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by凤梨菠萝派

作者:凤梨菠萝派  录入:09-23

是他自己的声音。
莫时鱼猛一个低头检查自己的精神体,并没有分出精神的迹象,连舍雨都从他的精神体里探出了头看。
怪物说话了。
这绝不在人物卡本能的范畴!
皮革覆面的男性低垂下头,似乎想靠近他做什么,莫时鱼抗拒的挣了一下,抬起手抵住他下压的面颊。
一瞬间的触感像冰冷的蜡油。
覆面似乎并不在意莫时鱼抵触的动作,反而模仿他一样的同样伸出手,冰冷的皮革手套托着他的后脑,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压了一些,“……靠着我……安全……”
他抱着莫时鱼,往指挥室走去。
……安全?
莫时鱼被按着后脑倚在对方的怀里,鼻尖立刻溢满了属于高级皮革的性冷淡的味道。
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马甲你干什么?!
走廊黑暗幽长,两侧是一道道冰冷的铁门和裸露的红砖块,地上放着一个个乘着食物或泔水的肮脏水桶。
莫时鱼垂着眼,略带恍惚的视线一点点移过去。
他曾经也蜷缩在这里的某一个牢房里,被黑布蒙着眼,捆着手,一直到被买家带走,毫无尊严,像猪狗一样。
莫时鱼忽然好像有一些明白了。
他的特殊能力『巢母』,觉醒的第一步,就是先将自身健全的尊严、身体、灵魂碾碎,然后用恶意和欲望反复火烧,重塑成污染一般美艳的模样。
幼生期,是被伤害重塑的过程。
熬不过去,就只能做一个没能破壳的失败品。
在他的世界里,特殊能力者的进化过程都是这样危险的吗?还是只有SS级是这样?
那一定是一个危险至极的世界。而从没发现过这一点的他,似乎注定了18岁将是他最凶狠的一道坎。
莫时鱼能理解那个他的悲观。
哪怕是现在,他也没觉得自己乐观到哪里去。
正当他们快要走完这一条囚牢走廊的时候,覆面本来平稳的脚步忽然顿住了。莫时鱼刚想抬头,神经末梢就闪过了电流一般的危机感。
覆面一个回身后仰,背后探向他脖颈的匕首落了一个空。
莫时鱼猛地回头,就看到那一抹森冷的匕锋慢慢收回到了黑暗里。
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息。
这种时候必须立刻反击,掌握主动权,然而,在躲过第一次偷袭后,覆面的第一反应不是攻击,而是以保护性的姿态侧身,挡住了怀里人的致命处,这让他没能躲过第二次角度更刁钻的偷袭。
“……”
消音器近乎无声的声响,皮革覆面的男人被冲力打的歪了歪头,踉跄了一下,军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声响。
一个漆黑的弹孔出现在了他的太阳穴处。
覆面的头垂了下去,往后靠在了墙上,而下一秒,靠着他的莫时鱼小臂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吃痛的想甩开,却一下子顿住,神色变了。
这股力道极为凶悍,似乎传递着某种冰凉而让人动容的杀意,只需这一个照面,他就明白来者的身份了。
他听到了熟悉的、轻而冷的声音。
“该回家了。瓦伦汀。”
莫时鱼抬起眼,瞳孔颤动,轻声叫来人的名字,“Gin。”
似乎是为了制造压迫感,那长长的银色发丝朝他这里逼近了一些,莫时鱼没有避开,不知为什么,他不愿在杀手面前露出身体的虚软和脆弱,尽量保持平静的仰起头看他,尾音带着极轻的上扬和笑意,“坏孩子也能回家吗?”
“比起这个,你更该恐惧回家之后的你会怎么样,”琴酒冷笑着说,“我可是兴奋的很,不听话的东西。”
莫时鱼低低的笑了起来,“真可怕。”
他被琴酒抓着手,无法挣脱,却并不担心的样子,“我不会跟你走的。”
“哦?”琴酒吐出了一个字,手里的力道又紧了几分,“你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莫时鱼望着他,烟灰色眼瞳里闪着熠熠的光,“当然有。”
下一秒,他背靠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怪物突然抬起了手,猛地抓住了琴酒禁锢着莫时鱼的手,一瞬间的力道之重,莫时鱼甚至听到了琴酒骨头咯吱作响的发酸声。
离徒手捏断就差那么一米米了。
琴酒脸色变了一下,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皮革覆面的怪物,此刻太阳穴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个黑洞洞的弹孔。
异能者?
