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by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2-12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全部动作。
秋风吹散了空地上浓重的血腥味,站在宋明稚身边的禁军第一个回过神来。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拔剑,咽喉处便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线,禁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下了头,朝着脖颈间看去……岂料,他的目光还未落下,身体已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他甚至没有看清宋明稚是怎样出手的。
齐王妃他……他会武功!
这怎么可能?
秋风轻拂过宋明稚的长发。
晃过他的眉眼,在那双水蓝色的眼瞳之中,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的姿态格外轻盈,相比起杀人,更像是正随着羯鼓声缓缓起舞一般……
宋明稚的外表实在太有迷惑性。
若不是他手中那把匕首的寒光过分耀眼,恐怕周围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他手里的东西,能在顷刻间取人性命。
他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西域美人吗!
此刻的宋明稚不但手起刀落,一刀一命,甚至于就连那双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动手杀人了!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杀,给我杀了他——”慕思安的声音,瞬间变了调。
他一边大喊,一边拽紧了手中的缰绳,试图催动胯下的马匹,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然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正在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着,甚至就连握紧缰绳的力气,都没有一点。
宋明稚背后那名禁军回过神来,立刻提剑冲着他的心口处而去。
哪知宋明稚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他冲上前的那一瞬,转过身去,用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慕思安刚用尽全身力气,调转马身试图逃离此地,站在他面前的慕厌舟脸上便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他随手颠了颠那柄剑,一脸“抱歉”地对慕思安说:“看来今日梁王殿下是不能如愿了。”
秋风将阙楼上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阙楼下,一边是数以千计的禁军,另一边……只有两个人。
可是此刻,包括慕思安在内的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浓浓的惧意……这一战明明还没有正式开始,可他们仿佛已经在这一瞬看到了结局。
话音落下的同时,慕厌舟面前的禁军,已被一箭穿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慕厌舟就像是没看到身边虎视眈眈的禁军那般,朝着不远处的宋明稚而去……双拳不敌四手的道理,宋明稚和慕厌舟都懂。
而自幼便被教导着隐藏锋芒、假装纨绔的慕厌舟,更是懂得权衡利弊、能屈能伸。
——若是废一只右手,便能拖延时间到廖将军来,那对他来说,几乎没有犹豫的必要。但是此刻,既然宋明稚要赌,那么慕厌舟哪有不跟的道理?
慕厌舟明明在笑,可是周围人的心中却在刹那之间涌上了一丝寒意。
“你……”慕思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余光却在这一刻瞥见:宋明稚的动作格外干脆利落,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他已将身边的那一圈禁军,杀了个干净。
慕思安:“……!”
这,这怎么可能?
宋明稚的动作干脆的过分,此刻竟令慕思安和周围的禁军生出错觉:眼前这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男子,会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入地狱。
不过,宋明稚并没有恋战之意。
他踩着面前进军的肩,于瞬息之间出现在了慕厌舟的面前。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并肩,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就像是此前已排演过一千次、一万次那般。
慕思安攥紧了手里的缰绳:“完了……”
开口的瞬间,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自觉中,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几息之前,慕思安满脑子都是杀了慕厌舟,再杀进凤安宫,逼他的好父皇退位,自己登基为帝。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竟然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逃!一定要逃!
“驾!”
这时凤安宫前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宋明稚身边禁军的惨死,唤醒了其余人的神志,披坚执锐的禁军,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朝着宋明稚和慕厌舟而来。
与之相伴的……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与逐渐浓重的血腥味,甚至于惨残肢断臂。
慕思安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
他虽然统率禁军多年,并且略懂武艺,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慕思安强忍住作呕的冲动。
用沁满了冷汗的掌心攥紧缰绳,连看都不敢看地上一眼。
打杀之声已响彻整片空地。
慕思安的视线从这里扫了过去,他试图突破身边的禁军逃出生天。可是没等他得逞,慕思安的腿上,便突然生出了一阵剧痛:“——啊!”
