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 Ⅲ——如若是非

沂憬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往上抬。眯眼道：“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望着他，望到他手放松。

空气凝固中…

他突然靠上前来抱住我：“不要这样看我，我会觉得你的心…已经不在了。”

我用手肘支开他。扯了扯嘴角，抬头问他：“我的右腿……是不是已经没用了？”

沂憬更换床单的手顿了一下，把换下的染血床单扔地上。没回答。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废就废了。没什么大不了，不就一条腿么。我还承受得起…啊……”下一刻我已被沂憬搂在

怀里。

他这次不敢太用力，手心的热度却隔着衣物传递过来。我用手抵住他，不让他感觉到我强烈的……心跳。

沂憬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如他所言，我真的慢慢在好转。

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如那天给我治手一般捧光拂过我身上的每个伤口。

我的情况的确越来越好，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当我全身的伤口好的七七八八，能动能跑能跳时，就决定去和沂憬告别。

告诉自己：清潋还没有消息，玉泉长老还没有找到，幻境还没有复活。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其实我和沂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是神主，我是祭司。我们注定不可能。

而且我也没那个力气再贱一次给他看。有些体会一次就够了，毋庸再多。

冬天的夜色真的不太好看。冷飕飕不说，还无云无光。一般的树干全掉秃了，连个落叶也不剩。苍松虽翠，却被积

雪压倒了几棵。剩下的也都有气无力。

沂憬的房间里隐隐透出灯光，我敲敲门，等了许久也无人来开。

难不成他出去了？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根本没有插好。

推门而入。一盏宽大的屏风挡在眼前。

绕过屏风。水光莹莹，烟雾缭绕，里面一个宽大的木桶。沂憬不着寸缕的半躺在桶里。

我的心猛然跳快了半拍。沉了口气往前行了半步。

沂憬的头靠在桶边上，半湿的长发垂在桶外。眼睛紧闭着，睫毛上沾染了雾气，一颤一颤的。光洁凝脂的肌肤，细

致精巧的锁骨，胸前两粒垂涎欲滴的红点。再往下……别过头，不敢再看。

深吸了一口气，心脏跳动若击堂鼓。

对着他红艳的丰唇，慢慢地凑下去。眼看就要碰到了。他的嘴唇却突然动了一下，细微的声音：“小非。”

我猛地抽开，后退一步。

再看一眼，沂憬的眼睛还没有睁开。

他继而呓语：“小非，别走……别走……”身体而随之不自在地扭动着。眉头微蹙，不安和脆弱凸现而生。

我张了张嘴，又前行，手伸进桶中试探水凉了没有。

无意中碰到了沂憬滑腻的臂膀。

他身体颤动了一下，徐徐睁开了眼睛。

刚睁眼的他无辜，懵懂地如同出生婴孩。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低着头，虚着眼。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转身往外走。

听到身后起身水落并焦急地喊着：“等一下。”再后来一声巨响。我站定，回过头。发现水洒了一地。屏风歪斜着

，木桶倒了，沂憬狼狈地趴在地上。

光裸的身体完全展现在我面前。

我走过去扶他，却被他扯着蹲下。我皱皱眉，“你不冷么？起来啊。”

谁料到他凑近对着我唇轻舔了一下，我顿时捂住嘴，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就走。

沂憬抓住我的脚踝。“小非，我想要。”

我惊诧，继而厌恶地睨他一眼：“我去帮你找人来。”

沂憬慢慢站起身，攀住我的腰。对着我脖子咬了一口，“我要你。”已经勃起的分身抵住我的下体。

我抓住他的手，看着他道：“伟大的神上，可惜我不想要你。”

沂憬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然后强装镇定对我笑了笑：“权当我照顾你这么久以来的报答。”

我一刻不转地盯着他：“报答完了你就放我走？”

沂憬的头微微动了一下，让我几乎感觉不到他在点头。

深吸一口气，止不住内心的酸楚。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沙哑回道：“好。”

等我一同意，沂憬立马迫切地吻过来，这一吻便是天雷勾起地火。

我配和他，舌尖灵巧地探入他口中，吮吸着清甜的蜜液。他与我唇舌绞缠，翻来滚去。我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移。

细腻的皮肤让人眷恋不已。

沂憬轻哼了一声，在我唇上轻啄了几下，才缓缓分开。手臂撑在我腰侧，从上而下地俯视我。迷离的眼神，轻吐着

气息，呢喃着：“小非，小非……”

他喊一声，我的心就颤一下。

手滑过他的锁骨，在红点处稍用劲捏了一下。又将他头勾下在他脖子上使劲啃了几口。指尖戳了戳即刻转红的牙印

，凑近用舌头勾画了一圈。

沂憬轻微呻吟了一声，听得我骨头酥麻。只见他宠溺地笑了笑，晶莹剔透的手指一勾，我的衣服全散开了。

…………

我郁闷了，这大冬天的我起码穿了四五件。他……是怎么办到的？

沂憬的手绕过我的后背向上抬了抬，轻轻一扯，衣服全掉了。他随手一扔，散了一地。零零落落，铺满湿泽的地面

。

白色印花纱帘缓缓放下，明明暗暗的烛光映照在沂憬白皙雪莹的面颊上，疑幻似真。

他微微顿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痕。有长如柳叶，有短若指寸。不自在地用手遮了遮。“很难看