可就算是异能者,正中要害也该死了吧。
覆面抬起了头,慢慢歪了一下,竟还有一些呆一样,他就这么把靠着他的莫时鱼轻柔的移到了墙边,然后慢慢直起身。
他低哑的说,“……放开,他。”
琴酒的瞳孔慢慢收缩成了一根针,蛇一样冰冷的盯着覆面,慢慢冷笑起来,“哦?你能模仿别人的声音?”
莫时鱼被夹在中间,在两边铺天盖地的杀气下真的很想逃。
是了,以琴酒的耳力怎么会听不出来。
甚至他们连语气都有一些相似,只是覆面更偏冷淡无机制一些。
琴酒慢慢低下头,脸色恐怖的看着莫时鱼,一字一句的说,“他是怎么,偷到你的声音的?”
莫时鱼神色有些变化,没有说话。
“……”覆面歪着头还在用力,琴酒直接干脆的朝他开了枪,两个身形相似的高大男人在昏暗的走廊一瞬间过了好几招。
莫时鱼没有接管马甲的身体,让他自己上,竟然和琴酒打得不相上下。
甚至马甲占着微妙的优势,琴酒必须注意攻守兼备,而马甲甚至不惧怕伤口,他完全不需要防御,一个可以不断自我治愈的怪物,没一个人扛得住。
但遗憾的是,短期内也无法脱身。
而琴酒不是一个人。
琴酒本来苍白冰凉的脸色升起了一些病态红,他勾起了不算冷的笑,轻轻的说,“原来如此,呵……瓦伦汀,看来我确实对你太过温柔了。”
“不过放心,这一次,我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恐怖,还有和你混在一起的这个男人。”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莫时鱼听到了琴酒的话,很想说什么,但他一时已经很难作出有效的回应。
脑袋里是火车呼啸而至的“轰隆”声,还有蜜蜂集群的翁嗡声。
他已经到了出现幻听的程度。
以至于脖子被伏特加绞紧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作出反抗。
“抱歉了,瓦伦汀……”伏特加的声音在耳边响了一下,莫时鱼被他锁着喉往后拖,呼吸不畅,脸色痛苦的用腿蹬着地。
覆面立刻回身想过来,却被琴酒拖住了。
莫时鱼痛苦的低吟声让覆面的动作变得狂暴而狠厉,下一秒,这两个人直接打的一面墙都塌了。
溅起的灰尘沾了莫时鱼一头发。
妈的,斯米诺他们真的没听到枪声吗?哪怕琴酒的枪有消音器,Reborn总会察觉到吧……莫时鱼缺氧的眼睛都睁不开,满脑子被SOS刷屏。
他不能回组织,谁知道乌丸莲耶这次拿了什么东西等着他,他一向相信组织的研发能力世界第一恐怖……
可一直到伏特加把他拖到了电梯里,莫时鱼都没等到支援。
进了电梯后,伏特加就放开了他,一米九的大个子像一只仓鼠一样躲的远远的。
他摸出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他拖着莫时鱼的时候就脸红的不行,戴着墨镜都挡不住,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敢贴着莫时鱼太久,仿佛在惧怕什么一样。
莫时鱼趴在地上干呕。
他畏光似的用手肘遮住面部,脖颈被汗浸的湿漉漉的,破陋的衬衫露出了腰侧艳丽的红色花纹,无意识的呢喃,“我好难受,好难受……”
伏特加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瓦伦汀,“别装了,瓦伦汀。大哥说了,你要强的很,面上表现出来了的肯定都是骗人的。”
莫时鱼的声音一顿,暗自咬了咬牙。
Gin你怎么存在感这么强!
知道伏特加不会再上他的当,莫时鱼干脆不再动弹,趴在地上躺尸,倒是伏特加见他安静了下来,反而转头看向了他。
他看着地上的人烟灰色的发丝,听着他轻悄悄的呼吸声,看他潮红的眉眼勾勒出了朦胧的轮廓。
“为什么要背叛组织?”伏特加忽然出声。
莫时鱼愣了一下,然后低笑起来,“问叛徒为什么背叛,就像问出轨的丈夫为什么出轨一样,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知道。今后我大概也不会再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了,只此一次,瓦伦汀。”伏特加慢慢地说,他垂着头,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他的大部分神情。
“一直以来像猪仔一样的慢性子,是因为这里的空气让你无法呼吸吗?”
“……”莫时鱼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伏特加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表情忽然放松了,“你可真是……”
所以,也不全是痛苦的回忆,是吗,瓦伦汀?
即便以后会成为敌人,至少这段记忆他们都不想忘记,也许就已经够了。
就在这时,电梯忽然停住了。
伏特加皱了皱眉,敲了敲电梯的控制面板,“怎么了?电梯故障了?”