他低头便看到……
一柄在打斗中折断的残剑,被人当作暗器抛了过来,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大腿之中。
鲜血在刹那之间顺着伤处喷涌而出,打湿了他一整条腿。慕思安伴着一声哀号,重重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枣红色的骏马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朝着他的胸口处踩下,忽有一股力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过来!”
慕思安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好似见了鬼似的,将视线落在了他面前的宋明稚身上:“你,你要,要……做什么?”
宋明稚懒得再理会慕思安。
他与慕厌舟的武功,远远胜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但今日他们面临的是一场宫变,这并非江湖比武,并不是武功高就一定能赢的。
如今敌我数量太过悬殊。
二人的体力和耐力,便是胜负的关键所在。
想到这里……宋明稚默默将视线落在了慕厌舟的身上。
他不知道慕厌舟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他只知道,从上一世起,“体力”便是制约自己的最大障碍。这一世,原主不但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于就连这个缺点都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宋明稚已经逐渐有了力竭之感。
紧握着匕首的右手,甚至整条手臂,都开始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别废话。”宋明稚学着刚才那个禁军的样子,一只手紧紧地钳制住慕思安的肩臂,另一只手则将匕首,抵在了对方的脖颈间,压低了声音在对方的耳边道,“让他们停下!”
宋明稚手中的匕首,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向慕思安的脖颈间贴去,顷刻间便在这里落下了一道细长的红痕。
慕思安的身体重重地抖了一下,差一点便腿软跪在了地上。
他连想都没有多想,便按照宋明稚的话,耗尽全身的力气,高声朝周围的禁军吩咐道:“停下,都给我停一下!”
凤安宫前的空地上,安静了一瞬。
崇京城内的禁军很清楚朝堂局势,更清楚他们今日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此时,禁军的确生出了惧意,甚至心生绝望,可是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似乎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见禁军们犹豫,担心宋明稚真的杀了自己的慕思安,又一次提高了声量道:“都给本王住手啊!”
匕首上的寒气,已顺着脖颈间传遍了慕思安全身。
自知死到临头的他,完全凭本能道:“本,本王和禁军,都是受奸人挑拨!并非有意要伤齐王和齐王妃,只要将话说开,齐王殿下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的!”
慕思安似乎是要在此时,将一直藏在他背后的严元博等人招出来。
禁军手下的动作随之一顿。
他们似乎是在犹豫,是不是要听慕思安的话。
但不等他们想清楚,阙楼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杀下去!不许停——”
这声音格外低哑,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已熟悉得不能更熟悉。
严元博终于出现了——
如今慕思安已经有了将他招出之意,那他也没有了继续藏在对方背后的必要。
凤安宫前的空地上,宋明稚和慕厌舟的眼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丝了然:眼前这一幕,与他们的猜测一模一样。
宋明稚在动手的那一刻就知道。
自己绝不可能只凭这一招,便以慕思安为人质,逃出生天。
毕竟他的背后还藏着一个人……
而慕厌舟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拿下这个不断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人,而是选择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不过……
宋明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从宋明稚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已在心中默数了起来。
一切顺利的话,廖将军此时,恐怕已经带军,走到了齐王府的门口。
就在严元博出现的同一时间,阙楼上的禁军,已经拉满了手中的弓箭——看这样子,慕厌舟是不会说出他的同党都有谁了。严元博当机立断,决定走下下策,直接在这里,杀了眼前两人。
见状,原本将两人包裹的禁军,如潮水一般散了开来,空地另一端也露出了数十名拉满了弓的禁军。
“严元博要动手了。”慕厌舟的声音,出现在了宋明稚的身后。
生死关头,他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轻蔑。
宋明稚点了点头:“是。”
空地上没有任何遮挡,眼下两人必须以最快速度向着阙楼而去。
说着,宋明稚已经借轻功向前。
可是直到这个时候,慕厌舟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将视线落被宋明稚拽着一起上前的慕思安身上。留慕思安这条命,暂时还有一些用处,例如……严元博与慕思安合作,必定给对方透了一点底。
慕思安至少能够将对方的老底,揭一部分出来。
可此时,慕厌舟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人不顺眼。
他竟忽然提议道:“不如直接杀了他好了。”
说着,便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的手上。
闻声,慕思安见鬼似的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是吧?”
