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没在说话,战争真的无可避免么,未必吧?胡虏为何进犯,不就是自己遭灾,不来抢的话自己就会饿死,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若是人人有衣穿有饭吃,谁还愿意打仗。当然,也有个别好战分子,但毕竟是少数。
“明日就到军中了,明远,你可想好了去哪里?”秦安问道,虽说进去后是由上面的人分配入各军,但是在银钱面前,总有例外的时候,而且看陈修的样子可不像是缺钱的主。
陈修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摆摆手,慢悠悠地回去了。
回去后,陈修找了丁四,庚七两人商议,他们虽是林文轩派来保护他的人,但是陈修还是想跟他们说清楚,若是他们想要挣军功,总也不能挡了他们的前程。
两人却毫不犹豫地发誓陈修去哪里自己也跟去哪里,除开公子交给他们的任务不谈,陈修的为人处世,深谋远见早就折服了他们,他们两个也是真心实意的佩服陈修。
见他们态度坚决,陈修无法,只得随他们,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两人。
丁四和庚七闻言互看一眼,都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怀疑,庚七怕是听错了,疑惑道:“郎君说的这个打算是真的?”
陈修肯定的点头,笑道:“你们没听错,所以我才问你们,是否真要跟着我。”
丁四比了个大拇指,哈哈笑道:“陈哥不愧是陈哥,一切交给我去办,只要银钱打点到了,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次日一早,丁四就开始行动了,早早就打听消息并且上下打点一番,不得不说丁四的办事能力是很强的,赵洪的事务还没交接完毕,丁四已经回来了,跟他比了一个一切都已就绪的手势。
陈修回以一笑,微一点头,这下他就放心了。
谢同今日很是高兴,真是没有想到,刚刚招募的一队新兵,居然打败了一队胡人骑兵,而且还俘虏了包括头领在内的十多个胡人。
看完了战报,谢同一脸喜色的跟属下道:“不错不错,有勇有谋,我定要上报朝廷,好好为他们表功。”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心中越是犹疑,问道:“这就是陈修所在的那队人马?”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谢同奇怪道:“为何上面请功的人没有陈修的名字?此役不可能没有陈修的参与,难道有人故意贪功?”
正自疑惑间,有亲兵来报,送上一封密信,谢同一看封条,心中有数,忙将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信中明明白白的把栖凤谷一役中,如何出谋划策,如何安排人手,以及战斗的过程都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写下来了。
谢同捋捋胡子,他就说嘛,原来真是陈修在背后谋划,他并没有看错人,当初死皮赖脸的将这人要来北府,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只是他为何要将自己的功劳抹去,有了这功劳,他这个大将军提拔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可现在他这是什么意思?谢同是真搞不明白了。
谢同转悠了几圈,问属下:“今日入营的新兵可是分配好了。”
一人站出来拱手道:“回大将军,已经分配完毕。”
“去查一查陈修陈明远是分到了哪个营,哪个将军手下。”谢同大掌一挥,命令道。
那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带回一本册子交给谢同复命。
谢同打开册子查找,终于在最后几行找到了:陈修,陈明远,火头营……
谢同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拍桌案,“陈明远,好你个陈明远,我费尽心力将你大老远弄到这里来,是为了让你来当个火头兵的吗?难道军营里做饭的人还少你一个啊?真是岂有此理,这是谁办的差事?”
几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苦说不出,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有哪些弯弯绕绕,大家心里都清楚,总归是渐渐形成的规矩,只是都不说破罢了。
刚刚奉命拿册子回来的人大着胆子道:“大将军息怒,我已经查问过了,是陈修自己选择去的火头营,并非有人故意刁难。”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气人,若是人人都跟陈修一样的做法,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直接用烧火棍能捅死敌人吗?
谢同发了一通脾气,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有人来报,秦护卫正在帐外等候。
谢同环顾众人,这才挥手让他们统统退下,众人如蒙大赦,不约而同的呼了口气,今日这关是过了啊。
等谢同坐定之后,帐帘一掀,一个高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走了进来,不是秦安是谁?
秦安站定朝谢同行了个礼,“亲军护卫秦安前来复命,一路护送陈郎君已平安抵达。”
听到陈修的名字,谢同胸中火气又有冒头的趋势,努力压下心中怒火,点点头问道:“你可知道他去了火头营的事?”