是不是？”

沂憬摇了摇头，满眼的怜惜。拧了拧我的鼻子。笑道：“你的伤全是我治的，忘了？”继而俯下头在每个疤痕上细

细舔噬。

他的舌头活动到哪我的神经就迁移到哪。身体微微颤动着。我想着要再被他这么挑逗下去，非脑充血死过去不可！

我哼了一声，用力把沂憬推开。鼻息浓重：“要做就快做。不要拖拖拉拉的！”

沂憬明显一怔，邪恶地笑了：“这么心急？小心一会痛死你。”

我闭上眼睛，全身呈大字型打开。“少罗唆，快点！”

腰被掐了一下，我惊叫一声睁开眼。沂憬搂住我的腰，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现在的情形是……我上……他下？！

沂憬动了动嘴唇，深吐出一口气。眼睛闭了闭再缓缓睁开。浓密睫毛细碎颤动。

“今天……你来。”

我脑子突然短路了。血液上涌集中在鼻腔。我……来？

沂憬在枕头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白底兰纹缀金纷的弧形小瓷瓶塞到我手里。

我低头看着手里突然多出的物体。深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叫我来？”

沂憬眼波缬转，尾角向上勾起，如同流星闪过。抬起下巴：“你不会？”

气恼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

敲了敲他的腿骨，粗声粗气道：“并这么拢，我怎么做！”

沂憬停了一下，慢慢在我面前分开双腿。

一副活色生香、华美慑魂的景色霎时呈现在眼前。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全乱了。

我手抖了抖从小瓶子里挖了一大砣出来，探向沂憬的后庭。

刚刚碰到，沂憬就往后缩了缩，又向前进了进。他紧紧抓住被单扭成一团。

我的手指稍稍伸进去，就被一种炙热的温暖包围。他的幽口一开一合，紧的不可思议。

胡乱的将药膏涂抹在里面，抽出手指。沂憬的后庭一阵紧缩。

他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脸上浮现一种淡淡的桃红。

我抬起他的腰，凑近他的脸，在上面啄了一下。沂憬睁开双眼，脆弱地笑了笑。

我一个挺身，进入他体内。

沂憬的脸色瞬间转白，闷哼了一声。瞳孔扩张且迷离。

他的紧窒提高我无数的兴奋感。

我缓缓地抽出，再挺进，多进去一分。重复动作，直至全部没入。

沂憬的脸色越来越白，脸上浮现出许多晶莹的小汗粒。他直直地望着我，眼里全是包容和隐忍的痛苦。

猛烈的撞击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每一声都是致命的诱惑。让我丢弃理智，完全淹没在自己的欲望中。

我吻遍他整个脸蛋，继续向下移动。含住他胸前的红点吮吸着。

沂憬半张着嘴，轻轻地喊着我的名字。

整个床随着我的节奏晃动着，纱帘拂过他的脸，一起摇移、款摆、颤抖。烟一样的快感让我沉醉不能自拔。

沂憬的眼神仿佛玉碎屑冰融化了，成为如星清润的辉。

我将分身向外抽出，喷洒出一道热流，附在沂憬身上喘着粗气。

沂憬咬着嘴唇惨白失色。颤抖着吻了吻我道：“再来一次。”

我尽力平复自己的气息，摇摇头，回道：“不要了。”

沂憬僵住，眼神凝固。再慢慢融化开。笑容如玻璃碎片，“那我来。”

我听言顿时僵硬了身子。

沂憬扶着我躺下，挪动了身体跨在我身上。我闭上眼，由着他摆弄。

却感觉到一只手摸着我的脸，睁开眼，碎花般的笑容荡漾。另一只握住我的分身，上下套弄着。

我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变化，刚软下去又再度立起涨大。

沂憬深吸一口气，半沉着眼，徐徐地坐下来。

我睁大了眼，不自觉地哼出一声，再度感受到温暖的包围。

沂憬坐下，再上抬；再坐下，再上抬。反反复复地移动。

…………

当我再次泻出。沂憬昏迷一般地倒在我身边。

手心冰凉沁着汗。双手仍然缠在我腰际不肯放开。

半侧着躺在我身边。用细弱的声音在耳畔念道：“小非，你舒不舒服？”

我点点头。

沂憬又靠近搂了搂，头枕在我肩膀上倔强地说：“你要记住我。”