慕厌舟在这个时候吃这种飞醋?

第76章 去救驾
宋明稚身上雀蓝色的衣袍,已被猩红的鲜血所染湿。他冷冷地垂下眼帘瞥了慕思安一眼,同时摇头道:“算了吧,太麻烦。”
战局瞬息万变,此时宋明稚并没有时间分神杀掉手中的人。
慕思安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心底里生出了一阵寒意……齐王妃并不是不想杀自己,只是嫌麻烦而已!
若几日前他听到这番话,定会不屑一顾。
可如今亲眼见过宋明稚身手的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也对,”慕厌舟笑了一下,缓缓地眯了眯眼睛,“留下他,好歹可以用来挡箭。”
就在慕厌舟话音落下的同时,羽箭已如暴雨一般从天际撒了下来,慕思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边则在此时清清楚楚地听到,宋明稚挥动匕首,随着“砰砰”的响动,将羽箭劈到了别处。
与此相伴的还有一声:“也对。”
……也,也对?!
听到这一句话,慕思安的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倒在地。
亏自己曾经还觉得齐王妃是个好人。
现在看来,简直与慕厌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慕思安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无论是宋明稚还是慕厌舟,都没有工夫在这个时候,观察他的脸色。
二人来到了凤安宫正门的阙门之下,凭借巨大门钉的遮挡,隔开了从天而坠的大部分箭矢。但是,仍有无数支箭从空地的那一端,直直朝着两人破空而来。
宋明稚和慕厌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也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挥剑阻挡起了面前的羽箭。
宋明稚松开了拽着慕思安的那只手。
但现在慕思安就算想跑,也没有了跑的机会。
他连忙用手抱着头,无比狼狈地将自己窝在了门钉之下,试图借着宫门的遮掩,挡住朝着此地而来的羽箭。
数丈远的距离,削弱了羽箭的威力,但是自强弓而来的箭矢,仍不是容易挡的东西。宋明稚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内力注入了长剑之中——尽管如此,没过多长时间,他的手臂还是麻木失去了知觉。甚至就连呼吸,都多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宋明稚的体力已几乎到了极限。
就连手下挥剑的动作,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咳咳咳……”
宋明稚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他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落在了慕厌舟的耳朵里。
此时,羽箭非但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甚至越来越密。可慕厌舟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般,在这个时候,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阿稚,退到我身后。”
他的眼中不再有笑意,语气也变得格外严肃。
“殿下?!”宋明稚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眸。
手下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一拍。
然而,还不等宋明稚拒绝慕厌舟的提议,对方已经快步向前,挡在了他的身前。
宋明稚想要抬手,随慕厌舟一道上前。
可是这一回他不但没有提起手中的剑,甚就连至整条手臂,都随着动作生出了一阵锐痛:“嘶……”
宋明稚咬着牙,用剑撑着了地上,并借此方法稳住了身形。慕厌舟更是彻底放弃了门钉的遮掩,直接蹙着眉挡在宋明稚面前,将自己的身形,暴露在了不远处的箭雨之下。
旷地另一头的禁军正慢慢迫近。
头顶的箭雨越来越密,刹那间竟如乌云压顶,遮住了铅白色的日光,同时划破了长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啸。
如冰雹一般伴随着“砰砰砰”的声响,重重地砸入了宫门之中。
唯独宫门一角的门钉下,有一片被硬生生被剑光劈出来的空地。而这时,它则随着宋明稚动作的暂停,而缩小了一大圈。
耳边的“砰”声忽然又近了一分。
抱着头蹲在门钉下的慕思安,下意识抬头,朝着这里看了一眼。
慕思安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好歹曾经学过武。他也一眼便看出,宋明稚此时已经力竭。
慕思安攥紧了手心,他强忍着恐惧,咬紧牙关大声道:“齐,王妃,齐王妃!”