秦安微一愣,笑道:“这倒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决定。”
说着就将陈修跟他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想法偏奇,看他弄出来的地图就可以说是大功一件了。”
谢同到底还是深吸口气,当初在琼州之时就已经知道他的性子了,如今还能强求什么。
“你且将那地图制作之法细细说来,他如今去了火头营,你是否还愿意前去护他周全?”谢同问道。
秦安闻言大喜,拱手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第26章
陈修看到秦安和刘壮时,心中也满是惊讶,不明白他们到这里干嘛?当看到他们包袱款款,挤进他们营房时,陈修已是无语至极。
“你们来这里干嘛?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丁四毫不客气的问道。
“怎么可能走错地方?我们可是一伍的人,自然是在一堆的。”秦安放下包裹,大咧咧的笑道。
陈修扯了扯嘴角,“秦哥,你们可看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嗨,知晓,知晓!老哥哥不是舍不得你们吗,一起做个伴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啊?”秦安说着往木板榻上一躺,舒服的眯起眼睛,“说实在话,还是明远会选地方,这火头营就是比别的地方舒服。”
看到秦安这样,丁四不服气了,哇哇大叫:“喂喂!你什么意思?跟我抢位置是吧?来来来,出去大战三百回合。”
“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了啊?打就打,还怕你不成。”秦安撸起袖子就要应战。
陈修连忙阻止,“好了好了,秦哥你是认真的?你可想好了?这火头营可是没有前途的,你们跟我可不同,我是混天过日,混完这兵役我可就回去了的,而凭你们的本事,将来做个校尉、将军的都不成问题。”
秦安拉过刘壮,两人勾肩搭背,“放心,我们商量过了,不说校尉、将军的哪个不是用命换来的?呐!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反正哥俩就跟着明远你了。”
一番话说的刘壮附和得连连点头。
陈修见他们铁了心,怎么都说不通,也只得由得他们去了。
他们四人这下子凑一堆,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嚷嚷闹闹的就要结伴出去外边切磋,陈修也是无奈得紧,不过,有这群汉子打打闹闹,接下来的日子倒也不觉得难熬了。
另一边,林文轩的商队终于到了翼州城,林文轩深深吸了口气,心情也跟着雀跃了起来,终于离他近点了。
戊五与辛八早提前几日就赶到了翼州城,找到牙行租赁下一座大宅子,供林文轩一行人落脚。
“公子,一切都安排打理妥当,公子直接前往即可。”此时戊五接到林文轩恭敬的说道。
林文轩点头,“丁四他们怎么样了?”
“昨日来了消息,说是前两日就已经入营安顿好了。”戊五说完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林文轩迫不及待的接过信打开,仔细从头到尾浏览一遍,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一行人回到戊五准备下的五进大宅子,不得不说林文轩手下千机阁的人个个能力不俗,几天时间就将这里打理的仅仅有条,找牙婆买来的小厮仆妇也都各司其职,这样一来倒像是回到了琼州林家一般。
林文轩很是满意,待洗去一路风尘,他并未休息,找来甲一递给他两封书信,吩咐道:“这里有一封是张刺史的亲笔信,去安排一下,你前去北府递给谢大将军,请他拔冗一见,就说琼州林家愿意无偿援助军资,具体事宜我已经写在信中,相信他也不能不见我。”
他之前已经调查过了,陈修在琼州之时结识的王老便是王丞相,而那时跟王丞相在一起的就是这谢大将军,只是后来北方烽烟起,谢大将军接到朝廷诏令才不得不提前回京。
只是陈郎这个傻子,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结识的是怎样的大人物吧!而且陈郎来到这里,怕是和这两人也有莫大的关系吧?否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何能得朝廷征召。
甲一已经领命而去,彻底松懈下来的林文轩揉了揉晴明穴,眼中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北府中军大营
林文轩镇定自若的走在刀枪剑戟之中,就连带路的亲卫都不由得刮目相看,在这军营枪剑阵中,有哪个不被吓得脸色苍白,两股战战?就连久经沙场的汉子都不例外,可是这么一个小哥儿竟然有如此的胆魄,实在令人汗颜。
林文轩心中嗤笑,他一个早就死过一次的人会怕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何况谢大将军要是真想杀他,又何必摆出这种架势来?呵呵!不过吓唬吓唬小孩子的玩意儿而已。
到了谢大将军的营帐,待亲卫进去禀告后,林文轩这才缓步走进去。
桌案后正襟危坐着一个老者,须发花白,不怒自威。
林文轩从容不迫的上前见礼,“在下林文轩,见过谢大将军。”
“你就是林文轩?倒是好胆色。”谢同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向林文轩,刚刚他在外面的表现,亲兵早就禀报上来了。
林文轩不卑不亢,“不敢当大将军赞誉。”
谢同示意一旁的亲兵搬来一只木墩点头让林文轩坐下,说起了正事,“听说你要捐赠一批军资?”