他警惕的抽出了枪,低头看向莫时鱼问道,”你还有别的伙伴吧,那个白头发的,我在直播里看到了。”
莫时鱼侧过脸,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他弯起潮湿的眉眼,“你猜?”
伏特加表示他不想猜,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老实人?
他只想早点下班回家看偶像小姐姐!
伏特加等了一会儿,可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他心想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挽起袖子试图拉开电梯门。
在开门前他有点怂的和莫时鱼说,“瓦伦汀,你帮我看着点,我不想被开门杀。”
莫时鱼说,“知道了,伏特加,你对叛徒这么信任好吗?”
伏特加重重的叹气,“哎。”
莫时鱼:“……”叹什么啊你?
伏特加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肌肉绷紧,用蛮力拉开了紧闭的电梯门。
外面一片漆黑。
奇怪的是,能感觉到风。
天花板垂下了很多透明的塑料薄膜,在风声里前后晃动,发出簌簌的声音,除此以外一片漆黑,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没有见过的楼层啊……“伏特加低声说,“这个鬼地方怎么这么多花样?”
莫时鱼艰难的从电梯里爬出来,靠在电梯旁边挺尸,“我不行了,背我。”
伏特加断然拒绝,“我不会把后背露给你的,那是自杀。”
一番大眼瞪小眼后,莫时鱼被伏特加拎着后颈的衣领,像拖麻袋一样,一路拖着往前行。
这姿势怪考验自尊的,但某人根本不带在乎,甚至自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伏特加顺着风的方向找出口,他再一次拂开了碍事的塑料膜,角落里还有医疗器械和白色的外套。
“应该是还在装修的场地,我猜是未来会是新主题的大逃杀之类的。”莫时鱼说,”屠杀医院什么的。”
“好扭曲。”伏特加吐槽了一句,又路过了一块镶嵌在墙壁上的屏幕,忽然一顿,“诶,等等,这块屏幕是通电的。”
像是医院里叫号的屏幕上,闪着微弱的红光。
是摄像头。
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们。
莫时鱼吸进一口潮湿闷腥的冰凉空气,眼色渐渐沉了下去,“我知道是谁了。”
能操作基地里的摄像头的,除了这里的领头人,没有其他选择了。
又是躲在摄像头后面看他。
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斯洛伐克唯一不变的就是到处的摄像头。
因为领头人是个只敢缩在镜头后面的阴暗老鼠。
就在这时,屏幕忽然亮了。
伏特加被亮光逼得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看清了屏幕里在播什么。
成片的绿荫,缓缓的晃动,童话一般色块鲜明的街道,甜品店木质的门上挂着一个小铃铛。
什么地方?
伏特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颈猛地一疼,他立刻伸手往后,摸到了一根细细的针管,扎在他的脖子上。
他脸色剧变,踉跄了一下,扶住了墙壁。
高大的男人在几秒内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在视野模糊、颠倒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瓦伦汀变得惨白恐怖的脸色。
怎么了,瓦伦汀?伏特加想问,他从来没见过瓦伦汀这副模样,连在博士的录像里他都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过。
根本让人无法放下。
随着屏幕画面出现的,还有一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苍老声音,“时鱼,从地下室回来,你的命运改变了吗?”
莫时鱼死死盯着不算大的屏幕,一声不吭。
“看起来没有啊。”那声音笑了一下,“别无选择,只能被拖进污泥里的命运。果然,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商品。”
莫时鱼一眨不眨的盯着摇晃的镜头里熟悉的人影,眼睛都像被烧疼了,泛着烙铁一般的红。
屏幕里,那扇木门后,一个围着围裙的金发身影在吧台,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猫。
长毛三花猫趴在小碗前,啃食猫粮时发出的轻微呼噜声都异常清晰。
“店长。三杯拿铁。”三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吧台嬉笑着说。
“没问题。”一双手熟稔的开始磨咖啡粉。
咖啡运作起来的滋滋声。
莫时鱼一字一句的阴冷道,“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老人倏地笑了出来,“一个蛋糕店老板,我甚至能帮你定制死法。你想要我把他的头盖骨制成酒杯送你,还是把他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塞满他最爱的蛋糕器皿?嗯?”
仿佛和他相呼应一般,屏幕里,那几个学生佯装无知的问,“老板。你还记得一个灰发的中国人吗?”
“你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吗?”