慕思安自然怕死,但是这一刻“赌一把”的念头,已经在刹那之间,压过了心头对“死”的恐惧。蹲在地上的他突然扬起了头,扯着嗓子对宋明稚道:“好虎架不住群狼啊!无论你,你和三弟他的武功多好,也挡不住这么多把弓箭!依本王……呃,我所见,不如降,降了吧……”
用长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的宋明稚猛地一下抬起了眼眸。
——眼前的人或许已经力竭,但若是想要杀自己,还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慕思安立刻将后面没有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转而小心翼翼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们不如就骗严元博一下?假装降了,将我交出去,我发誓——”
慕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宋明稚所打断:“人到了。”
说话间,宋明稚的视线忽然越过慕思安的肩膀,朝着空地另外一边落去。
人,人到了?
慕思安愣了一下。
困惑在刹那之间压过了恐惧,他不由抬眸。随着宋明稚的视线一道看了过去。然而慕思安的眼前,却只有黑压压的羽箭,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任何东西:“……齐王妃这是何意?”
慕思安的话音还未落下。
刚才半跪在地上的宋明稚已咬牙站起了身。
宋明稚和慕厌舟手里的长剑,都是从禁军处夺来的。此刻慕厌舟手中那柄剑,已经被羽箭打得坑坑洼洼、残破不堪,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可他握着剑的那只手,却没有半刻的松动。
“殿下!”宋明稚大声朝慕厌舟道,“廖将军到了!”
说着,他便用双手一点一点握紧了那柄剑。甫一站稳,便用尽全力,随着慕厌舟一道,向前方劈砍而去——身为前暗卫,宋明稚的五感格外敏锐。此刻,他已经透过耳边“砰砰砰”的重响,听到了自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慕思安脸色一变:“廖将军?”
他已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关注过朝堂之事,而就算是从前,只喜欢被人捧着的他,也并不曾留意过那些朝堂中那些边缘人物。
慕思安愣好几息,终于通过这个姓氏,想起了来人的身份——慕厌舟他,他竟然将崇京城的守军,弄到了这里来!
头顶的箭雨忽然变得稀疏起来。
这一回,就连慕思安,都听到了踢踏的马蹄声。
他甚至能够觉察到……
自己脚下的这片大地,正随着马蹄声一道震颤。
援军到了!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军心。
且不说禁军的人手远比不上崇京城的守军。
单说此刻,守军的突然到来,在刹那之间便打散了他们原本就有些涣散的军心。
阙楼之上,就连严元博的脸上,都在顷刻间失去了血色。
……慕厌舟是从哪里叫来的人!
眼前这个姓廖的,儿子也是京中纨绔之一。
严元博之前也曾试探过对方,但是几年来,对方都一直是明哲保身的态度,甚至私下里还有些看不起慕厌舟这个纨绔……
最近一段时间皇帝格外防备他,严元博的行事也因此变得小心起来,更不敢和从前一样,随便找个罪名,便将这领导守军之人,换成自己的手下,这才让他安然到了今日。
不过刹那之间,严元博的心中,便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而他身边的手下,则忍不住在此刻,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慕厌舟,他,他他是从哪里叫来的人?!”
是啊,慕厌舟的人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严元博早就对守军有了提防,但是他确定,自己今日之举没有提前对外透露半点风声。
就算慕厌舟的人,在他被围困宫门前的那一刻,便送出消息,守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里来!究竟是谁,提前将消息,送了出去……
严元博咬牙道:“走。”
这时,凤安宫前已经混战一团,他的声音被缺楼下的打杀声压了下去。
身边的人愣了一下,不自觉问:“严大人您说……”
“我说,撤!”严元博猛地转过身去,“派禁军拖住下面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耳边,便传来了一声重响:宫门在此刻被人撞出了一道缝隙,守军们正迫不及待,想要自此登上阙楼,将他活捉。
“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良全,脸色苍白道,“大人请,请随奴才向这边走,自密道出宫。”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将严元博带入了阙楼之中,并自此地,打开了宫中暗道的入口。
——两人随即消失在了宫门前众人的眼底。
此时,天仪宫的宫门,已经被人撞了开来。慕厌舟慢慢地收起了手中破烂的长剑,他并不着急进宫,而是在此刻,轻轻唤了一声:“爱妃。”
宋明稚回头朝慕厌舟看去:“殿下?”