林文轩落落大方的拂袖坐下,闻言回道:“正是,我们林家准备了五百石粮食,以及牛羊各一百头犒劳大军。”
谢同敲了敲桌面,“林公子倒是有心了。”
林文轩唇角微勾,“谢大将军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何吧?”见谢同不语,接着道:“新近进入军中的陈修陈明远是我的夫君,大将军应该认识吧?
“哼!”提起陈修,谢同就是一阵气不顺,“你送这些东西,是为了让那小子领功升迁?”
林文轩微笑着摇头道:“我知我夫君的性子,他并非是一个追求功名之人,我出这些物资,只是为了让我夫君能够在军中安安稳稳。”
他的言下之意是,只要别给陈修找麻烦就行啦。
谢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你倒是挺了解陈修那小子。”看到林文轩得意的小样儿,一口气憋在心中,“你可知道陈修有济世安民之才,做了林家赘婿可是埋没了他的才华。”
林文轩脸色微变,嘴上却道:“他这人本就胸无大志,只愿意安稳守着一个小家,对于这样的生活,他并无不满之处。”
谢同道:“男儿当志在四方,你说他不追求功名,难道不是你们林家束缚他而不得么?听说你们成亲之前他可并不怎么愿意啊。”
林文轩脸上血色尽褪,牙齿紧紧咬住嘴唇,这句话可是说到了他的痛处,陈修成亲之前的确是不愿的,不过碍于父母之命反抗不得,还因此大病了一场,虽说后来他不知怎么想通了,但对林文轩来说始终是亏欠他的,如果不是这一场入赘,他会参加科考,一路秀才举人进士,到最后为官一方。
谢同见林文轩不语,继续道:“天下的女人,哥儿多的是,以陈修之才,丞相公子,将军之女哪个他配不上?就算尚个公主那也是可以的,当初若不是丞相阻止,我都能够施压让你们和离了。”
林文轩闻言,抑制不住的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一拍桌案,指着谢同鼻子骂道:“你这老头子,有你这样拆散人家的吗?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难道不怕雷劈的吗?”
谢同完全被骂懵了,他怎么了,当初不就是想想嘛,这不是没拆散你们吗?怎么就要遭雷劈了?
看着气的七窍生烟,几乎失去理智的林文轩,谢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哥儿倒有意思,像足了林仲卿年轻的时候,挺对老夫脾气,怎么?就许你们夫夫两合伙儿气老夫,还不许老夫说说了?”
林文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向来都冷静自持,自重生以来,更是没有少年意气用事,可今天就因为陈修的事让他失控至此,倒让人脸红羞愧起来。
“你也派了人在陈修身边,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让他来这里不是让他来烧火做饭的。”说到这里谢同不禁摇摇头,很是无奈的道:“你何不劝劝他,虽说功名利禄看淡点也是好事,但是有了它也才能有所为,你们林家平地起高楼,现在林仲卿还在,可保无忧,但你祖父若去,多少人虎视眈眈,你与陈修夫夫齐心,林家则能更进一步。”
林文轩听出了谢同话中的善意,他想起了前世祖父逝去后,家业都交给了林怀,可没几年林家就渐渐败落下去了。
林文轩点头,站起身朝谢同一拜,“多谢大将军提醒,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陈郎的事有机会我会跟他说,但是我不会强求他做任何事,一切全凭陈郎的意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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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中出来,林文轩上了马车,他的心头茫茫然一片,想起谢同的……◎
从军中出来,林文轩上了马车,他的心头茫茫然一片,想起谢同的话,莫名不安焦躁起来。
这是自己强求来的结果,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谢同说得对,丞相公子,将军小姐,哪一个不比自己强?若不是那一纸文书,他又如何能入赘到林家,自己知道陈郎是不甘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只是,只是总要试试才知道啊,不行,不能再这样了,得想办法,对,要让陈郎心甘情愿,可是要怎么做才好?