店长接咖啡的手顿住,杯沿忽然歪了,深色的咖啡液溅开在了他的手上。
他缓缓地回过头,看那几个嬉笑着的学生,其中一个学生扮着龇牙咧嘴,双手挤着脖子,伸出舌头,掐着喉咙尖叫,“他在哭啊。好惨啊!”
“够了,够了,够了!”莫时鱼歇斯底里的锤了好几次墙,发丝凌乱,困兽一般。
“小崽子,过了这么久,你的心怎么还是软的,还是这么惹人怜啊?”老年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有些失真,却溢着痴迷和恶意的轻笑,“你这么在乎他,那受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买你的家伙不懂,最好玩的是把这店长弄过来,在他面前折磨你。”
“敢叫一下,就剜他一块肉,乖乖的,才赏他一口饭吃。保准你以后受了我的折磨,还要精神错乱的把我当救赎,泪眼朦胧的抱着我感谢我。”
“如果你的命运注定堕落,那你的灵魂呢?哼哼哼……你能满足我作为商人的好奇心吗?”
“……”
莫时鱼仿佛置身于黑暗海底,只有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
他其实知道,他的计划不是万无一失,所以他派了舍雨的娃娃暗中护着店长,可他没想到出了意外,舍雨现在困在了他的精神里。
他们隔了一个洲,他来不及救人,只有按兵不动,先顺着老人的要求,优先保住店长的命。其他的等之后再说。
莫时鱼的理智在告诉他解决办法,可他的理智在飞快的褪去。
他仅剩的净土。
唯一不掺杂一分恶意,帮他的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似乎一直在往后退,向命运做着妥协,看现在,还要后退吗?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这些人,这些该死的、沾满了罪恶的人。
最绝望的时候,是人蜕变或堕落的最佳时机。
“来吧,时鱼,这一次的笼子你要自己进去。”老人轻笑。
“你逃出来几次,我就会再把你卖出去几次。政府也好,乌丸莲耶也好。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那老人说,“我真好奇啊,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还会亮多久?”
莫时鱼恍若未闻,他睁着眼睛,灵魂像漂浮了起来一般。
这种人,这种垃圾。
凭什么要他来承担代价?
你们有什么资格,毁掉我的一辈子?
“你敢碰他……”莫时鱼睁着眼,从脖颈到眼皮蔓延开了一股让人心惊的淤红花纹,不是脆弱的,而是浓郁到像污染一般,美到让人恐惧生厌,又无法抗拒的被生生地吸引。
他烟灰色的瞳孔也染上了粘液一般质感虚无的鲜红倒影。
一根根形状邪性、狰狞的虚幻枝干在他破土而出,扎根在了他的脑海里,互相缠绕,像铺了一层浅浅的巢。
黑暗啪一下裂开了龟裂的裂缝,透出隐隐的红光。
烟灰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屏幕,一瞬间,仿佛穿越了空间和长远的距离,直直的投射进了屏幕后的人的眼睛里。
坐在电脑屏幕前微笑的老人忽然一愣,只觉得视野模糊了一半。
他摸了摸发痒的眼睛,摸到了一手黑红相间的粘稠液体,角质和黏膜黏连在了他的手指间。
什么……?
怎么了?
老人忽然意识到,是他的眼球融化在眼眶里,化作了黑水流了下来。
他忽然惊恐到极致的尖叫了起来,下一秒,扭曲的面部忽然撑起,凸显出了渗人的美丽的五官。
“胆小鬼。”
他听到了有人在呢喃,好像有东西爬进了他的脑子里。
声音阴凉而诡美。
啪!他的身体无法承受的爆开,内部的长出的躯体伸出了一只修长森白的手臂,搭在指挥台上,手指轻柔的关掉了眼前晃动的监控。

莫时鱼靠着墙缓缓地滑落下去。
他后仰着头,筋疲力尽的喘息,手指紧紧扣着地板,脖颈凸起了青筋,一身破烂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不仅是皮肤、甚至是骨头,鲜艳红纹顺着脊骨长了出来,又渐渐地隐入皮肉里。
他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里回过神来。
不知为什么,莫时鱼似乎能感知到,眼前的监控背后在发生的事。
只要和他对视,就和巢母建立了联系。
他将对方的身体变成了污染的巢穴。
从那老人身体里爬出来的肉块,在脱离了老人的身体后就融化了,掉在地上,成了一块块雪白皮肉和扭曲人面的混合,像某种生物的器官,或软烂的内脏,渗着美丽而污浊的粘稠液体,溢出了房间,朝莫时鱼的方向爬行。
回到伟大母亲的怀抱。
莫时鱼听到肉块在这么说。
巢母本身就是污染的终点。
而莫时鱼此时甚至还没有完全进化到成熟期。
他低头看着自己带着淤青和挫伤的手,打着颤心想。
莫时鱼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记忆里的他是什么满身鲜血的病态样子,可他希望在店长的记忆里他是好看的。
这是他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很微小的愿望。
记忆里那个还是短发的、日语差劲的、兼职的大学生。
有点好看的、干净的样子。
如今看来,也是奢望了。
他阖上眼,闷闷的笑了起来。
……店长。
他两手空空,什么都带不来,也什么都带不走。
莫时鱼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伏特加旁边,拿出他的手机给琴酒编辑了一条消息,然后从他口袋里抽了一根烟,点燃了含进嘴里,慢慢的走出去。
东京,傍晚。
时间还早,刚放学的学生们在这条宛如宫崎骏动画里的街道上闲逛,人群零零散散,郁葱的树干随风摇曳,橘红色的阳光洒在两边的小店门上。
松田阵平慢慢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刚才有一瞬间,像看到在白水里落入一滴不详的油,他感到了气氛有一丝不对劲。
他眯着眼,锐利的目光透过贴着贴纸的窗户,看向蛋糕店的内部。
三名学生在吧台点餐,除此以外,旁边的几个小木桌上坐着两桌情侣。
平静、安宁,理应是这样。
可是,怎么回事?