那种雨水润湿的凄迷和落花柔弱的暗伤猛烈地敲击着我地心灵。一股浓烈的酸意肆无忌惮地窜入我的鼻腔。

我低下头，分身上有淡淡的血迹。

他受伤了。

身边很快便闻到轻缓均匀的呼吸。沂憬睡得很快，搂住我的手缩得更紧。那种害怕失去的表情一览无余。

天开始渐渐转白，破晓来临。

沂憬的睡颜很沉，眉头稍许皱着，有一股抹不去的悲伤存在。

我想替他抚平，快碰到却又猛地缩开。

沂憬，我们终于要陌路殊途了。

下午的阳光是明亮的，透着窗纸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格一格斑驳的光影。

我揉了揉眼睛，掀开纱帘，欲坐起拾地上的衣裳。一只手缠在我腰际往里面搂了搂，沂憬的声音透着沙哑的倦意。

“呜……小非。”他眼睛有些浮肿，半睐着，嘴唇干涸。

我拿开他的手，捡起亵裤胡乱套上，下床站起身，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走回去凑在他嘴边。沂憬低眼看了看水杯，

嘴边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伸头喝了一口。咂咂嘴，又皱起眉头。

捂住心口颇为衰弱地说：“小非，我不舒服。”

我愣住，手收回途中被沂憬拦住。他手抓得很松，仿佛完全使不上力。

他想把我拉过去，最终失败，受挫地慢慢放下。眼神有些颓败：“我饿了，你去煮饭给我吃好不好？”

我张开嘴想说点什么。瞟到一眼床褥上的精血。话又咽进去，点点头：“你等着。”

然后穿好衣服，一路快走到灶房。

进去之后就开始犯难了。

灶房里工具是全，但……什么材料都没有。

我翻箱倒柜找出一罐米，一棵结凌霜的白菜，一个西红柿，一块冻得不能再硬的猪肉。

……就这些……？！可以做什么？

我找了一个火匣子，把木头纸团点燃塞到灶台下，发现旁边放了一个碳黑的空心长筒。翻过来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

用。

索性伸到灶台下捅捅，火燃大些。一时兴奋，又捅了捅。

“嘭”一响声火星炸起，溅到我的脸上脖子上到处留伤印，一股黑烟冒出，我呛得满眼流泪。

灶上的铁锅烧得滋滋直响，一阵焦糊味飘出来。我手一抖，半罐子米都抖下去。霹雳啪啦到处乱炸。连忙抄起一舀

水就冲里面倒。

锅平静下来，水波不泛涟漪，米粒沉浸在锅底。偶有几粒漂浮起来打个圈又沉下去。

我扯了扯脸皮，这个水……似乎倒多了！

窗外黄昏冷黯如同陈年的旧报纸。

我看着煮了一锅红黄水沉淀米饭。水面上浮着几片菜叶，沉淀着除了米饭还有或大或小的肉片和番茄红色的肉瓤。

加了小半勺盐进去，在锅里均匀地搅和搅和。

从外面捧了一大捧雪进来揉成雪球投掷进燃烧的灶炉里，雪一融化就将火势扑灭了。我找了一个瓷面碗。从锅底舀

了一勺最稠的装进碗里。

看这一碗红红黄黄的闷稀饭。

慨叹，我果然是不擅长这个的。

不管！反正费了我一番心血。用个托盘一端，捧着往沂憬房里走去。

一只脚跨入门槛，沂憬瞪大了桃花眼板脸怒视我。“一顿饭你从天亮做到天黑，想饿死我不成？”

我不理，低下头，捧着托盘走到沂憬身边。

沂憬瞥了一眼那碗分不清物质的稀饭。挑高眉指了指：“你做的？”

我点点头。

沂憬用勺子在碗里舀起一勺又洒入碗中。蹙眉咂咂嘴，“这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信口开来：“粥。”

沂憬嫌恶地推开，“这东西是人吃的么？”说完摇摇头，“就知道你的厨技烂得无人可比，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一

点长进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乌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会吃，还是端来自取欺辱。

装入托盘准备拿出去倒掉。沂憬喊了一声：“慢着。”

我停住，转身。沂憬把碗端起，捧着看了半晌，终于锁着眉头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他闷哼一声，感觉要吐。最后还是咽下，瞧了我一眼。“真难吃！”

又吃一口。冲我勾勾手，我无知觉地凑过去。他猛地吻过来，一嘴的稀粥全进我嘴里。我呛了一下，被他舌头一送

，咽进去。

推开他，擦了擦嘴：“做什么？”

沂憬厚脸皮地说：“有难同当。”

我端过粥，道：“算了，拿去倒掉。”才起身就被沂憬扯住。“不要。”

然后他伸手将碗抢过去。盯着看了良久，唇角向上勾。拿掉勺子，一口气全灌进嘴里。

等全部咽完，补上一句：“全天下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我恍惚半天，最后沂憬把碗放在一边，对我撇撇嘴：“你说，万一我被你这碗粥毒死了怎么办？”

调侃的语气，却让我听着怅然所失，心里有个地方好像空了，又好像被人塞满了。

我还在发呆，沂憬却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迅速拨开我的襟口，皱了皱眉头。“你脖子怎么了？”