如今兵临城下,宋明稚以为慕厌舟叫住自己,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
岂料,对方竟在自己回头的那一刻,又唤了一声:“爱妃。”
慕厌舟看出了宋明稚眼中的疑惑。
不等对方问,他便远远将视线,落入了凤安宫中。
同时,笑着对宋明稚道:“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个称呼罢了。”
慕思安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登基,还为自己排演了一出“御前救驾”的戏码。
慕厌舟并不打算将它浪费。
说着,他终于带着宋明稚一道,踏着满地的鲜血,走入了凤安宫中。并于此刻,轻笑着道:“毕竟,再过一会,阿稚便不是齐王妃了。”
宋明稚回头看向慕厌舟。
对方则在此刻轻轻地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接着若有所思道:“你说,直接称阿稚为‘皇后’,是不是有些太过生疏?”

宋明稚抓住了慕厌舟在自己鼻尖作乱的手指。
他微微蹙眉,不赞成道:“如今大事还未成,殿下还是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吧。”
宋明稚的语气略显严肃。
慕厌舟笑了一下,反握住了对方的手,“这是动力,”他一边说,一边将视线落入了天仪门内的宫道上,“而且,我还在想另一件事……”
凤安宫前兵戈未息,宋明稚的鼻间仍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虽早已经习惯了慕厌舟时不时便要拉住自己的手,但是这一刻,宋明稚仍有些不自在地,尝试着想要将自己的手,从慕厌舟的手中抽出:“殿下在想什么事?”
慕厌舟将他的手握得愈发紧。
同时,注入内力,借此方式缓解起了宋明稚手臂上的痛意。
温热的气息,自掌心处朝四肢百骸间散去,方才还因为体力透支而锐痛、发颤的右手臂,就像是泡入热水中一般,获得了片刻的放松。
宋明稚听到慕厌舟忽然靠近过来。
轻笑着,在自己的耳畔低语道:“前几日说的那件事,阿稚今日,就该给我答案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颤了一下。
这一点,清清楚楚地通过交握的手指,落在了慕厌舟的心间……
秋风将血腥气送入了凤安宫内。
那驾自齐王府来的马车,仍孤零零地停在幽深的宫道上。
二人刚走上宫道,就见一名侍从打扮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从宫道另一边的角落处,探出了头来。同时,忍不住喜上眉梢道:“齐王殿下……齐王殿下您没事!”
说话的人,正是今日驾车的侍从。
独自待在天仪门内,不太清楚凤安宫外发生了什么的他,还以为慕厌舟今日必死无疑。此时,看到慕厌舟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侍从还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以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话音落下,他便从角落处小跑了出来。
并后知后觉地将视线,落在了前方空荡荡的宫道上。
他下意识朝慕厌舟问:“殿下,这是要……”
慕厌舟的视线,终于自宋明稚身上落回了眼前这条宫道。
他眯了眯眼睛,低声道:“自然是要进宫,去护驾。”
“……护驾?!”
凤安宫,海宣殿外。
这座宫殿距离宫门仍有一段距离。
但此刻,身处附近,仍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天仪门前兵戈相击之声。
宋明稚和慕厌舟刚走到这里,便看见一名身着月白色罗裙的宫女,快步走上前朝慕厌舟行礼,并道:“启禀殿下,圣上方才收到宫门处有变的消息后,便于第一时间带人进入了海宣殿内的暗室之中。”
宋明稚不由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眼前的宫女是慕厌舟在皇宫中的眼线之一,她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从前应该是贤平皇后的人。
——相比起从前的严元博,皇帝对慕厌舟极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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