这个名为“fuwafuwa”的芝士蛋糕店似乎过分安静了。
松田阵平在下一秒作出了身为警察极为迅速精准的判断,他将手伸入了西装外套里,食指扣住了冰凉的枪柄。
事实上,松田阵平最近并不空闲。
警察在神社活动中捉住的掮客属于一个人口贩卖组织,太阳花。那时他们已经发现,掮客的手机里存着小灰毛的照片。
莫时鱼和这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松田阵平几乎可以确定,两年多前,他很可能就是被这个组织卖去了斯洛伐克。
几小时前,看到了直播里的那个烟灰色长发青年丝毫不作掩饰的杀人和自毁倾向,萩原研二立刻使计登上了国家飞往斯洛伐克的直升机,而松田阵平则想到了名为太阳花的组织,一路找到了太阳花组织的总部。
他看到了满屋子里的尸体。
尸体在潮湿发霉的地板上腐烂,地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色红点,大约是血液喷溅后凝结的痕迹。
蛆虫从尸体的眼眶里爬出爬进。
高层主要人员,包括老板,死了个干净。
死亡时间超过了5天,但周围没有居民报警。
松田阵平清楚,大约是来自世界上另一个层面的幻术的功劳,隐藏了腐烂的臭味,因此才没有人发现。
是谁做的?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勘测完现场,案子就被政府的保密部门强硬接手了过去。
他被拦在了门外。
松田阵平根本不需要回忆他在太阳花总部的资料里看到的与斯洛伐克主办方的交易信息,仅仅从这一点就可以推测出答案。
小灰毛利用这个组织去了斯洛伐克。
然后一个人都没有放过,杀了个干净。
说实话,他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至少松田阵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闲心,能悠哉的坐在桌子前吃午晚饭了。
当一个人愤怒和悲痛到了极点,大约是极安静的。
松田阵平不是没有见过杀人犯,相反,他见过太多了。
杀了人的人,无论出于多么无可奈何的苦衷,无一例外,他们杀人的最初动机都是自己。
仇恨,嫉妒,误会,甚至只是纯粹的报复社会。
但没有一个人,是像那个孩子那样的。
对着那些杀人犯,松田阵平能坦然、坚定的给他们戴上手铐,因为他相信,他们能在牢狱中改正,获得身心的救赎。
可那孩子呢?
他总是一身伤痕,却用轻柔的微笑、半真半假的话遮掩。
松田阵平不是可以轻易被蒙骗的人。一个人是好心还是坏意,太明显了。
剥开这层皮肉,那颗柔软的心做得了假?
照片里那个温柔摸猫的孩子,他杀人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嫉妒?仇恨?是为了他自己吗?
如果一个人的罪是根据结果判定的,那个烟灰色长发的孩子就是个该坐一辈子牢的罪人。
推书 20234-09-23 : 情不由衷by琢枝》:[近代现代] 《情不由衷》作者:琢枝【CP完结】长佩VIP2025-9-20完结29.25万字3.10万人阅读1,670.30万人9,236海星简介:舍命救下心上人后,才知他早想让我死。处心积虑复仇攻&身不由己明星受项逐峯&辛远从十八楼跳下那一刻,是辛远第一次主动放开项逐峯的手。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