林文轩心乱如麻,在商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他都不怕,一样能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迅速做下决断,可碰上陈修的事就犹疑不决,很难再泰然处之了。
一路上患得患失的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什么办法,烦躁的拉开马车帘子,一阵冷风袭来,终于让林文轩燥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林文轩看向外面,不同于南方的温柔小意,这里民风建筑都显得更加粗犷彪悍些,显而易见,昔日的繁华因为战争的到来变得冷清了许多,但依旧有行色匆匆的人们,有招呼买卖的商家,还有迎来送往的风尘女子。
林文轩将那些烦心的事暂时抛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别样风景。
“小贼,又来偷我家大饼,别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有人大喊。
拐角处跑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边啃着大饼,一边回头做鬼脸。
周围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有熟悉的甚至还跟着起哄开起了玩笑。
“周胖子,你在这里耍威风还不如去跟胡虏干一场。”
那个叫周胖子的停住脚,“呸”了一口,“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们去啊,一个个怂包,见了胡虏还不是吓得腿软。”
说起胡虏,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能吃他们肉,喝他们血。
“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屠了我们十几个村寨的那队胡虏被人给灭了。”
人们闻言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哪位将军灭的?”
“你们倒是猜猜看?”
“依我看,肯定是谢大将军了,只有谢大将军才打胜过胡虏。”
“错了,我军中的侄子说了,是一队刚招募来北府的新兵。听说不费一兵一卒就将那队凶残至极的胡虏给灭了。”
“哗——”众人惊叹,无不拍手称快。
此时,长街对面缓缓驶来一队车马,马车上的人也听到了人们的说话,击节叹道:“谁说我泱泱大晏无能人?谁说我大晏唯有谢大将军?壮哉我大晏将士,初生牛犊不畏虎。”
车马缓缓驶去,留下赞叹的话语随风飘散。
林文轩靠着车壁,敛下眉目,他早就看过丁四给他的信,信中早把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他心中扬起一丝得意,与有荣焉,这就是陈郎啊,不管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自己应该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他呢。
那队车马驶进了谢同的中军大营,得知消息的谢同与众将军出营迎接。
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文官袍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郎。
谢同当先迎上前与他见礼:“中丞大人一路辛苦了。”
中年男人正是御史中丞李卓,他理理衣冠,一揖见礼道:“谢大将军哪里话?你们与胡虏交战,才是劳苦功高,我这一路行来,无人不夸谢大将军为常胜战神。”
“哪里,哪里?李大人谬赞了!”谢同哈哈一笑。
两人互相吹捧半晌,李卓方才切入正题,“你的军报,陛下已经看过,这才命我前来将人押解回京。”
谢同闻言,伸手相邀,“还请李大人帐内详谈。”
李卓点点头,随谢同入帐中坐定,那少年郎亦紧随其后。
帐中再无他人,谢同方才向着少年郎跪拜行礼,“臣谢同见过十三殿下。”
这少年不是别人,真是当今陛下膝下十三皇子——司马南,他年纪虽小,却颇得皇帝陛下喜爱,行事作风也是温文儒雅,都说他以后必是贤王。
司马南急行两步,上前扶起谢同,“大将军不必多礼,此次来到军中,就与父皇禀告过,愿为军中一小卒,因此并不愿意过多张扬,还请大将军见谅。”
谢同有些头痛,脸上依旧笑容灿烂,他心中不禁暗骂王让,皇子殿下要来怎么都不来信提前说下,他就不相信王让不知道这事,说不定是王让指使的。
“殿下说哪里话来,殿下有何需要,臣定当全力配合。”谢同拱手道。
李卓见差不多了,便问起了栖凤山一役的详细经过,若是陛下问起来,他还要仔细禀明皇上。
谢同也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李卓听的拍案称奇,司马南也是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也亲身上去杀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陈修出谋划策战胜胡虏,自己却半分不占功绩。
司马南曾经见过陈修,知道他大约是嫌麻烦,不愿沾染是与非,他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陈修智计无双,若是让他默默无闻埋没了岂不可惜?
