢星珩邀他去炕上睡,这回夫夫俩抱一处,睡得很沉很沉。
中午没吃饭,到了傍晚,再来人敲门,他俩才将将醒。
白天泡过温泉,夜里就不泡了。
温泉馆里还有个观星台,配了一台大型千里镜,是琉璃一体式。
轻易搬不动,还是易碎品。若是砸坏、磕碰出裂痕,这玩意儿就废了。
以谢星珩的眼光来说,这东西中看不中用,实在不值钱。
但在古代,玻璃行业还没完全发展起来。林庚手里也就一间烧玻璃的作坊,这东西就十分精贵了。
这也是温泉馆吸金的来源之一。许多府城来的客人,都是冲着这台琉璃千里镜来的。
毕竟府城也有温泉嘛。但没有琉璃千里镜,竞争力就弱了。
谢星珩心里暗赞一声。
不过这个望远镜做得比较粗糙,工艺水平和他读书时做的手工差不多。只是外形唬人。
而当下千里镜属于军需物资,一般人连个放大镜都没见过,这东西对准星空,很是诱人。
江知与有一只徐诚送的千里镜,他们拿来看过星星,现在在这里观星,又是一番趣味。
谢星珩对天文学涉及很少,他卷的东西很实在,也很庸俗,都是些钱啊利啊,对星空的关注,只有少量了解。
读书时涉及到的早已忘记,后来网络上刷到的东西,在穿越十多年后,没有相关回忆点,也早就模糊。
他张张嘴,想跟江知与说说宇宙的浪漫,结果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这让他的情绪有点低落。
江知与注意到他的沉默,问他怎么了:“累了吗?”
谢星珩摇头:“突然发现我好无知。”
也突然发现他和另外一个世界的联系变得微弱。
他所学的知识,慢慢与这个世界交融。他现在思考的,更多的是生产力、技术性,而不是经营类别的东西。
江知与问他什么叫无知。
谢星珩坐靠背椅上,仰头看着星空。
冬夜里星空蒙着薄薄的云层,风吹一阵清晰一阵。
快到十五了,月亮大大的挂在天上,像个电灯泡。
谢星珩说不清什么叫无知,就说他对宇宙一无所知。
他眼睛一闭,张口吟诵《赤壁赋》。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这一首江知与没听过。
谢星珩报了苏轼的大名:“我在书上看见的。”
江知与小小鼓励他一下:“这样说来,倒是我无知了。”
谢星珩就丧那么一瞬,转而把这些情绪抛之脑后。
他拉江知与的手,“我家小鱼怎么会无知?你的名字里就有知。”
白天睡足了觉,晚上观星赏月一会儿,感觉夜色寒凉才回屋休息。
说是不困,但脑袋沾着枕头,两人都睡得可香。
次日开始,他们要的服务一项项来了。
上午睡懒觉,下午开始听曲儿听戏。
谢星珩今次想歇歇,这也不是他目前能管的事,暂时没深入了解小院产业。
泡着温泉听小曲,就当配了背景音乐。
戏曲穿插着来,但按摩服务他们只用了两回。
两回过后,就是夫夫俩互相按。
自然,这是不正经按摩。
谢星珩连着跟江知与胡闹两天,就深感体力不支。
他的脸皮撑不住了,也没理由再推迟锻炼身体事宜,这个冬季,他就开始强身健体。
他总不能一点点衰弱下去,等到中年,变成性.-无能的可怜男人吧!
每每想放弃,他就这样激励自己。
这具久未锻炼的身体,比不得从前。
江知与对他比对小孩子宽容,记得他会跳舞,就说:“要么你从跳舞开始?”
跳舞也是体力活。
这个提议让谢星珩很精神。
他学过很多年的舞蹈,姿势忘得差不多,基础的舞步有了肌肉记忆,胳膊腿动一动,就来了感觉,生疏了些,练一练,有点样子。
初期还能拉着老婆一起练双人舞步,累了就抱着摇一摇,劳逸结合得非常棒。
这种悠闲日子过着,人都变得懒散。
转眼到了十二月初三,丰州县下了第一场雪。
进入十二月,每年的年节走动时间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