“都知他是一块璞玉,然而玉难雕琢,如之奈何?”谢同无可奈何的道。
几人也是无语,沉默一会儿,李卓才转移话题问道:“那些抓住的俘虏怎么样了?下月陛下万寿,准备拿这些俘虏献礼,也能让百姓知道我大晏朝战胜戎夷的决心。你也知道,与胡虏的战争败多胜少,如今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议和,王相一派则主张战。这栖凤谷的军报来的正及时,原本陛下还未拿定主意,现在已经偏向了主战,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谢同点头,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前几日,我们的人审讯其中一人,那人说漏嘴,这才得到一个重要消息,他们的头领鲁木哈,是戎夷沁勒部的王子,也就是现在左部汗王之子。”
李卓与司马南都有些不可置信,两人互看一眼,终于理解了谢同话中的意思,李卓吃惊无比,腾的站了起来,“所言当真?”
谢同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捋捋胡子,点头道:“一开始我也不信,遂派人去调查过了,的确是真。”
李卓搓着手来回踱步,满面红光,兴奋的说道:“真是太好了,不行,我得赶紧将人带回京,以防生变。说不定这就是此战的契机。”
谢同笑而不语,他当初得知这个消息,比起李卓更是过之而无不及。
李卓双掌一击,继续道:“这个陈修,不能让他悠闲自在下去,有才不用,实乃我大晏一大损失,此事我定奏明陛下。”
谢同与司马南也赞同的点头。
陈修眯着眼正斜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现在除了每日的训练,这火头营中他算是最轻松的一个了,有秦安这些武力值杠杠的人护着,那是无人敢惹的。
说到训练,以前他们也就拿起棍棒之类的劈、砍、刺,可陈修想着不对啊,自己得练练跑步什么的,不论怎么样,万一遇到敌人,不管是追击还是逃跑这都用的上啊,当然,他估计是后者居多。
于是早上他就围着营地跑圈,秦安几个见到后,也图个新鲜,跟着跑起来,只几个来回就将陈修虐得渣都不剩,气的陈修直冒烟。
行吧,你们能是吧?那你们有本事就绑上沙袋跑啊,刚开始陈修还能得意得仰天长笑,然而只两天他就笑不出来了,不用他说,那几个牲口把沙袋越加越重,还说没什么挑战性。
成吧,他们是真能啊!陈修空手空脚跑个几圈就气喘吁吁,恨不得整个人都趴下,他们倒好,还能在自己面前蹦跶笑话他。
很好!你们成功引起我的愤怒。于是,就有了深坑,栏板,障碍,俯卧撑,仰卧起坐,更是在他们身上背上几十斤的负重物,反正他能想到的都用上了。
大家有看着好玩的,也跟着上,但是能坚持下来的还是没几个人,秦安几个怪物,却没有当回事,还在这基础上加以改进,变得更有难度。
好吧,陈修被打击打击着也就释然了,术业有专攻啊,他跟他们有什么可比的?真是跟他们混久了,脑子都混没了啊。
第28章
当司马南站在陈修面前时,陈修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着司马南疑惑道:“司南?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南朝他躬身一揖,“先生,有礼了。”
陈修吐出含在嘴里的草茎,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一番,“你,这是被你家大人给赶出来了?”
司马南汗颜,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啧啧!”陈修连连叹气,脑中已经脑补出一部年度家庭伦理大戏,嫡子被继母打压,吃不饱穿不暖,处处受排挤,有苦难言,迫于无奈,只得来到军营苦苦挣扎以求得安身立命的机会,当真是小白菜啊,地里长啊,两三岁啊……呃!打住。
陈修的目光渐渐柔和,充满了同情,摇摇头道:“你呀!你呀!该怎么说你好啊?受了欺负,就欺负回去啊,小小年纪再怎么想不开也别跑军营里来啊,你知不知道这种地方,随时都是拿命在拼的,唉!”
司马南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呐呐言道:“可是,可是不是先生教我都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